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硬拼是没有好下场的

“初星，你真是越来越坏了，”西墨月叹了口气，“你就不能不刺激朕吗？”

易晓初眉一挑，“怎么，你是打算不让百姓知道养殖场是国师大人我提出来的主意吗？”

西墨月抽出她手里的书：“东泱国的养殖场先出现，并且还是以西国师大人的姐姐的主意做出来的，那么东泱国再出现一个养殖场，最多也是被人认为是照抄东泱国的而已。”

易晓初撇撇嘴：“西国师大人的姐姐就跟国师殿没有关系吗？到头来百姓还不是会认为是国师大人的功劳。”

西墨月沉默了一会，才无奈的开口：“初星，明明朕还没有计较你逃出宫的事情，你却在怨恨朕把你抓回来吗？”

他把易晓初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明明，明明朕才是最应该生气的那个。你不知道当朕知道里逃走的时候有多气愤，在看到你跟北辰星呆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在北辰星说你哭着求他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可是朕拿你没办法。你跟朕赌气，你耍赖，让朕想要对你生气都不行……你只要一哭，朕的心都软了……”

西墨月是说惯了甜言蜜语，易晓初也知道，可是西墨月对着她说出这番话，易晓初还是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怨恨？”她撇撇嘴，“被你抓回来，我就彻底失去了自由了。”

“朕并没有处罚你，仍旧允许你在宫内自由行走。至于你想要的自由，朕，给不起，也不敢给，”西墨月闭上了眼睛，“朕总是觉得，你只要稍微离开朕的身边，就会永远的消失不见，让朕再也找不到你……朕舍不得你。”

易晓初也沉默了。不得不说，西墨月的认知是正确的。

“可是你忌惮我，因为我是国师大人，”易晓初缓缓的抽出手，“哪怕我是个女人。”

西墨月睁开眼，有些忧伤的看着易晓初：“初星，朕说过，你跟凌芩国师是不同的。”

“因为我没有野心，”易晓初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刺激你了。至于养殖场的计划书，我明天就写。”

西墨月把头靠在易晓初肩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易晓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自从知道西墨月喜欢莫初星之后，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虽然已经调整好情绪，但是她始终是要逃的——可是明明是跟当初在东泱国一样的处境，易晓初也没有办法把西墨月当成是东炽阳来对待。

因为她跟着北辰星逃出宫的事情，两人之前一个多月所营造出来的和平假象出现了裂痕。虽然两人都刻意表现出好像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毕竟还是有微妙的不同。

西墨月觉得自己对易晓初袒露了心迹，可是易晓初却还是选择了逃走，这让他的心里狂怒不已。虽然强压了下来，可是面对易晓初的时候，他眼中的那份独占欲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

这让易晓初很害怕。

西墨月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跑。

而比起在东泱国，她现在的身份更为尴尬。她可以跟东炽阳谈各种条件，用自己从各个小说、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些技能从东炽阳的身上要好处——可是她不能这么对西墨月。

因为她是西凉国的国师大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而且因为凌芩国师当年摄政的缘故，西墨月深深的忌惮着国师，也不可能让易晓初太插手这些事情。

是的，他忌惮的是国师，而并非是易晓初。

易晓初是明白西墨月心里的矛盾的。他既想要易晓初告知他这些有利于民生的事情，又不想被国师大人给支配。他喜欢莫初星，却因为莫初星的身份而折磨自己。

因为通过易晓初一次一次的逃离，他发现，他掌控不了莫初星了。或者说，他掌控不了变成了易晓初的国师大人。

他也在害怕。

一旦易晓初掌握了实权，脱离了他的掌控，那么就算他透露她的身份，也要把她拉下神坛。而到那个时候，他就成为了伤害她最深的人。

只要一想到易晓初跟她说的是他害死的她，西墨月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恐惧。

所以他无比矛盾。

两个人互相害怕着彼此。

“我们和谐相处吧！”易晓初最终叹了口气，“你不放开我，我也逃不掉。但是我也说过，我没有野心，以后你询问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布，不用说是国师大人的功劳——我只需要跟以前一样，重大事件的时候帮你推演一下，每年新年祭天的时候出现一下……”

“可是我舍不得，”西墨月抱着她，“朕不想变成以前的样子，朕想要初星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朕的身边。”

易晓初摇了摇头：“你是皇上，我是国师。我们，都是‘男人’。”

西墨月抬起头，凝视着她：“初星……做朕的女人吧！”

易晓初心一提：“西墨月，你……”

“不要做国师了，做朕的女人，以国师大人的姐姐的身份，”西墨月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那样，朕就不会再害怕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易晓初的心跳都急促了起来，“国师大人的姐姐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人们知晓了，她是东泱国的曦妃娘娘！你这是在挑起两国的战争！东炽阳不会让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你这样侮辱的！”

“朕不怕。”

“可是我不想！”易晓初挣开西墨月的怀抱，“我一点都不想！”

“可是朕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西墨月的表情也激动了起来，“你明明在离水镜里看到了不是吗？那就是你！”

那不是我！那是莫初星！

易晓初咬着嘴唇：“西墨月，我不会做你的女人。我的丈夫，是要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人。他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他的心里永远只能有我一个……西墨月，你做不到。”

“朕……”

“别说什么愿意为了独宠后宫的话，”易晓初微微一笑，“西墨月，我跟你进宫，已经十二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性子。你做不到，西墨月……”

西墨月紧紧的捏着拳头，半晌，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初星，朕想要的，从来没有要不到！”

“你要用什么来逼我？”易晓初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股莫名的疼痛，“是啊，反正，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想法，不在乎莫初星的想法……”

“初星！”西墨月猛地站起来，“你总是说这些话！你又何曾考虑过朕的想法？你说什么朕是因为觉得你喜欢朕，所以朕才想要要你……你看过离水镜不是吗？朕是喜欢你的！还是说，你不喜欢朕？你忘记你当年对朕说过的话吗？你要一辈子辅佐朕！可是你却一直在逃！”

因为过度的激动，他甚至踢翻了一边的凳子。

外面的太监被惊动了，刚想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墨月就厉喝了一声。

“滚出去！”

几个小太监吓得立刻退了出去。

易晓初把头别到一边：“是的，我说过，是要辅佐你一辈子……是辅佐。可是西墨月，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做你的女人。而且现在是你在害怕，是你不敢让我辅佐你，不是吗？”

“因为你跟朕说过你的命运！”西墨月的眼睛都有些微红，“你了解朕，知道朕绝对不会允许权利落在别人手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朕一定会把你拉下神坛……可是那样朕就会伤害你！所以朕才害怕……初星，如果你是朕的女人，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在神坛上……”

他抓着莫初星的肩，目光里满是热切：“从神坛上下来吧，做朕的女人……”

“把我领上神坛的，不是你吗？”易晓初的肩膀被他抓得有些疼，“西墨月，是你，是你把我带进皇宫里的；是你，让我成为西凉国的国师的；是你，把莫初星供上那孤寂的神坛。”

“朕后悔了……”西墨月的手抓得更紧，“因为你想逃离朕。朕是绝度不会允许你逃开！绝对！”

“我也绝对不会做你的女人！绝对！”易晓初死死的盯着西墨月的眼睛。

西墨月的手抓得更紧，表情也凶狠了起来。

砰！他砸碎了旁边的桌子。

易晓初这才摸着自己的肩膀，觉得疼痛难忍。

西墨月从昨晚就压抑的怒火，终于全面爆发了。

“莫初星，有些事情，你无法做主，”西墨月的表情冷漠了起来，“你了解朕。”

“你会后悔的，”易晓初毫不退让的仰望他，“你也了解我。”

西墨月的拳头捏紧，他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易晓初这才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全身都微微的发起抖来。

那不是她……刚刚那不是她……

那绝对不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如果是她易晓初，她一定肯定又是跟西墨月各种耍赖，各种扮可怜，就好像昨天晚上一样，再次把西墨月的怒火逼回去，再次让他说出“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话。

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西墨月周旋，然后找准机会逃出去的。她甚至都已经开始在实行这个计划了，所以绝对不会这么不明智的跟西墨月硬拼。

那不是她……那是，莫初星，在她说出她的丈夫要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