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这么抬起头来的话,她那两个鼓鼓的腮帮子就暴露在东泱国的文武百官面前了,狠了狠心,易晓初举起手,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胡乱的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东炽阳一怔:“西国师这又是为何。”
易晓初放下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东炽阳的眉头皱了皱,显然不太想接受易晓初的笑容。
而易晓初呢?要死了!她要死了!谁给她送一瓶矿泉水过来啊!她快要噎死了!
“西国师可会饮酒?”东炽阳一举手里的杯子。
酒?管他什么,现在赶紧来点喝的才是正经!易晓初维持着脸上的笑,点了点头——当然,她自己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的笑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在易晓初身后伺候的小宫女连忙把易晓初面前的酒杯满上,又送到易晓初的手边。
这小橘子一样大的酒杯是要闹哪样啊!她就算喝了也完全没用好不!不过本着聊胜于无的想法,易晓初几乎是用抢的接过了那杯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东炽阳有些愕然的看着易晓初。
文武百官也都愕然的看着表情更难看了的白衣国师。
好辣!好辣!那该死的原著里面不是说古代的酒淡薄如水吗?这玩意根本就跟现代的白酒一个味道!易晓初辣得鼻子眼睛都皱一团了。
不过幸运的是,有了这杯酒的润滑,卡在她喉咙里的东西终于安全抵达了她的胃。
“西国师大人……真豪爽……”对面的中年人又开始了捻须。
易晓初一缓过气就知道坏了。
正常人的话,皇上赏赐的酒,应该是轻抿一口,然后搁置桌角以示敬意,虽然她是西凉国国师不需要那样自折身份,但是刚刚她的举动显然有些太唐突了。
易晓初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果然是好酒。”
因为酒的作用,她那本来就沙哑的嗓音变得更为低沉了。
东炽阳的视线集中在易晓初还捏在手里的酒杯上好久,才又淡淡的开口:“西国师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诶?什么问题?”易晓初一怔,自己漏掉什么了?
“西国师是否是不喜欢这些。”东炽阳低垂着眼睑重复了一遍。
“呃,”易晓初考虑了一下措词,手一抬,指向场中还在舞动的两名剑姬,“东皇陛下,在你们眼里,这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表演,但是在本国师的眼里,却看到的是虚妄、虚伪和虚假。”
东炽阳眉一挑:“西国师何出此言?”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若要打斗厮杀,那便去战场上领略;若要享受歌舞的纯净,这宫廷宴会上又能有几分自然之纯真呢?莫不是些虚假的东西罢了,何谈真实?”
易晓初又捡起了初星国师的那份淡然,“东皇陛下你伸手去触摸,也只能触摸到剑舞的人,而没有办法触摸到这个表演的本质,这一份剑意荡漾的豪情吧!”
“不真实吗?”东炽阳眸色转暗,又轻哼了一声,“那么西国师,在你眼里,什么才是真实的?”
“东皇陛下是真实的,我是真实的,”易晓初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食,“不仅仅是看到的、听到的,能吃……能触摸到的,才是真实的。”
“西国师果然不愧是整个西凉国人都敬仰的人,言辞论调果然与众不同。”
易晓初本来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她是觉得自己瞎掰胡扯了一通似乎是很高深的言论,一定能给东炽阳和在座的这些文武百官留下高深莫测的印象……可是她怎么听着东炽阳那淡然的语调就那么来气呢?怎么听着就那么像是讽刺呢?
易晓初有些怨念的扫了东炽阳一眼,却发现他又拿了一个杯子在喝酒。
“西国师果然是很喜欢美酒。”易晓初的视线又一次被东炽阳抓住。
易晓初立刻尴尬的移开了视线:“东皇见笑了,贵国佳酿入口醇香,让人一尝难忘。”
东炽阳一举杯:“那西国师,陪朕喝一杯如何?”
易晓初有些犹豫了。她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以前喝两瓶啤酒都会倒,何况是这种辣得烧喉咙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