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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火浪淘尽
第十七章 初雪
繁花似火浪淘尽
青烟花蕾
2024-12-14 08:44
第十七章 初雪
高阕这才转睛打量起她来,五官尚为平平,只是那双目中的杀意尽显,而且如此玲珑纤细的身材倒也的确不似,许是因着方才那危急情况并无细看才没有分辨出来黑衣人竟是个女子。
见是女子,长恭那紧抵着她脖颈的剑便也垂下来,只是那女子一见长剑离身,便又大吼一声执剑向高阕左膛刺去。
高阕的双眸中只映出那三尺银剑迅速向自己刺来,顿时便脑中只剩空白,不知闪躲,原本绷红的脸霎时变为惨白。再眼一转去搜寻长恭的身影,只见长恭向她急急跑来。
长恭一见剑光闪过眼前,以迅雷之速抵住女子的剑,使了几个招数便又将她制服于剑下。
高阕直用双手按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像是方才早已不能呼吸一般,现下有了生路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长恭怜惜地望了高阕一眼,随即便用冷峻的目光盯着怒视高阕的女子,“为何行刺阕儿?”
高阕从没有听过长恭如此语气,好似不会给那女子留任何生路一般。
那女子冷哼一声,似有些不屑应话,这才将目光移至长恭,唇角一勾,顿时浮起一种寒碜,明明是平平的五官一下子却覆上了一种不可描述的艳丽,嗤笑道:“竟不知堂堂当朝四殿下竟半夜在皇妹房中,可见四殿下也难抵自家妹妹的美色”,那女子又冷冷的笑了几声,“这可不就是乱伦吗?是了,那高澄本就是乱伦之人,子女也必是如此的了”,那女子大笑起来。
如此话语,叫高长恭与高阕如何听得!
长恭不禁将抵着那女子脖颈的剑更近了一丝米,那雪白的皮肉已渐渐有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渗着血珠,女子那样笑着双目凝视着没有任何神情的长恭,“你杀了我罢,反正高澄已欠我家上下十余条性命,也不多我这一条小命!”
“你为何如此恨他?”问话的人是长恭。
那女子如同嘲讽一般大笑了一阵,“他算个甚么皇帝!不过是踩着别人的尸骨步步上升而已,我父亲对高澄忠心无二,怎就为了个女妓将我父亲割了舌,这都还不放过我们,为甚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才肯罢休?为甚么!”顿时可见女子眼中杀意又起,嘶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高澄所有的家眷!还我家所有人的命!还我!”那女子在剑下吼着,脖颈上的血痕因着她的挣扎而溢满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剑身上。
“你胡说!你胡说!我父皇……我父皇……他才不是这样的人!”高阕因着那女子的嘶吼也叫喊着,好似在比谁的声音更响。
公主府内声音越来越杂,灯笼已在寝屋周围燃起,不少侍人向这处跑来。
高长恭看着纱窗外晃晃悠悠的红光,抓着那女子的肩一下子跃出窗外而去。
高阕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长恭与那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高阕不加衣衫,赤足在冬夜的林中奔跑,一声又一声喊道:“长恭哥哥,长恭哥哥……”
只见前方长恭依旧将剑抵着那女子,问道:“高澄那女妓可是玉关关?”
高阕喘息着,也不懂长恭问的甚么。
女子一直笑着,“哦,是了,你就是高澄和那女妓的孽种了。”
女子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得高长恭已愠怒起来,长恭不由得将剑更紧抵她的脖颈。
高阕从没有见过长恭生气的模样,但现下平日温柔如水的长恭表情逐渐狰狞,她知道,他要杀了这女子,但是,这样的话,长恭与高洋有何不同!
想至此处,高阕道:“长恭哥哥,不要杀她!”
高长恭望向高阕,连问高阕的语气都满是压抑的怒意,“为何?”
“我不想看见长恭哥哥杀人!”高阕轻道。
林中一下便静了下来。
良久,高长恭收了剑,头也不抬道:“你走罢!”
那女子自知自己目前毫无胜算,便走远了几步冷笑道:“我可不会感激你们放了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会杀了你们!”女子狠狠地盯了一会还在原地的长恭与高阕,然后隐入漆黑的林中。
许久后,高阕走近长恭,拉起长恭的手,嗫嚅着:“长恭哥哥……”
长恭对高阕一笑,“我送你回公主府罢。”
高阕点首,由着长恭拉着自己缓缓步向那灯光摇曳的公主府,想必侍人们见高阕不见了便提灯在附近寻找。
一路无话,二人沉默。眼看着离公主府越来越近,长恭止了步。
高阕疑惑地望向长恭,而长恭抬手抚了抚高阕散了发髻的长发,在寒风中千丝飘飞,长恭柔声问道:“可有受伤?”
“阕儿没事,倒是长恭哥哥,你可有伤处?”高阕抬眼问道。
“不必担心我,我没事”,高长恭放下抚着高阕发丝的手,“现下惊动了府中所有人,我便不能久留了,我三日后再来看你。”
高阕的双眸瞬时有些失落,“是,长恭哥哥,我等着你。”
长恭温柔一笑,退后几步,只听脚踩落叶的几声窸窸窣窣变再也没了声音。
高阕望着那暗处许久才觉冷,不过单薄一件,只觉得此刻手脚都冰冻住了,她跑向公主府的方向。
在最前头打着灯笼寻找的倾镜见高阕只着单衣跑回,直将另外小婢手上端着的那件绒裘给高阕披上,“公主,究竟是甚么回事?明明听见了打斗的声音,进去却发现无人……”倾镜问着一大堆问题。
冻得皮肤发红的高阕发抖着,直嚷道:“我没事,先回府,可冻死我了。”
公主府内。
经过汤浴的高阕终是暖和了。
倾镜为高阕换了一床新的锦被,望着高阕问道:“公主,您头上那玉饰倾镜瞧着眼生得很!”
“甚么玉饰?”高阕摸到那发上的玉饰并拿了下来,只见是一朵花状的玉饰,玉上有还饰有金与琉璃,好不精致!
“我好像也不曾见过……”高阕突然忆起方才长恭抚了抚她的发。
突然高阕唇角一扬,将那玉饰好生握在手中,呢喃:“长恭哥哥……”
再时便是三日后,这三日间高阕总是握着玉饰呆愣傻笑,真是一副痴样!
今日一起榻,高阕心情便是极好,因长恭那日离别前说三日后再来看她,今日已至三日,不知长恭这几日如何,高阕期待着两人相见。
高阕一开门,不仅迎来一阵寒风,只闻一股香气沁人心脾,直教人心旷神怡,身体各处舒展了开来。
定睛望去,苑中不过前几日才迁来的有着花骨朵儿的腊梅树不知何时绽放了,小小的金黄点缀在枝条上。
高阕踏着冬日白霜,来到腊梅枝前,愈近,梅香愈浓。
高阕伸手轻抚腊梅花,剔透的花瓣好似微微一用力便会破坏了它,高阕见此情此景,莫若“花骨冷香”四字甚恰。
正是高阕赏腊梅时,身后传来慕容三藏的声音“阕公主!”
“三藏哥哥”,高阕回首望去,那慕容三藏依旧一袭白袍,外套了件银灰色的绒裘,如此寒冷冬日竟还手中握扇,倒只是握着,并未展开来,而此刻正笑着向高阕走来。
慕容三藏上前将袖中的薄纸取了出来递给高阕,“我可是来代人送信的。”
高阕笑着接过那纸,展了开来,只见寥寥三字:铜雀台。
言简义赅,便是邀高阕前去铜雀台一见。
高阕正想言谢慕容三藏,苑中那里还有他的身影,早就离去了。
高阕唤来倾镜准备马车前去赴约。
高阕乘着马车往邺北而去,只见富丽堂皇的铜雀台展现眼前,这便是曹孟德所建冰井、铜雀、金凤三台中的铜雀台,台上皆为琼楼玉宇,台央是一只以青铜打造的雀鸟,约为两米,铜雀台坐落在邺北已有三百余年。
高阕上台,见无长恭三藏二人的身影,应是他还未到,自己急了些先来了,便抬足向铜雀台右侧的高楼而去,边赏着高楼俯视之景,将邺城全景尽收眼底,街道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嘈杂的人声远远传来,而铜雀台很静,因三台大多为皇室贵族游地,久而久之便离了市井繁华,与其他三台独立邺北。
此刻,高阕倚着阑干立于铜雀台中央亭阁中,忽然有物落到脸上,微微带着些寒意,高阕抬首,只见片片雪花落入眼中。
下雪了!今年初雪!
高阕抿唇扬起柔柔的笑意,伸手去接那片片薄雪,那些薄雪一触高阕的手心便融了大半,瞬时化为冰水躺在手心。
高阕的余光瞥见一物,侧眼望去,几步之远的亭台中一架古琴正放于玉案中央,不知是原本就随着铜雀台留了下来还是哪位女子路过遗留在此。
高阕摸着琴坐了下来,只见手上已覆了一层灰,再看那纷纷薄雪,兴致油然而生,高阕笑着抚上琴弦,几下轻抹慢揉,便有琴曲萦绕于空,更伴歌声,“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阕乎太清……”
高长恭、慕容三藏二人却正坐于铜雀台右阁相饮为欢。
慕容三藏刚饮入一口酒,“她来了?”,便望去左亭中弹琴的高阕。
高长恭一笑,饮入一口酒,不语。
歌声戛然而止,宛若心有灵犀般,远远可见高阕已往这望来,然后走来。
“长恭哥哥,三藏哥哥”,高阕笑语盈盈而来,熟络地坐入倾镜为她铺好的棉席中。
高阕望向长恭,触到他直视的目光,复又眼幕垂下,脸上一红。
慕容三藏看着羞涩的二人偷笑,倒了一盏酒水递给高阕,“喝点暖暖身子。”
酒意如此散于空中,高阕岂会不知那是酒,便犹豫着接过慕容三藏递来的酒盏,一饮而下。
高长恭问道,“不怕醉了么?”
“不过几盏酒怎会如此就醉了”,便又拿过酒壶,洒了一盏饮下。
几盏下肚,不过须臾,果不其然,身子渐渐暖起来,脸上已泛红晕。
而慕容三藏与高长恭正论着铜雀台之主——曹孟德。
两人正聊兴起,慕容三藏也滔滔不绝起来,“据说那曹孟德是夜宿邺城时梦到金光,第二日真挖到一只铜雀,荀攸说有舜母梦见玉雀入怀才生了舜的典故,曹操便大喜,建了铜雀”,说毕,直将一盏腾着热气的酒水全饮入口中才道,“是真梦到还是假梦到,不就为了彰显他的功绩么!何必编出这样个缘由来惺惺作态呢!你道好笑不好笑?”
长恭却突然沉了脸色,“为官者,当从民心也,为民所思,为民所想,曹孟德如此滥用魏王之权,更协天子而令诸侯的作为实为奸臣!那汉献帝怎就如此软弱!如此任他行为,于国于民于己皆不利也!”
慕容三藏又道:“那汉献帝自身已时难保,若不是让那曹孟德三分,只怕这帝位也落不着他的头上……”
……
对于政事,高阕实难插上甚么话,只道这些无味,便就转头去专注那窗外纷纷而落的薄雪,伸手去接,另一只手撑着腮。
许久后,慕容三藏又饮了一口热酒,将目光移向那一直望着窗外不发一语的高阕,心下想到,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明明乃长恭与阕儿之约,怎就变成我与长恭谈古论今了。现下忙将盏中酒水都饮下,向对面将目光移向高阕的长恭道:“长恭,我待会与友人还有约便些告辞了!”还未等长恭说甚么,便匆匆起身了。
高长恭道:“既与人有约,长恭也不好多留了。”
慕容三藏向长恭使了一个望向高阕的眼色,拿起案上的扇子,用扇柄轻拍打着手掌心,笑着走下铜雀台。
高阕向下凝望的眼中突然映入边走边回望的慕容三藏,便一下把目光移回长恭上,“三藏哥哥怎离去了?”
“你都将心思注在那雪上,怎还会知晓他要离去?我倒不知,雪有何好看的”,长恭笑道。
高阕道:“你们聊的那些朝堂之事叫我如何谈论,不如赏雪也是极好的呀!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别处了吗?我的腿可要麻了,想走走呢!”
长恭听罢便起了身,“不若我陪你去街道走一圈?”
“那是极好!”高阕便也要起身,可是腿麻得厉害,那如万针扎腿的感觉令她有些站不稳。
眼看着高阕要倒下,意识快过行动,长恭早已伸手去托住了高阕那不足一握的腰。
倾镜在旁,偷偷地将手掩着,抿唇而笑。
彼此的面庞如此相近,彼此的呼吸如此相近,彼此眼中只余彼此。
高长恭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将高阕扶好站稳,半天说不出甚么话来,无言的气氛被高阕的一句“走罢”而结束。
雪,已不再落了。
长恭和高阕在街道中缓缓走着。
高阕自住入宫外,也对这街道屡见不鲜了,倒是踩这地上残留的积雪甚有玩意,心思全在踩薄雪上头,“长恭哥哥!这挺好玩的!”
长恭回头,望着稚气未脱的高阕笑道:“好了,阕儿,小心受了冷。”
高阕抬首,将手自然地放入长恭伸出的手心中,“好,知道了”,突然好像发现了前方有甚么好玩的东西,拉着长恭跑去。
才不过跑到半路,两女子不知从哪突然窜出来撞上了高阕,将高阕撞入了身后长恭的怀中,口中还大喊着“救命”。
还没等高阕反应过来,那女子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裾继续跑到别处去,很快地,小巷中三个持大刀的男人突然闯出来将一大堆摊上的东西砸开,本来毫无间隙的摊位就被这几人砸出一条道来,紧紧地追着那两个女子跑去,口中还叫骂着甚么,听得不甚清楚,大约是些市井话语。满脸的刀疤和狰狞的面容令百姓都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过道来。
“阕儿,你没事罢?”长恭问道。
高阕摇摇头,“这都是些甚么人,为何这样追两个女子!”
“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欺负弱女子,阕儿,你在这待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也追去了。
高阕怎会就这样待着,看长恭跑远,喊道:“长恭哥哥!”
转身长恭与高阕跑入了一个弄堂里,还没等高阕说甚么,长恭一下捂住她的口躲去一边的墙壁后。
只见弄堂的深处,其中两个男人将那两个女子用绳索捆绑了起来,连口也用布塞去了。
那领头的男人笑道:“就你们两个小妮子这么泼,想着办法逃出来,还不是最后给大爷我逮住”,说完向另外两个男人摆了摆手,“走,送回去。”
长恭转头向高阕道:“在这别动,等下说不定刀光剑影甚么的伤了你可不好”,说完便撤了捂着高阕的手,直向那群人快步走去,步伐声极小,那些人并没有察觉。
谁知高阕的口得了自由,知道长恭是要与他们动手,便担心长恭,不禁喊出了口,“长恭哥哥,不要去!”
此话当然引起了那群人的关注,长恭回头望了一眼满脸担心的高阕,用眼神再次告诉她不要过来,便一下上前与那些人厮打在一起。
长恭没有武器防身,面对这几个持刀壮汉却也是不输分毫,反倒更灵活,重击了壮汉几处穴位,虽不致命,但是极疼,那几个壮汉马上便提不起大刀只顾着几乎全身都疼的身体。
长恭自然没有杀心,见壮汉无法再出手,便上前将两个躲在角落处的女子解了绳索,那女子也显然知道了长恭是好人,便跪下来频频叩首,“多谢公子相救!”
“不必谢我”,长恭将两位女子扶起。
高阕见长恭将壮汉全都打败了,也走了过来,“长恭哥哥,你没事罢?”
长恭假嗔道:“下次你若再不听我的话,我定不饶你!”
高阕自知自己那句喊话拖了长恭的后腿,垂首道:“是,阕儿以后一定听长恭哥哥的话”,随即将目光移向了旁边两女,“他们为何追你们呀?”
还没等两女子回答,那些壮汉又叫骂了一声,不甘心地向长恭挥刀而来。
“这可不是个能久待的地方”,长恭说罢,便拉起了高阕跑出弄堂。
两女子当然只得跟着长恭高阕两人跑去,那些壮汉也恢复了过来,继续追来,“有种别跑!”
跑了很久,当高阕再没了力气继续跑的时候,眼前熟悉的环境令她笑了。
只见不远处门前上书了“公主府”三字。
那几个壮汉还紧追不舍,“别跑!”
长恭拉着高阕跑入公主府中,那两个女子见那三字,便不敢跑进去,只向里面的二人叫道:“两位恩人,这里可是公主府!我们乱闯的下场比被那些人抓到还要惨呢!”
正说着,那些壮汉追到了门前,只见这些壮汉都不识字,直接追了起来。
被门前的四个侍卫挡住了去路。
那两个女子跑了进来。
壮汉们见是官府中人,一下就露了笑脸,这样的一张脸堆满笑容的样子可真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四位大人,那几个人怎么可以进去,我们怎么就不能进了?”
侍卫也不屑回答他们,因长恭道了声“将这几人轰出去”,便将剑鞘抵在他们脖颈间将他们押了出去。
高阕早已与长恭说说笑笑走进去了,而前来的侍女将已惊呆了的两个女子也迎了进去。
而另一处偏僻角落里那之前刺杀高阕的女子看着三个壮汉向侍卫们讨饶的动作冷笑一声,“真是一场好戏!”随后便七拐八拐走去另一处幽巷中。
只见一个身着缝满补丁布衣的女子从不远处走来,眉宇间尚且流露出几许曾经的风韵。她似乎很费力地将装满已浆洗干净了的衣物的盆搁在腰间。
女子正要动手,鞘中的剑已露出小段。
她却上前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木门。
屋中传来一声“来了,来了”,便打开了家门,是一个大娘。
女子将剑收入鞘中。
大娘见是她,笑道:“哎哟,原来是玉大妹子!”
不必说,这半老徐娘正是玉关关!
玉关关笑着递去衣盆,“高嫂子,我来还你家衣物。”
“这就洗好了?”她接过玉关关递去的盆,将衣物拎起来仔细验了一番,“啧啧!玉大妹子洗的衣物就是干净!”说完便将衣盆一放,从怀中束衣的粗布带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手心里数了数再送去玉关关的手里,“你数数,一个铜子儿也没少你的!”
玉关关也不去数,直将铜钱放入怀中粗布带里,“是,是,高嫂子若还有衣物尽管找我来洗,我一定洗得又快又干净!”
“知道了,倒是你啊,可怜见的,那没见几面的夫君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你们娘俩,让你一个女儿身的支撑着这家……”高大嫂见着玉关关显得勉强的笑,“哎哟!你说我这嘴皮子说的甚么话!那玉大妹子啊,我家那老混头就快回来了,我还得给他做午食呢!”
玉关关连道:“高嫂子,你忙,你忙,我家里也还有几盆衣物要洗呢!”说着便迈步离去了。
女子见玉关关离去的背影,将鞘中的剑拔出,快步上前便想取了玉关关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叮——”一把银剑隔空飞来,抵住了女子的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痕,再落入七让的手中,七让熟捻地将剑一个旋转抵在背后。
女子手上的剑被抵斜,连退几步,看清七让的眉目后,“大约你就是高长恭的贴身暗卫七让罢?”
玉关关本要逃跑的双腿停在原地,在听到“高长恭”三字时转过头去。
七让并不言语,将剑强力一挥,使了几个招式直向女子心口刺去,速度极快。
女子失了进攻之势,急将手上的剑抵在胸前。
女子身体一震,眼眸中俱是万万没想到,低头看去,七让的剑穿过女子抵着的剑刺入她的心脏之处,鲜血正逐渐染红剑头。
玉关关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惧。
唯独七让毫无表情,又将剑刺入三寸,然后见女子身体向后倒去,直接将剑在手中放开,扫了玉关关一眼便跃上附近屋顶而去。
女子倒在地上。
玉关关向早已无人的屋顶望去,轻轻呢喃:“不知肃儿如今长得如何了?也该和惊蝉一般十五了罢……”
女子望着出神的玉关关,心中不断叫喊:是她,才令高澄杀了她家所有人!是她!
女子捡起一旁的的剑,快速刺穿了玉关关的腹部,缓缓地,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玉关关依旧望着七让离去的方向踉跄了几步倒向地上,怀中那还有着手心余温的几个铜钱散落在地。
而女子又扬起那艳丽的笑,向后倒去,渐渐地,停止呼吸,那笑凝在嘴角。
玉关关哽咽道:“肃……肃儿……”在自身的血泊中抽搐。
见娘亲还不归家食午饭便前来寻娘的玉惊蝉望见倒在血泊中的玉关关,呆滞了须臾,快跑上前抱起玉关关哭道:“娘!娘,你怎么了!娘!”
那玉惊蝉的面容与高长恭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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