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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画卷
第十四章 其人之身
血色画卷
梅花戏子
2024-12-09 08:00
第十四章 其人之身
星辰隐耀,夜幕如化不开的浓墨,整个太昊城陷入一片沉睡。
戌时快过完的时候,一阵不容置疑的铿锵声惊起远处飞鸟,还在看守玄武门的风朗眼见无数铁甲军士兵临玄武门下,忽然神秘的一笑,连忙命令手下士兵打开城门,数千大军浩浩荡荡走入玄武门,只可惜夜幕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否则定然是人人英姿飒爽,气宇非凡。为首驾马的将军来到风朗身边,夜色下只能依稀看到他马上的轮廓。只听一阵小心的叮嘱:“你立刻关闭城门,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
“是,末将遵命。”风朗应道,将军这才放心的驾马走了进去,风朗立刻命令士兵关闭城门。
但大军开入玄武门后并没有进宫,而是埋伏在了四周,像是在守株待兔,等待猎物的到来。果然,刚过不久,紧闭的玄武门再一次开启,周围的火光突然间就照耀起来,四周一阵嘈杂,金属铿锵作响,是剑离鞘的声音,原本埋伏在玄武门内的大军蜂拥而上,将想要入宫的另外一队人马围了起来,只听对方的兵士高声喝问:“什么人?!”
一位年轻将军拍马而出,却是杜玄焱!他眼角带着得意的笑意,高声喝道:“你们这些人已经被团团包围,若是能放下兵器,自可免……死……”
末尾的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十几个侍卫簇拥着两个人从面前大开的玄武门外走出来,他的声音陡然萎谢下去,“父……父皇……这怎么会……”杜玄焱惊恐的立在那里,那些他带来的士兵也同时认了出来,刀剑落地,齐齐的跪倒了一片。
“宁王是来捉朕的?”不均匀的火光把杜珗和杜仁琰的脸照的一面亮一面暗,怒气冲天的皇帝怒喝道:“好一个逆子杜玄焱,仁琰同朕说今夜你要造反,朕还不相信,没想到果然是你,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此时,绯羽等人还伏在远处小树林里看热闹,身边的白叶榕不禁叫好:“这下杜玄焱就是有几千张嘴也一样说不清楚了。妹妹,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绯羽咧嘴笑开:“你妹妹我是什么人,当然早就知道了。”
无垠有些懵懂,“不过,为什么先进来的是杜玄焱?”
她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先走进来的是杜玄焱,换句话说,这本来就是杜仁琰做的一个局,他利用了那个在他身边的内奸。
杜仁琰那么谨小慎微的人,不可能如此仓皇的就想要夺取太昊,因此当文然将太子要起事的消息告诉她时,她就已经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了。内奸发现太子要起事了,必定会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杜玄焱,而杜玄焱早就想扳倒太子,上一次本来势在必得,却没想到杜珗一道证据不足的圣旨就赦免了杜仁琰,让他苟延残喘的活了过来,他定然心有不甘,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把捉奸捉双,人赃并获一举拿下杜仁琰。
于是,当内奸把消息通报给杜玄焱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那封给风朗的密信,以此为证据,再是先埋伏在玄武门里,等候杜仁琰自投罗网,他好把太子的人一举歼灭,拿着证据去向杜珗邀功,这样就是人赃俱获,杜仁琰想要抵赖也赖不了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杜玄焱先来到了玄武门,等着杜仁琰,却没想到这不过是杜仁琰的局中局,他等来的,是杜珗。
“照你这么说,杜玄焱肯定拿到了太子写给风朗的信了!”白叶榕有些担心,“只要杜玄焱把信拿给杜珗看,那一切不都露馅了吗?”
“这个嘛……”绯羽细想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封密信的事太子打算怎么办,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做事绝对不会露馅的,更何况太子现在已经在皇帝身边,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罢了。好了,还是看戏吧,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莞尔一笑,已经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态。
那边,杜玄焱已经慌了神儿,拿贼拿赃的喜悦瞬间被失败的情绪所代替,宛若从波峰瞬间滑下了波谷。他勉强定了定神,从马上下来道:“父皇息怒,儿臣是接到密报,说太子今夜要起兵造反,儿臣深恐此事是真的,所以才带人埋伏在玄武门。”
那些他带来的兵士也跟着回应起来。
“仁琰今日亲自带兵去城外迎接朕回来,到你这里竟然成了叛臣贼子了!”杜珗冷哼一声,“杜玄焱,你几时成了这大越之主了,朕倒要问问,谁给你的密保,不报于朕,却报给了你?朕才说过,太子谋逆一事证据不足,乃是沈恒、魏挺和长孙博三人的罪过,以后再也不得有人提起此事。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依朕看你这个宁王也别做了,改做大理寺卿天天去抓人,如何?”
杜玄焱此时此刻已经魂飞魄散,本来是想要凭借这件事把太子拉下马,却不想杜珗又说让他以后别做宁王,顿时一阵惊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是多事,而是真的收了密报,又怕惊动了他人,所以才擅自做主前来埋伏。儿臣真的是为了父皇着想,请父皇明察!”
“密报?那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消息,说!”杜珗怒斥着。
“是……是玄武门守将风朗,是他拿了太子写给他的密信前来向儿臣禀报,儿臣真的冤枉!”杜玄焱此刻为了保住自己,只能把风朗供出来。
“密信?来人,把风朗给朕带过来!”说这话的时候,杜珗斜看了眼身边的杜仁琰,显然心中有了怀疑,却没想到他一脸正色,没有一丝惊惧,还轻巧的翻身下马,云淡风轻的说:“父皇,儿臣从未给过风朗什么密函,自认问心无愧。”
“父皇!”杜玄焱连忙道,“儿臣将那封密信带来了,只要父皇看了这信,再让风朗和太子对峙,真相将立刻大白于天下!”说完便将那封密信呈了上去。
此时风朗也被带了过来,见杜珗一脸铁青,而,跪在下面,额上冷汗涔涔的竟然不是太子而是宁王,顿时觉得事情不对,连忙跪拜道:“末将风朗,参见陛下。”
杜珗半信半疑的将所谓密信打开,不过只扫了一眼就冷冷一笑,目光斜向着宁王:“杜玄焱,这就是你说的,太子写给风朗今夜谋反的密信?”
杜玄焱不晓得见了密信,杜珗怎么还能如此镇定笑得出来,顿时觉得事有蹊跷,慌乱之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埋低了头。
只听马上的杜珗一把将密信摔到他面前,语气中的怒气较之前更盛:“这就是你的密信,你自己看看,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杜玄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明明看见密信里白纸黑字写着让风朗今夜三更打开城门,怎么会变成一张白纸?!他想要拿起密信看个明白,就听杜珗怒问道:“风朗,朕问你,可是你将这封密信交到宁王手上,说太子将要谋反的?!”
风朗顿了顿,心中思索一番,恭敬地道:“回禀陛下,末将今日整天都在守着玄武门,从来没有给宁王送过什么密信,望圣上明察。”
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在杜仁琰看来真是再舒心不过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料定风朗是贪生怕死之人,刚刚又仔细打量了在场三位权贵各自的脸色,觉得肯定是太子用了什么计策反算计了宁王,若是还是死咬着是太子将信给他的,肯定自身难保,所以他一定会反水,这样,杜玄焱被拖下水,罪上加罪。
杜玄焱断断没有想到风朗会临阵改口,一时气愤难平,起身抓住他的衣领怒骂道:“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竟敢在本王面前蒙骗圣上!”
“够了!”杜珗被他的咆哮气得头疼,“杜玄焱,分明是你野心勃勃想要谋逆,竟然还栽赃在太子头上,真真是狼子野心!”又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玄焱,朕问你,大逆不道,该当何罪啊?”
这一番话说得杜玄焱惕然心惊,连忙再次跪下,“父皇明察,儿臣真的不是要谋反!”说完低下头,却暗中给了杜珗身后的军士一个凌厉眼神,所有人心领神会,几乎同一时间向杜珗发难,所有人不禁大骇,杜仁琰也没有算到杜玄焱会狗急跳墙先发制人,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他没有带大军前来,随行只有杜珗的五十侍卫,而杜玄焱带来的大军已经疯狂袭来,一时间暗叫不好。
他以为这一次定然会身陷绝境了,哪知道隔空传来异样的声音,似笛音非笛音,所有想要进攻的军士像是被人强行拉住一样蓦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杜玄焱不禁抬起诧异的眼。
月光之下,整个玄武门静得诡异。
神秘的笛音忽高忽低,幽幽的响在宫门上空。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音,但却像能控制人心智,杜珗带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杜玄焱手下想要袭击皇帝的人,默默的站在原地。突然,笛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攀升,竟好似要断裂开来,停下的士兵如同发疯了一般开始相互厮打,有的竟然自残,场面瞬间又变得混乱不堪。
杜珗和杜仁琰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笛音停在最高的音符上,所有发疯的士兵们全都原地摔了个跟头倒在地上翻滚不起,一阵阴风扫过,面前已多了一中年人,一袭锦袍面容俊朗,一双摄人的黑眸炯炯有神。
这分明就是曾经的与梅轩主绯羽航!
见到杜珗,他十分儒雅的一躬身:“臣绯羽航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杜珗兴奋之下翻身从马上下来,笑道:“不晚,不晚,绯羽兄来得正是时候!朕就说嘛,除了你与梅轩主,还有谁有如此本事能够以一敌百……哦不,以一敌千啊!不过你不是去云游江湖了吗,此时为何突然出现在这儿救下朕的性命?”
绯羽航沉沉的叹了口气,“皇上有所不知,小女这几日一直生着大病卧床不起,微臣爱女心切,就连忙赶回来替我那女儿医治,不料刚刚微臣听小女说,这二殿下要反,臣这才火急火燎赶过来。”说完十分有深意的看了杜仁琰一眼。
一番话说的杜珗有些心虚,虽然他是皇帝,但到底绯羽凝忆的病是他造成的,绯羽航是他多年的好友,亲兄弟一般,若是他女儿在他爹面前告他一状,他在绯羽航面前可就难做人了。不过看绯羽航的样子,应该并不知道绯羽生病的经过,一时又有些放心。
杜玄焱见大势已去,连忙叩首道:“父皇,儿臣管教下属不严,请父皇治罪!”
杜珗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的罪,又岂止是管教下属不严!”
杜仁琰却站出来:“父皇,依儿臣看,这件事还有些蹊跷,也不能全怪二弟,还请父皇饶了他这一次。”
“饶了他?”杜珗一声冷笑,“饶了他,若下次再犯,该当如何?”
“父皇,不如下次北上抵御北夷的时候,让二弟率兵前去,也算将功赎罪如何?这几日,还是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吧。”
沉吟片刻,杜珗沉沉点了头:“罢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在远处看热闹的无垠又一次沉不住气:“妹子,你说这太子是不是脑子又坏掉了?干嘛不趁这个机会一举除掉杜玄焱?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绯羽白他一眼:“你可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你这脑子,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玩毒玩到现在还没把自己给毒死的,也难怪当初被金嫂子骗得那么惨。”
白叶榕在一旁一阵狂笑,无垠遭了一阵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告诉你啊,太子殿下那是知道这件事不能做得太绝。你不了解皇帝啊,他看重父子亲情,就算有天大的罪过也肯定不会一举杀了杜玄焱,刚刚那么生气说什么狼子野心的只不过是气昏了头,此时在他面前进言说杀了杜玄焱不会有什么作用,他还会觉得这个大儿子心地好狠啊什么的,倒不如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还会觉得太子忠厚老实是个好太子。”绯羽过去猛敲了无垠的脑袋,“就你还玩毒,笨死你算了!”
“你能不能不每次都敲老子的头啊!”无垠十分委屈,本来就长了一张唇红齿白妖孽的脸,此时眉眼中多了几分惆怅,更像是个满目愁情、惹人怜爱的漂亮姑娘。“你都说了老子天生笨,还总敲老子的头,那不是越来越笨了吗?!”
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老子”的漂亮美少年……哦不,按年龄算应该叫漂亮美大叔,绯羽的嘴角一连几抽。
她轻轻咳嗽几声道:“这件事告一段落,本轩主答应你,以后不打你的头了。不过我突然想到太子殿下这一招好厉害,貌似把东宫里的内奸也给挖出来了。”
无垠和白叶榕一同凑上来:“谁啊?”
绯羽嘿嘿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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