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悲壮动人

领头的男子走出，对女人鞠躬行礼。刘奭苦笑着，心中已有所明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大儿子，王凤，平阳王王禁的后裔。多年隐忍，甘于做副将，他的真正意图不言而喻。

“你对念真做了什么？” 慕飞飞缓缓走下画舫，她对这些宫中的谜团不甚关心。她只想知道，为何这个女人要冒充念真？这种惊人的相似，难道仅仅是一种技巧吗？这个女人为何要这么做？

王政君对慕飞飞的诉求不予理睬，反而对她露出嘲讽的笑容。

“慕飞飞，你亲眼所见，被我囚禁在深宫数十天，你心中的所谓爱人并未来救你。如今，你还能对那个男人抱有信任吗？”

“你对念真做了什么？” 慕飞飞怒目而视，牙齿紧咬，雪地中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血迹。

许浥尘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他迅速走向慕飞飞，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

被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包围，慕飞飞的嗅觉中充满了男人的气息，泪水几乎要泛滥。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恐惧一旦松手，便会失去一切。

“悲壮动人。”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讽刺。

“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的人往往最先死去。”

霍千岚如此，陈墨棋亦如此，刘奭，你也是如此。我王政君要一个个报仇，这些所谓的永恒爱情，我全都唾弃。刘奭，你这个伪君子，你们这些本该早已死去的人，我不会让你们活得太久。

她的一瞥，王凤便能轻松解读。

刘乐阳的尖叫声划破寂静，莫北嶂一旁的空间一松，她便被王政君远远推开。王政君紧握住刘乐阳的下巴，她的眼中满是怒火，然后目光转向刘奭。

“是我所生的孩子？”

寒风中，女人的笑声显得尖锐而冷酷。

“刘乐阳，今天我会送你去见你那早该死去的母亲。她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死后还安心自在？”

女人刚动身，莫北嶂便挡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斜眼审视。

“王政君，如果你还是政雪的姐姐，就不应该伤害她唯一的希望。”

女人猛地甩开男人的手，然而莫北嶂的握力极为坚定。

“王政君，别不识抬举。”

女人毫不在乎地嘲讽，“我不识好歹？莫北嶂，我宁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她紧紧抓着刘乐阳的喉咙，使得后者几乎无法呼吸。莫北嶂拼命想要挣脱，但王政君的怒气如燎原之火。

“为何她能够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作为同样的次女，为何王政雪能够得到一切，而我王政君必须牺牲我所有的青春岁月？”

她对着男人怒吼，挣脱了他的控制。

刀刃刺入刘乐阳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洁白的雪地染成血红。莫北嶂凭借强大的力量和穴位知识，紧抓住她的手腕，使她因痛苦而松开手，但这时王凤介入，一把提起刘乐阳，将其与莫北嶂隔开。

“为何同为次女，就是她得到父亲的宠爱，为何必须是我进入宫廷？”

“她从未想过争夺什么？”

莫北嶂冷冷地凝视着她，“不争？莫北嶂，为何所有为她安排的退路总是那么周全？二十年前，我曾恳求你带我离开这座深宫大院，愿意以重金酬谢。然而，你带着她来又走，对一个陌生女子的生死置若罔闻。我王政君活了这么久，多少人赞赏我的聪慧贤良，羡慕我的身份地位，他们又岂能知晓，我走的是姐姐不愿走的路，我过的是我不愿过的生活。”

女人目光投向汉元帝和莫北嶂，仿佛所有的噩梦都源自于这两人。

“何谓皇后？何谓万众瞩目的高位？”

她的笑容中透露着绝望和轻蔑。

“虚名而已。刘奭，司马良娣临终前的那句话，竟让你怨恨所有妃嫔。你称之为爱情，你说那是你最爱的人的遗愿。”

王政君面对刘奭，眼含泪光，语带怨怼。“你对我虽有礼，但那仅是表面的客套。在这深宫之中，你可知我每日如何度日如年？我们虽同处一宫，却如同陌路人，共走在熟悉的宫廷巷道中，彼此却疏远得如同最陌生的人。”

她泪流满面，“我不过是一件时机恰当的礼物，除了成为他人观赏的对象外，刘奭，我们在这密不可分的世界里，却过着形同陌路的生活。”

“你从不了解，不知道我每天日出时的憧憬与日落时的绝望。”

“我每天都活在压抑、郁闷的生活中，忍受着他人的诋毁和唾弃，在这宫廷的最高处，做着最悲哀的梦。”

“这些，你又怎会知晓？”

刘奭无言以对，惊觉这些年积累的情绪，在王政君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

她突然转向莫北嶂，“你也不清楚，那个与你在大婚之日通信的人是我，是我拆散了你们。是我让她目睹你孤独离去的场景。”

“你更不会知道，是我一步步说服我的父母，一步步引诱她，让她步步进入皇宫。当然，你也不会知道，她怎可能是刘奭的女儿？刘奭，这个将司马良娣之言视为圣旨的人，怎会愿意触碰一个对他毫无兴趣的女人！”

她转身走向刘乐阳，看着她与王政雪相似的容颜，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她的虚弱喘息仿佛成了王政君最大的鼓励。

“我依稀记得，她第一次告诉我她有身孕时的模样，那种无助和惶恐。”

莫北嶂，我时常想，如果你和她结成夫妻，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恐惧、不安。但遗憾的是，你再也无法见到她。”

“你想要结束我的生命吗？” 她紧盯着莫北嶂，目睹他手中青筋凸显的愤怒。

在不经意间，她的手更紧地将刀刃刺入了刘乐阳的身体。

这种手段总是行之有效，曾被姬宥胜和呼韩耶利用过。

“如果她最初没有偷走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二十年前，她目睹了那一幕，从而引发了她如此强烈的复仇心理。

“那个可恶的王政雪，她偷走了我的儿子，换成了你们的女儿。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你们唯一的希望留在身边，免于远嫁。我王政君发誓，一定要亲手向你们这些自私的人复仇。”

许浥尘紧紧抱着慕飞飞，不愿再多看这场闹剧一眼。

王政君注视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