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杀生之祸

第三十七章  杀生之祸
　　 “醇香，你这个蠢货，平日里，是本姑娘教你们这么懦弱吗？那畜生欺负琉翠，你怎么不在后面打他的黑棍？”
　　 “小姐，你别怪醇香了。二公子朝她后腰踹那一脚，她那一夜都动弹不得。这几日，奴婢看她强忍这在小姐跟前伺候，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们两个蠢货，气死本姑娘。昨日怎么不说？偏等他今日走了才说。好你个崔牧，我就说你这两日怎么转了性儿，对本姑娘客客气气的。原来是作践了我的婢女。琉翠去备马，本姑娘这就追他去，打断他的腿不可。”
　　 琉翠和醇香二人闻言便死死抱住徐孟璇道：“小姐，木已成舟，奴婢求小姐保重自身，为了奴婢和二公子起了冲突不值当啊。”
　　 徐孟璇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肯听。主仆争执不下，这时那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徐孟璇听得心烦，便道：“罢了，琉翠你快去哄哄孩子，醇香你腰受了伤，快去躺着。此生别让我遇着崔牧那畜生，我要再遇着他，定叫他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一场风波便在那孩子的哭啼声中收了场。
　　 正当徐孟璇喊着要打断他的腿时。崔牧却正在云州节度使府上撺掇刺史王宗禄刺杀徐孟璇。
　　 崔牧与徐孟璇撕破了脸皮，又作践了她的侍女。他深知，若让徐孟璇得了机会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加之，他感觉徐孟璇的存在或许比徐孟卿更加危险，便起了杀心，擅自劝说王宗禄动用暗箭置徐孟璇于死地。
　　 “二公子，本官手里的铁甲暗兵，可不是用来对付一个女子的。”
　　 “王大人，家父一直给你的铁甲兵输送上好的兵器，如今，请你做这么点小事，你便推三阻四的，不知大人是何意？”
　　 “二公子，本官确与崔大人有约在先。但公子所命之事，不在此列。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会擅自动用铁甲兵去刺杀一个女子。公子你一路护送她来，若是想置她于死地，还不容易？”
　　 “大人，本公子护送她，若是下手，能瞒得过谁？再说，那些护卫是我二叔的人，我若轻举妄动，只会给父亲惹麻烦。”
　　 王宗禄哼了一声，并没答话，心中却冷笑道：“你怕麻烦，就这个麻烦推给我，好你个浪荡子，真把我王宗禄当傻子？我杀了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被太尉大人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崔牧见王宗禄不为所动，便把心一横道：“王大人，本公子劝你杀了她也是为你好。那徐二小姐，可不是简单的人，她自小便女扮男装在兵院受训，去年还拿了银质徽章。徐怀真并不蠢，大人道他就这么容易就把人质送到承平王手上？却不知这徐二小姐是来助徐孟卿得势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不日，徐二小姐便会化妆易容出来活动。”
　　 “哼，云州城势力复杂交错，她要是出来活动更好，自有人替你看着她。再则，西关若是徐孟卿占了上风，不也是你们国公府得利么？”
　　 “大人，小侄就直说了吧，如今国公府得利可不是我父亲得利。大人要是杀了徐孟璇，对我们大家都有利无害。日后，我父亲承袭了爵位，定不会亏待大人的。”
　　 王宗禄是南郡王氏旁支，与崔天成相交只是相互利用。今日，崔牧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他非常不快。此刻，崔牧自称了一声“小侄”，终于放下了姿态，他也不再僵持，笑道：“世侄果然直爽，请世侄代为转告令尊，我王宗禄随时听候差遣。铁甲暗兵还从未与银质徽章获得者交过手，虽说只是个女子，本官倒是乐意让这些暗箭练练手。”
　　 “谢大人援手，不过大人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失利，千万别泄露了机密。大人应该知道，徐二小姐是我祖父的手心肉，若是此事让祖父知道，大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世侄放心，本官知道这事的利害。本官这一组暗箭，做事隐秘，还从未失利过，对付一个小女子自然不在话下。”
　　 王宗禄心中并没有把徐孟璇放在眼里，对崔牧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只当卖个顺水人情给崔天成。
　　 徐孟璇自嫁进贺家后，每天门前都是人来人往。刚开始，她对西塞民情还有些好奇心，没几天便消受不了这些人的热情了，加之，她可不是嫁过来做少奶奶的，还有要事要办。便只得佯装水土不服，生了病，这才得了几日消停。趁此机会赶紧给他哥哥写了封信，告之自己的情形，并希望能见面详谈。
　　 徐孟卿驻军之地离依兰城不过百里，若是他想前来会面，也就一两日的事情。哪知徐孟卿收到书信，大为恼火。他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木已成舟，他也只得作罢。只是，妹妹在贺家已是羊入虎口，若是现在轻举妄动，云州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西关呢。他便没有回信，更不会前来与徐孟璇会面。
　　 贺兰曦和阿托布离开凉州半个月后才回来，仍然是一点“孟璇”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他回到元亨客栈后，手上拿着那张凉州地图发了一阵愣，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与你的种种是在做梦吗？”
　　 “孟璇，你到底是鬼魂还是妖孽，来无踪去无影的？”
　　 他甚至又去了梨花院向烟云姑娘打探孟璇的消息，烟云却一句“坐上恩客，不问出处”便打发了他。
　　 贺兰曦对着那副地图又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蛊惑了我的心。本公子满脑子都是你，出门看那些少年公子都像你。”
　　 “你到底在哪里？如今，就算我是龙阳之好，我也认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折磨疯了。”
　　 阿托布那日在帝都梨花院，就看到他家主人看着孟璇公子两眼放光。
　　 如今找不到孟公子，又看着贺兰曦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心想：“难怪主人一直未娶，原来是真的有龙阳之好。不过也说不好，那孟璇公子长得亦男亦女的，让人见之忘俗。只怕是男皆欲娶，女皆欲嫁，也难怪主人对他恋恋不忘的。可这孟璇是到底是什么人呢？镇国兵院的人对他的事情都是三缄其口，公子就差直接去问崔天放了。”
　　 其实，现在徐孟璇离开后，兵院知道徐孟璇真实身份的便真的只有崔天放一人了，崔牧倒是自己猜到了，可他大部分时候在他父亲手下做事。兵院的其他弟子全都不知道孟璇的身份。所以，无论贺兰曦派出多少人，都不会打探到孟璇的消息。
　　 主仆二人正各怀心事，就听顿朱在外面求见。
　　 “进来吧。”贺兰曦淡声道。
　　 “公子，小的一切按您的安排行事，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镇国公的孙子返程时去了王宗禄府上。至于所为何事，小的无从打探。不过据别的线上的消息，王宗禄和崔天成私交甚好。”顿朱禀报道。
　　 贺兰曦冷声道：“哼，贵族之间哪来私交？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相互利用罢了。”
　　 顿朱道：“公子所言极是，小的猜想，是不是镇国公府上内部有了间隙，当然只是猜想。”
　　 “别做无谓的猜想。先想想眼前的事，王宗禄手上有一组暗箭，据说十分厉害。本公子以为，除此之外，王宗禄手里没有什么值得崔氏与之相交的筹码，只是他的目标是谁呢？”
　　 主仆几个都陷入了沉思。阿托布若有所思道：“当日承平王派出暗箭来对付徐孟卿，全部折了。难道镇国兵院的银质徽章真的有这么重的分量吗？属下倒想较量较量。”
　　 贺兰曦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讥诮道：“阿托布，你当真是一介武夫，时刻在给自己找对手。你放心，本公子总有一天，会让你和手持银质徽章的人对战。不过别忘了你最大的目标是谁。”
　　 “属下铭记在心，万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