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疆行之九蛊王已死

第二十二章   南疆行之九蛊王已死
　　凌雪薇一直没有醒，云湘之前看过，她这是毒发引致的昏厥。凌雪薇的情况有点糟，那瘴气里还有某些轻微毒素，对人体伤害并不大，最多就是昏迷，可对她却是激发了体内毒素的毒性。这段时日，她并没有过多的去关心这个女子，如今看着，也觉得有些心酸。索性不去看她，反正莫琦鸢自从被放出来，便自觉地守在她身边，左右凌雪薇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乐得撒手不管。
　　自从误会解除以后，碍于云不屈和云湘与这些人的关系，扎耶并没有叫人关着他们，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却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欧楚卿一直守着凌雪薇，生怕她有一丁点的闪失，掌心的手，带着一点凉意，怎样也温暖不了。
　　“如何，可有线索。”
　　延子归已经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了，听到这句话才上前一步，靠近他耳边说道：“属下已经四处打探过，那东西并没有随着蛮王下葬，现如今只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大殿祭台，另一个就是扎耶的祭祀殿。”
　　欧楚卿皱了皱眉，倒并无一丝意外，若非南疆如此重视，他还会怀疑是真是假呢。只是，这两个地方防守都十分严密，要如何才能拿到呢。“为今之计，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还不如直接去找扎耶说明来意，兴许还有可能。”
　　“少主，那东西可是南疆的至宝，扎耶会答应吗？”说话的是莫琦鸢，凌雪薇的身体拖不得，可是想从大祭司手中夺取金蚕蛊王，尤其是那么容易的事。
　　欧楚卿看着凌雪薇，沉沉呼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总要一试的。”
　　云湘躺在床上，任由云不屈在她周身各大穴道扎上僻离针，即使痛得冷汗直流，也没有出声。云不屈看着心疼的不得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现在知道痛了，谁让你为了那个女人这么折腾自己，不知道僻离针不好随便用的吗？你倒好，不仅救小芽，还要救她。”
　　“师父……小芽她……”
　　“别说话，行了，我知道你担心她，你放心，我去看过了，她的身子没有大碍，你要是不放心，我去向扎耶要几个好些的养生蛊给她也就是了。还有你点的那颗朱砂痣，也很好，没事的。至于无影帮，云丫头，你还是太仁慈了，居然用胭脂泪，照我说，就该给他们个生不如死的活法。咱们堡里不是也有间地牢，我告诉你，那儿可关过不少人，都是你师祖用来试药试毒的恶人，惹了咱们昱灵堡还想有个舒服的死法，简直做梦！”
　　“我……都是……为了小芽……那样的人……早点消失……总是好的……我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她还小……”
　　“好了好了，都叫你别说话了，知道你心疼她，可也得顾着自己不是。”
　　云湘点点头，闭上眼睛。两个月内，她用了两次僻离针，这针法极耗心神，使得她筋脉阻滞，气血不畅，云不屈这是在为她疏导筋脉气血。云不屈刚坐下收拾桌上零零散散的药材，就有人敲门。
　　“你这还都没好全怎么就下床了呢，哎呀呀，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扎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影，给云不屈使了个眼色。云不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丫头底子若，血魄珠药性有太强，即使我只用了半颗，她也还是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说得好听，是百毒不侵，滴血为毒，说得不好听，她现在就是个药人。你也知道，为医者，最不屑的，就是以毒、药养人，改人体质，害人性命。可你看，我怎么就……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妄为医者，却真的是无能为力，才会打你心头宝的主意，但凡我有办法，她怎么拖成如今这样。”
　　扎耶看了眼老朋友，这云不屈性子极为高傲，认识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颓靡之相。“别这么想，她当时的状况，若非你有血魄珠，这丫头早已是一具枯骨了。我就说，你那血魄珠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竟然也舍得拿来救人。无怪，这丫头，我也喜欢。不过，她现在的状况，即使用了蛊王，也不见得有用。这样，你把人送到我那儿去，我先选几个养生蛊为她补血养气再说。”
　　“大祭司，不好了！”
　　扎耶瞪了那人一样，一步一步走上高处坐下，“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在我祭祀殿大吵大叫成何体统！”
　　来人赶忙闭上嘴，毕恭毕敬地在扎耶面前单膝跪下，“启禀大祭司，金蚕蛊王……死了……”
　　扎耶猛地站起身，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欧楚卿猛地转过身看着延子归，双手紧紧拽住对方的前襟，两眼充血瞪视着他，“你说什么，什么叫蛊王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属下也不知道，这是从祭祀殿传来的消息，属下也是听这里守卫的人私下里说的，也亲自去查看过了。整个祭祀殿外全是南疆的守卫，根本进不去，属下猜想，当是实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金蚕蛊王死了，那雪薇要怎么办！”
　　祭祀殿的气氛非常压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惹恼了那位还在盛怒的大祭司。扎耶看着眼前盒子里，本是金黄色的蛊王，渐渐便得紫黑，脸也黑的厉害。
　　金蚕蛊王，是养生蛊中的极品，也是南疆的至宝。是大祭司用自己的指尖血亲自喂养，亲自照料的，在危机时刻，用来为蛮王或是自己续命用的，其重要性，可想而知。而金蚕蛊王，生长期极长，而且不定，有时要十年，有时要二十年，有时大祭司终其一生，也养不出一只蛊王。扎耶无疑是幸运的，在他三十岁那年，养出了第一只蛊王，留给了他的哥哥，蛮王。可惜，他晚了一步，蛮王被刺身死，一剑毙命，蛊王就被他带回了祭祀殿。
　　金蚕蛊王，有一克星，是一种叫做红斑狼的草燃烧后的烟，对蛊王来说，那是一种致命的味道。一旦遇上，无一幸免。只是，扎耶以为，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将盒子边上的点点灰烬捻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的确，这是红斑狼草的灰。世上竟还有人知道金蚕蛊王的克星，他还真是小看那些中原人了。
　　扎耶当然不会怀疑是南疆人做的，金蚕蛊王在南疆，是一种圣灵的象征，据传，这是腾蛇大神的宠物，是腾蛇大神赐予南疆人民的至宝。如此一来，当然就只可能中原人做的了。不过，扎耶很好奇，说起来，这也是南疆的秘辛，中原怎么会有人知晓。
　　“来人，给我把那些中原人，连带着唐家母子全部抓起来！”
　　这一次，事关重大，希望不屈，不会怪他吧。
　　一群人被齐齐带上大殿，如今蛮王已死，少主年幼，南疆自由大祭司主事。而大殿之上，扎耶看着底下挣扎不休的人，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微笑。
　　“扎耶，你这是……”
　　“不屈，我信你，信你的徒弟，不代表我也会相信他们。”扎耶冷冷一眼扫过，云不屈虽然知道那不是针对自己，却也是对这知己觉得抱歉至极，只好站到一边，和小芽一起陪着云湘。“你们这里，谁会医术。”见底下的人都摇了摇头，扎耶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又道：“那，谁会毒术。”
　　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看向了唐家人。扎耶也顺着望过去，的确，论其用毒之法，唐家当年也是深谙个中要点，都是不世高手。可这几年，这位唐夫人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做出什么破格举动啊。而唐家兄妹，当初也送出去拜师学艺，唐家制毒一法，该是没什么传人了才对。“唐家除了你们三人，可还有人流落在外习得唐门毒经。”
　　唐家旁支极多，而唐门的毒经却是只传本家子嗣，扎耶是不知晓，可在场的那个不是心知肚明。这件事倒是奇了，如此说来，罪魁祸首，当是这位唐夫人才对了。
　　“大祭司，唐门的毒经只传本家人，旁支是学不得的。唐家兄妹另拜别派门下，自然也学不得，所以，当只有唐家老夫人才是。”
　　自家母亲兢兢业业，却被推到人前，唐碧轩气愤不已，可这却是实话，如今就只有……“且慢，谁说唐家只我母子三人了！”
　　“碧轩，你敢！”一直不言不语的唐夫人闻言却是高声呵斥一句，脸色极为难看。
　　唐碧轩咬了咬牙，看了眼自己不知所措的妹妹言道：“母亲，今日首要是为您洗脱嫌疑，其他的都不重要。”说完便看向扎耶，拱手说道：“大祭司，实不相瞒，我唐家还有一个妹妹流落在外，至今生死不明。”
　　“你胡说，她才不是你妹妹，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与我唐家没有半分关系。”
　　唐碧轩也不去管唐夫人说了些什么，自顾解释道，“我那妹妹与碧璎同岁，名唤碧珞，与我们并非同母所出，而是父亲在外与一女子的私生子。父亲过世，母亲带我们避祸，却不肯带上她们母女，已是一别多年。当年唐门仇人太多，母亲并不希望我们走老路，因此，毒经什么的全都没带走。那东西放的隐秘，除了唐家人没人找得到，所以，即使有人学了上面的东西，也只可能会是我妹妹唐碧珞。”
　　唐碧轩撒了谎，其实，当年，是他父亲亲手将毒经给了那个女人，根本没想过他们兄妹。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保存他母亲的颜面罢了。然而，稚子无辜，要说有错，也是他父亲，与她们母女有何干系。这样将自己未曾谋面的妹妹推到人前，唐碧轩心里也不好过，总是他母亲不肯承认，但那也的的确确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只是，时隔多年，我那小妹是否还活着，又或者毒经落入他人之手，也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