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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火浪淘尽

青烟花蕾 著
  • 古代言情

  • 2024-12-14

  • 278540

第一章 韶华凋(上)

繁花似火浪淘尽 青烟花蕾 2024-12-14 08:40
第一章 韶华凋(上)
高长恭的角色诗词
  向云望,萦卷浮花蕊浪。九重阙,何见泪沾,雪立潸然送行往。城墙落玉琅,战骑西向,血雨茫。千里路萧萧迢,勒辔引马,强虏飞灰。吹角连营,胧月冷酒丁香,恬梦卿庞,似梦里、泪不枉,笑已成苍。
人物介绍
  -北齐兰陵忠武王-高长恭-
  高长恭(541年―573年),又名高孝瓘、高肃,祖籍渤海调蓨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生母不详,南北朝时期北齐宗室、将领,封爵兰陵王。高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分享。累次升任至并州刺史。突厥攻入晋阳,高长恭奋力将其击退。邙山之战,高长恭为中军,率领五百骑兵再入周军包围圈,直至金墉城下,因高长恭戴着头盔,城中的人不确定是敌军或是我军,直到高长恭把头盔脱下来城上的人才知道是高长恭,派弓箭手开始放箭保护他,之后高长恭成功替金墉解围,高长恭在此次战中威名大振,士兵们为此战而讴歌他,即后来知名的《兰陵王入阵曲》。历任尚书令、录尚书事、大司马、太保、太尉等。与段韶征讨柏谷,又攻打定阳。段韶患病,高长恭总领其众。前后以战功别封钜鹿、长乐、乐平、高阳等郡公。后因“国事即家事”招致北齐后主高纬记恨,于武平四年被高纬赐死。死后朝廷追赠为太尉,谥号武。
  -北周武帝-宇文邕-
  北周武帝宇文邕(543年―578年),字祢罗突,鲜卑族,代郡武川人,北周文帝宇文泰第四子,北周孝闵帝宇文觉和北周明帝宇文毓异母弟,母文宣皇后叱奴氏,南北朝时期北周第三位皇帝,公元560年—578年在位。宇文邕在位期间,诛杀权臣宇文护,摆脱鲜卑旧俗。整顿吏治,使北周政治清明,百姓生活安定,国势强盛。宇文邕生活俭朴,能够及时关心民间疾苦。公元575年,宇文邕大举进攻北齐,并于一年半后灭北齐。公元578年,宇文邕率军分五道伐突厥,未出发即病死,英年中逝时年仅36岁,谥号为武皇帝,庙号高祖。
  -北齐公主-高阕-
  生卒年543—577,这是一个原创角色。历史原型是高澄和元仲华的次女,史书中封号与经历不详。高阕这一人物的经历请参照本作品。
  特此声明:并非全文都是历史实事,但故事还是沿着历史在前进的,大部分细节处由作者想象创作。
  感谢喜欢并支持《浮花》的看官们。
关于书名
  取自苏轼的《金缕曲》,全词如下: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题外话:果断有点穿越,朝代前后相差太大,不过觉得这句“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相当有意境,遂取。
  东魏武定元年,惊蛰,春意乍暖,簇簇杏花。
  琼琚苑中,风拂过枝,摇落一枝繁花,白中微微透着绛红。元仲华轻抚着陶盏,抿一口含香茶水,细赏花落如雨的景象,轻吐字句:“枝花杏摇落……”眉黛又凝,抚着隆起的腹部,“因是载不动愁……”又望向那树,但风已止,花尽落。
  那些美丽的落花,你试图挽留,它们却化作一声叹息,飘走了。
  须臾便可闻一两个小婢细碎的步音,由远而近,“元夫人,玉夫人让奴婢带来这锦缎三匹。”
  元仲华回首,眉目中具是淡然大雅,笑道:“玉仪妹妹倒还惦记着我,这锦缎我便收下了,只是我这处也无甚好物,便替我与玉仪妹妹说我甚是喜欢。”
  “是”,从元玉仪那处来的婢女便将端着的锦缎递给了余韵,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余韵将锦缎放于石桌上,又将元仲华面前的瓷盏斟满了茶水,“夫人,这锦缎可是收起来?”
  元仲华伸手摸着锦绣,“倒真是块好料子”,又看向自己的衣衫,是一片沉旧的青蓝色,笑了,“过几日拿去做几件新衣裳罢”,此笑甚苦。
  曾几何时,亦是三月,东魏元家。
  庭院中处处铺满了花尘,风过,扬起又飘落。
  着一身淡粉曲裾的元仲华梳着简单的少女髻,揽着满怀的花片又抛入池中,那池面上早已是点点绯红,正风一波,花一波。
  看那花波一浪一浪,心里便很是欣喜。
  身后走来元善见,尾随着一群宦人,看着那飘浮着花片的花池,道:“华儿倒是好兴致!”
  元仲华灵动的双眸望着元善见,“皇兄前来此处所为何事?莫不是闲来无事随处走走吧?”
  “朕就是来看望我这皇妹的,怎的还要向冯翊公主禀报一声?”元善见笑道。
  元仲华唇边染了笑,“皇兄今日不管天下事了?”
  元善见令人退下,“若说到天下事,皇兄此处当真是有一事,想听听华儿的意思。”
  “皇兄且旦说无妨,皇妹自当倾言以告”,元仲华正了神色。
  “那高澄,依华儿所看,如何?”元善见负手问道。
  元仲华思索道:“此人极具政治天赋,若此时高欢大人星驾,必是他继任之时,然,是好是坏,不得知。皇兄何故问及此人?华儿对此人了解并不深呢!”
  元善见且听且点头,长叹,“此人不甘只拜将军,早晚必篡我东魏元家!”
  元仲华只听不语,注视着元善见。
  元善见望向自己的妹妹,缓缓道,“华儿若为他妻,必对我元家百利而无一害……”
  元仲华原本毫无波澜的眼乍然受惊,有些试探地问道:“皇兄说的是……我嫁于他?”
  元善见重重点头。
  她终是披上凤冠霞帔,步入高家,成为大将军高澄嫡妻。
  红烛当晚,那个叫做高澄的男子与她双目对视,柔柔问道:“你不过是一朵出世的白莲,又何苦让这深宫囚着你?”
  元仲华垂首答:“何囚之说,既为王族,又岂能离宫?”
  不过是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元仲华此后便爱上了他,可怎料自此后高澄只是待她相敬如宾,而府中也渐渐多了其他的姐妹,府中真可谓是一个牢笼囚着她,令她无可欢,无可乐,只有惟一的一子一女算为天伦。
  当初的元仲华怎知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对元善见来说,是;对高澄来说,亦是;对整个元家来说,更是。
  几年后,高欢星驾,长子高澄袭任,发妻冯翊公主元仲华为夫人之首。
  时至今日,元仲华正孕一胎,这发妻的称谓却日渐遥远,连这住处也日渐萧条。
  风仍不止,吹落时杏花落满了元仲华的发肩。
  “有些冷了”,元仲华对余韵道,“进去罢。”
  余韵上前将风裘为元仲华披上,正要去扶她的手腕,忽见元仲华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痛苦地弯下了腰,颤颤巍巍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余……韵……余韵……”
  余韵见元仲华如此,乱了手脚,“夫人,你怎么了?难道是要生了?”
  “余……韵……”只见元仲华已捂着腹部倒了下去,青蓝色的曲裾裙下有鲜血混着羊水渗出来,惊了满树杏花。
  “啊——”元仲华的叫声响彻院落。
  余韵擦去元仲华额上的汗珠,看着稳婆对元仲华不停地说:用力,用力,夫人,用力呀……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夫人,您一定会为将军生个公子的,一定会……”
  “夫人,用力,快用力!公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夫人用力,用力……”
  元仲华本抓着榻幔的手胡乱摸索着什么,“啊——夫主,啊——”余韵将自己的手送进她的手中,那手力几近将手骨捏碎!
  平日清冷的琼琚苑忽然之间热闹起来,一群婢女端着水盆进去,又一群婢女出来,榻上的元仲华脸颊上早已满是汗水,而余韵的手更是已经被捏得通红。
  元玉仪早已遣了人去宫中通报高澄元仲华即将临盆的消息,这会那人正往高澄所在的大殿赶去,却被宦人拦在殿口,小婢求道:“两位大哥便行个好,冯翊公主可快生了,必得快去告知将军,就行个好罢……”
  宦人们面起为难之色,想皇上吩咐二人不得让人进去打扰,可将军夫人是那皇上亲妹冯翊公主,这样二事一左一右,竟也难分孰轻孰重,只得拦着女婢,不让其进内。
  “何事吵闹?”元善见在殿内问道。
  “回皇上,冯翊公主即将临盆……”宦人还未将话道完,一阵袖风拂过,便见高澄已赶去了。
  当高澄跨入府槛时,只见一个小婢踩着小碎步,来至高澄身边,慌慌张张道:“因夫……夫人……早……早产……”
  “夫人早产?”高澄顿了顿脚步,又赶紧向琼琚苑走去。
  女婢顺了气,跟上高澄的脚步,“极有可能保不住孩子,夫人与孩子,只可择其一。”
  话毕之时,高澄方踏入琼琚苑,苑中以元玉仪为首,立着府中许多女眷。
  高澄望着门口婢女走进走出,耳边是屋内元仲华撕心裂肺的叫喊,心中荡漾着那句“只可择其一”。
  元玉仪见高澄进苑,便迎了上去,急道:“夫主,稳婆道姐姐与……”
  还未等元玉仪道完,高澄便暴喝:“我已知晓!”
  苑内顿时静了几分,唯独元仲华的叫喊声愈加清晰。
  高澄见元玉仪被自己吓住了,伸手握住元玉仪的小手。
  微风掠过,苑中的杏花被风载着悠悠飘落在地,此景映入高澄的眼中,又斟酌片刻方尘埃落定,“若是如此,那便保……”
  顿时元仲华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淹没了高澄后半句的声音,紧随其后便是一道婴儿的哭声划破琼琚苑的沉默。
  稳婆一脸喜气地将怀中被锦布包裹着的婴儿抱了出来,走向高澄,“将军,是个小姐。”
  高澄并未伸手抱过女婴,只是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的小脸,眉末处的一颗朱砂红痣分外鲜明,欲抬起的手复又放下,转而问稳婆:“夫人可有恙?”
  “夫人失血过多,且先天体弱,虽无危及生命的大害,恐会落下什么病根”,稳婆道:“但妥善调理应是无恙。”
  高澄迈进屋内,走过床榻,只见元仲华已然安躺,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如纸,余韵在旁默默行了个礼,便继续擦拭着元仲华额上的汗珠。
  屋外,元玉仪将哭闹不休的女婴从稳婆手中抱了过来,“好可爱哪,看这眉真像姐姐,还有这眼,隐隐有些相似夫主呢……”
  众女闻言眷便上前来,细看女婴的眉目。
  见元仲华并无大碍,高澄并未久留,望向元玉仪一眼便又回宫中与元善见道政事了。
  元玉仪抱着女婴抬首看着夫主一步也不回头的渐渐离开,怀中那粉妆玉琢的女婴哭声不歇,哄都哄不住。
  待高澄走后,元仲华紧闭的双目静静划下两行清泪。
  如若此生不得夫主恩宠,便只愿一世长安。
  自元仲华诞下次女,久而无名,高澄便舍了一字为珝,因元仲华更意于‘阕’字,求于高澄,高澄便允了。自此东魏便知骠骑大将军次女高阕为父所不喜,连名字都拖延好些时候才取得,更甚者,相传高家二小姐自打娘胎便是其貌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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