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五峰试剑

五峰试剑，是琼霞门每百年举办一次的盛事。届时，五峰的弟子将齐聚在琼霞门的主峰——天雷峰，进行为期三天的刀剑较量。优胜者将有机会成为下一代的长老或峰主，这对于天资卓越的年轻弟子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展现自我的机会。

张羽站在宽阔的广场中，脚下是光滑而珍贵的白玉石。他目光远眺，只见云雾缭绕中，有弟子们陆续御剑而来，场面壮观而神秘。

张羽的目光落在广场中央那座剑形的白玉雕像上，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皱。他第一次看到这雕像时，就感觉有些许不寻常，但又说不清楚是哪里让他感到不对劲。

“这是我们派的始祖长明真人模仿月魄神剑的形态所雕刻的。相传，长明真人独自一人，耗费百吨上好的白玉，历时十年方才雕琢完成。” 旁边，一个身穿白紫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眉宇间透露出英挺而锐利的气质，双目如星辰般璀璨，却又似利剑般锋利，透露出年轻的锐气。

张羽与他对视，感受到那股不言而喻的锋芒，男子虽然面带微笑，但眼中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人心。他们的目光交汇，就像是两股不同的风暴在空中相遇。

那男子先是一笑，打破了僵持的氛围：“你就是御剑长老新收的弟子，张师弟吧？”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但隐隐带着一丝探究。

张羽淡然点头，面对对方的好奇，他却不以为意。他知道，整个琼霞门弟子大多身着白衣紫衫，而他独自一人黑衣玄衫，自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敢问师兄尊姓？”张羽礼貌地回应。

对方微微一笑，回答：“我姓林。” 他只透露了姓氏，显然并不想透露更多。

张羽领会，既然对方不愿多言，他也不会多问。他的目光跟随那名男子的视线，隐约看到一位白衣女子的背影。他并未过多关注，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广场中央的景象所吸引。

广场边缘，一位白发老者静静站立，他的相貌平凡无奇，但他的存在却似山岳般沉稳。他一言不发，却似有无形之力，使得周围喧闹的广场在刹那间静若止水。

“各峰所属弟子，试剑的签已定，各位师父将为你们传达。散去吧。明日辰时，相应的比武台将见证你们的较量。”

话音落下，老者身形如流光般消散，仿佛未曾在此。天雷峰之上，弟子众多，五峰精英齐聚一堂，其间热闹非凡。

张羽穿梭于喧嚣的人群，正欲归向寂静的房间，忽然，一个轻柔且略带气喘的声音响起：“师兄，终于找到你了！”

回首，只见紫凝正匆匆奔来，她气喘吁吁，一双明眸中充满急切。她刚欲言语，却似乎气息不顺，言语未能成形。

张羽见状，神色平和，缓声道：“何事如此急迫？慢慢说，不必着急。”

片刻后，紫凝调整了呼吸，声音轻柔地说道：“师尊闭关，无法亲临。他让我将你的比试签号带来，是明晨辰时的甲号比武场。”

张羽点头，神色未变，听着紫凝继续说道：“师兄…我们玄火峰弟子寥寥无几，但我…我仍将为你加油，支持你。”

张羽轻轻摇头，语气淡然：“师尊向来不问世事，他的缺席并不让我意外。”

他话音顿了顿，似有所思。紫凝原本垂下的眼帘，在这一刻不禁抬起，只是与张羽那双看似冷漠却深邃的眼神对视，她又忙不迭地垂下了视线。

“谢谢。”紫凝轻颤的声音像夜晚微风中的蚊鸣，娇羞而又含蓄，“谢…谢什么…”

张羽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愣然，随后，他温和地笑着回答：“谢谢你一直在为我加油，紫凝。”

这片天地，充满了修仙者的神秘和辉煌。琼霞的名声早已响彻云霄，她不仅以剑术闻名于天下，更掌握了五种撼动天地的神通。这些神通包括了天雷劲、玄火劲、流水劲、厚土劲、疾风劲。其中，天雷劲以其惊人的威力，成为了琼霞诸多绝学中最为人敬畏的存在。

张羽的师尊，原本并非玄火峰的执事。然而，在一百年前那场波澜壮阔的正魔大战中，原本的玄火峰执事战死沙场，御剑长老便临危受命，暂代其位。自那场大战过后，玄火峰的弟子数量日渐减少，如今仅剩下张羽和紫凝两人。这一切，与御剑长老对弟子选拔的严苛标准不无关系。

在甲号比武场的中央，张羽站立如松，耳畔是其他场地上观众的欢呼声，那里是其他弟子的亲友团，是他们的师兄弟姐妹，是他们的师尊师母。

但在他的世界里，他的目光只在寻找那一抹紫色身影——紫凝。她眼中闪烁着担忧与期待，他的心底因她的存在而涌起一股暖流。

远处的比武场上，人声鼎沸。张羽认出了那是天雷峰的弟子们。今日，他的第一场比试正是与天雷峰的弟子对决。

在场地的一角，矗立着一座方形高台，四位身姿威严的长者端坐其上，他们是天雷峰五峰的执事。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面庞严峻，气度不凡，似乎拥有着掌控一切的力量。

而在热闹非凡的乙号比武场上，一位长者淡然地评价着：“清微师兄，林剑英的确非凡，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已让对手败下阵来。”

清微，琼霞掌门，白发苍苍，站立在高台之上，如同高山仰止的大师，俯视着下方的弟子们。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于弟子们的关怀与期望，同时也暗含着对弟子们未来的无限期待。

他轻声对旁边的苍梧道：“苍梧师弟，你的话过奖了。在我们这些长者眼中，每一位弟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看那边，清韵师妹的弟子萧月颜，她的剑法纯净而高雅，仿佛月光下的清泉，潺潺流淌。而剑英，他的剑法虽然还略显生疏，但潜力无限，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代剑仙。”

话音刚落，清微的目光便转向了一位穿着白衣紫衫的女子，她是清韵，长得如同春日的花朵，清新脱俗。清韵的面庞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丽。

清韵温和地笑着回应：“掌门师兄太过夸赞了。萧月颜虽有天赋，但还需磨练。”

此时，清微的目光微微一凝，注意到台上最年轻的清水沉默不语。清水，年仅二十余岁，却已是剑眉星目，英俊潇洒，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透露出他的坚定和决断。

清微微笑着问道：“清水师弟，你看着甲号比武场，似乎很感兴趣？”

清水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那里，是御剑长老新收的弟子吧？”

清微的目光也跟随着清水的方向，望向甲号比武场，微笑中透出几分赞赏：“正是，他是一位不凡的年轻人。”

场中，张羽与常印相对而立。常印，三十余岁，气度非凡，他轻轻一拱手，眼神中带着挑战：“张羽，我听闻你的剑法非常了得，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

张羽面对挑战，只是淡淡一笑：“常师兄，请。”

常印伸手一招，仙剑脱鞘而出，剑身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真气，如同细流缠绕，显露出他深厚的内力。

常印凝视着张羽，后者依旧沉稳如山，仿佛无风浪可撼其分毫。张羽并未出剑，这让常印感到一丝轻视。他冷声质问：“汝何不出剑应战？”

张羽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光芒，“吾背后之剑，非池中物，岂可轻易出鞘？”

常印听罢，怒火中烧，以为对方故作高深。他体内的淡白色真气如惊涛骇浪般翻腾，手中仙剑更是气势磅礴。“天雷引！”他低喝一声，仙剑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金色雷电，迅猛无匹地袭向张羽。

观战的众人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这一招天雷引乃是天雷峰的绝学之一，以真气凝聚雷电之威，威力非凡。

常印此刻以仙剑为引，更显得其修为非凡，手段高超。但此时，紫凝却显得异常平静，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台上那个静如止水的身影，张羽的从容，似乎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心。

关键时刻，张羽终于动了。当那金色雷电距离他胸口仅三寸之遥时，他迎风而立，只见他单掌迎向那股雷电，掌中仿佛藏有火种，似有若无地闪烁。

那股猛烈的金色雷电，在接触到张羽的掌心的瞬间，竟似被无形之力吞噬，瞬息间消散无踪。张羽轻轻一挥手，那仙剑宛如有灵，飞速回到常印手中。

常印心头震撼，他的绝学竟被对方轻易破解。他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便见张羽身形一晃，快若闪电地出现在他面前。张羽轻轻一掌，便将他推出了擂台。

观众只见常印接住仙剑的刹那，张羽已然近在咫尺，轻轻一掌，便将他送出了战场。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张羽的实力，远超众人所想。

原本，众人皆以为御剑长老的弟子会以精湛的剑术胜出，但出乎所有人预料，张羽竟未曾出剑，仅凭一股无形的煞气，便轻松破敌。这样的修为，让全场陷入震惊之中。

紫凝，一直关注着战斗的小师妹，眼中闪烁着钦佩之光，见到张羽冷漠地走下竞技台，不禁拍手称赞：“师兄果然厉害，我就知道你定能胜出！”

张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情间没有任何喜悦。自从他跟随师尊修炼以来，他深知这股蕴含于体内的煞气，虽然赋予了他惊人的力量，但同时也让他处于失控的边缘。这股力量对修行和对敌无疑有巨大助益，但若不能妥善控制，他将成为一个心智迷失，嗜血狂暴的怪物。

关于这股煞气的来源，张羽一直无法解答。每当他试图深究，便会感到头痛欲裂。记忆中，姐姐温柔的眼神成为他唯一的心灵寄托，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眸，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高台之上，苍梧长老的脸色略显阴沉，低声评价道：“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与此同时，天雷峰的执事清微，虽然自己的弟子败北，却并未表现出不悦。他淡淡地笑着说道：“御剑长老的弟子，自然非同一般。”

苍梧不满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师兄，这小子身上的戾煞之气强烈异常，即便隔着千里，我也能感受到。我实在不明白御剑长老为何要收他为弟子。在我看来，最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清微一声严厉的断喝打断：“住口！”清微显然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苍梧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低头道：“师兄，我说得过头了，请您息怒。”

清微的声音宛如山间清风，轻轻飘过：“师弟，此等言语可不宜再提。”

张羽一式天雷剑法轰然击溃天雷峰常印的传奇，这个消息如同烈火一般，在各峰弟子之间迅速传播。

“师兄，经过三轮激烈的角逐，只剩下明日的决战了。”紫凝微步走近张羽，眼中流转着温柔的光芒，像是最美的星辰。

张羽正凝神思考，忽然前方传来愉快的声音：“张师弟，恭喜你的辉煌胜利！”

来人正是在广场上与他有过一番深谈的林姓男子。

张羽淡然回应：“林师兄。”

男子步伐轻盈，站在他们面前，眼神却恋恋不舍地停留在紫凝身上：“听闻御剑长老座下弟子中，有一位美若天仙的紫凝师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西施也需自愧不如。”

他的话语宛如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失风度，让人不觉心生欢喜。

紫凝笑意盈盈，回应道：“林师兄过奖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男子笑着回道：“紫凝师妹的风采，怎会让人忘怀。”

言毕，他对张羽行了一礼：“张师弟，期待明日的较量，还望手下留情。”

张羽略微怔忡，随即领悟其言下之意，默不作声。

男子不以为意，笑容依旧，向二人告别后，迈步离去。

男子远去之后，紫凝轻声提醒：“师兄，那人并非泛泛之辈，明日对决需倍加小心。”

张羽在短暂的沉思后，目光探寻地问道：“你认识他吗？”

紫凝轻轻托着香腮，眼中流转着智慧的光芒，轻声回应：“认识，他是林剑英，清微宗掌门的唯一弟子，未来掌门之位的最有力竞争者。”

张羽的眉头微微挑起，虽然他早已察觉到这男子非凡的身份，但林剑英的真实身份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惊讶。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紫凝思绪翻飞，补充道：“记得上次的五峰试剑大会吗？他荣获第二名，他的剑道造诣深不可测。”

张羽心中泛起涟漪，好奇地追问：“那第一名又是谁？”紫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轻声道：“是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张羽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淡然，好似是在避开某些不愿触碰的记忆。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紫凝敏锐地察觉到了张羽的变化，急忙跟上，樱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她轻轻合上嘴唇，心中充满了对张羽的理解和同情。

她知道，张羽一直追求的是一场公正无私的决斗。他的内心，像他的剑法一样，坚定而不屈。这样的张羽，才是她心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