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打眼前章

第122章打眼前章
　　“眼睛看不见的人，真的是，哎…”想继续说的话，终究变成了叹气词，在两个人之间，飘散。
　　“现在你知道，你瞎的那几天，别人照顾你的感受了吧？”刘博在旁边含蓄地说着话，其实我都懂，真的。
　　“子默你这是？”黄姨疑惑的看着我，“要去打眼么？”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对啊，资金够了，就想着挥霍下。”说着不着边的理由，撇脚的让自己都不相信。
　　“那这关徐锋什么事啊？”黄姨疑惑的看着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是曾经打过眼的，所以他会问我，我对这里边还是熟悉一点的。”徐锋侃侃而谈，说不出的洒脱自如。
　　“这么回事啊？”黄姨转了转头，缓解了下自己的恍然大悟，“你当时这个，怎么弄的？”
　　相同的话题，勾引着我的好奇，探着头，仔细的聆听，这个跟我关系莫名紧张的东西。
　　徐锋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而我们，在度过这个没有人在的漫长无聊等待。
　　好似可以那么清晰的看到自己所经历的东西，就会在不知多久以后，就会出现。
　　就像那么可以预知的东西，也许此刻的我，就是一个忽悠大师，言中了自己的心思。没其他什么，就像别人忽悠我们一样，你那迫不及待，永远不会，掩饰。
　　“黄姨，今天中午我早走会，行么？”收拾完自己所散落的东西，看着坐着休息的黄姨。
　　“嗯。”黄姨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你去干嘛？”
　　“想去医院做一个检查，放假了，好去做手术。”
　　“那你先吃点饭再去吧。”
　　“不用，刚刚忙着的时候，我自己偷偷吃了点。”
　　“行，下午几点回来，给我打电话。”
　　“行。”
　　坐上自己以为会到达目的地的车，记着自己刻在脑海里的地图，向前走，向左走，向右看…
　　好似很深奥的东西，有了导航，有了地图，对于路痴的我而言，也许是一种寄托，也是另外的一场历练。
　　挂了号，查了查视力，按着医生给的指引，一点点的向着前行。这漫长的过程，这漫长的一切，在给的病历上，慢慢的满满当当，我也快要终结。
　　只是时间那么迫不及待的流逝，在我不知觉的时候，看了看将近四点半的数字显示。
　　“黄姨，我可能会晚点到…对啊，这边检查有点多…还得半个多小时吧，还有坐公交回去，怎么还得至少一个多点…要不就先让他们几个先过去照顾下…我这边忙完就尽快过去…嗯，行，我知道了…再见啊，姨。”
　　漫长的告知的电话，在自己排队偷懒的过程中，用着自己所理解的尽可能简短的话，向外宣泄。
　　“你的眼，可以做手术，打算做哪个啊？”医生看了看化验的各项结果，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透过镜片的黑瞳，注视着我。
　　“这，都有什么啊，给介绍下吧？”
　　“这是资料。”医生递给我一个彩色的小册子，介绍着所有相关的东西。“主要是有三种，第一种是3000的，这个术后的修复时间需要一个星期之久，第二种是8000的这个，术后的修复时间会短一点，三四天就可以了，最后一种是12000的，这种呢，针对眼角膜厚度较小的，术后第二天就可以了。”医生简单介绍的价钱，在自己的脑海，瞬间就被选择的方案。
　　看着宣传单页上的价钱标识，“美女，这个我能拿走么？”
　　“嗯？”医生看着我，目光诉说着自己的不懂的。
　　“是这样的，我还在上学，这几天考试，应该过几天才会结束，我就想着回了学校去看一看，然后咱这个是手术的时候直接来交钱么？”
　　“术前一周交钱预约，然后那时订时间。”
　　“那这样就好，我到要做的时候，直接来咱这，行吧？”
　　“行。你记得就好。”
　　“嗯，谢谢你了今天。”
　　“没事。”
　　交钱之后的一个星期，由于没有多么艰难的考试，我借着同学的电脑，趁着手术之前，疯狂的看了一个周的电影。
　　曾经还在教室看过，但是害怕自己笑的不畅快，哭的不痛快，就回了宿舍。就像忠犬八公，自己湿了的纸巾，就那么一摞摞的，让别人，总会浮想联翩。其实根本就没有的什么。
　　最后一场的考试，在下午就是自己的手术时间。
　　“王书明，你不着急走吧，去医院陪我一下吧。”
　　“你是想让我把你领回来吧。”
　　“对啊。”
　　“行。”
　　找到一个可以送自己回去的人，剩下的，到时就要劳累宿舍的大神，辛苦的帮助着我，现在想想还是莫名的感到高兴。
　　“杨子默，你来了没？手术快开始了。”电话那边，不苟言笑的声音，就那么机械似的响着。
　　“马上啊，马上，车子已经到半道了。”
　　“那行，你来了，直接去六楼的手术室。”
　　“好啊，麻烦你了。”
　　“没事。”
　　因为焦急，所以慌张。这是一层层压力施加下来，必须经历的过程。
　　沿途的风景，也完全不在自己的视线里，镜片，也许是这生命的最后一次佩戴，却因为赶时间忽略了那么多的，最后的美好。
　　“你好，我是杨子默，来手术的。”
　　“哦，那你先换衣服吧。”
　　说着换上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防化服，样子别扭的穿上。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座椅上，无聊的等待着，看着同样和自己有着相同目的的人。
　　“哎，你们都是多少钱的？”
　　无聊的互相打着招呼，问着彼此可能有的话题，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相关联的东西。
　　原来八个人里只有两个是八千的，剩下的，都跟我一样，想想也是，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多啊。
　　而八个人中，大部分还都是高中毕业要去上大学的，像我这样的，也纯粹是一个例外了。
　　在无聊的彼此互相打趣中，手术也开始了，每个人，有着每个人的顺序，就那么，依次进行。而我，来的最晚当然排在了最后。
　　只是，我进去的最后瞬间，又进来一个，应该也是刚刚到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样子，也着实，匆忙的不得了。
　　“躺在床上，然后放松，不要动。”主治医生，站在手术台前，根本就不留一丝的皮肤，所有的隐藏下，我什么都猜不出来，更别提推断。
　　白色的手术台，自己蓝色的手术服，相衬的颜色，那么的赏心悦目，只是自己，却必须看着眼睛所及的小红点，一动不动。
　　披上洁白的手术帘，拿一个夹子，夹住自己的眼皮，并且稍稍束缚了下手脚。
　　“视线看着我的眼睛。”防化服里的医生，机械的话语，让自己抬头，看着一双在护目镜下的眼球，呆呆的。
　　两滴水，那么自然的进了眼球，原本想眨的，换成了无力的动了动眼白，对啊，眼皮已经被夹住了，原来不是自己的梦。
　　“好了，现在，看着仪器里的小红点，不要动眼球，一会就好。”
　　这一秒，是一个世纪的漫长么？这一秒，是不是在别人一个呼吸的瞬间，我却呼吸了好几次。那放慢的节奏，自己能清晰的自己的心跳。原来，还是担忧，原来还是懵懂的压抑，才不是那么清晰。
　　“恭喜你，手术成功。”医生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只是已经被包裹住的世界，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谢谢。”不知道对谁说的，只是，但愿那个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到。
　　只知道自己被引领着一点点的向前走，接着换成王书明的手，我也开始了回去的路。
　　曾经那么期盼，世界给我三天黑暗。这遽然而袭的一个周，我才发现，原来事情只有在经历的时候，才会发现不简单。
　　被王书明领着走，步子始终不敢迈的太大，生怕下一秒就会进入水沟，或者无尽的深渊。
　　“没事，你放心的向前走就好了，我帮你指好路了，不用担心。”王书明在耳边催促着，看着我的小碎步，无可奈何。
　　“不习惯啊不习惯，慢慢应该就好了。”
　　“咱怎么回去？坐公交么？”
　　“别了，公交那么挤，直接打车回去吧。”
　　“行，你钱包呢？”
　　“喏，给你。”随手掏出裤兜里碍事的东西。
　　其实一个人，你在交往过程中，就会了解所有的一切，无论你是否会继续下去，这个，都必须记得，这是，可能就是，每个人的底线。这些我们触碰不了的禁忌，这样还是朋友。
　　人，总是在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可不是么？正是这些所谓的后悔，人生才丰富的充满了回忆，才会让自己偶尔响起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
　　我懂了，也悟了，虽然之后就被抛在了脑海之后，可是那一刻的东西，那一瞬间，自己所想的，在漫长黑暗中，自己脑子，排除睡眠之外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一直那么执念的。到现在还记得什么？也许，一切都已随风烟散。
　　也许，真正的一次失去，我们才会懂得更多。也许，真正的一次经历，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我，完整了，这一刻，在黑暗里，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