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王后归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王后归来
　　孟璇还在犹豫，守在外面的宫女，却被昆仑王的行为吓住了，不知道王后和昆仑王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到外面去禀报洛西樵。恰巧赞慕汗王也来问情况，也不顾孟璇有没有同意，便与洛西樵一起冲了进来。
　　孟璇见到两个人冲了进来，而昆仑王还在叩头不止，便对赞慕汗王怒吼道：“贺兰曦，你还不将你弟弟拉开，当心我一掌拍死他。”
　　昆仑王闻言声音更大：“曦禄赞慕，你敢碰本王一下，本王与你恩断义绝。”
　　两个人的怒吼，让赞慕汗王和洛西樵莫名其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多伦的声音，孟璇急了，要是多伦知道自己要离开乌月国，恐怕要大哭鼻子了，她赶紧道：“昆仑王，本宫命你赶紧起来，若是让本宫儿子看到这个情形，本宫就带着他一起走。你就去后悔去吧。”
　　“王嫂，你答应臣弟不走，臣弟就起来。”
　　“好，好，好，本宫不走就是，该死的，还不快起来，多伦快进来了。”
　　昆仑王闻言大喜，才要起身，却双眼一黑晕厥了过去。洛西樵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他，躺倒了软榻上，然后替他诊脉。
　　末了，孟璇和赞慕一起问道：“他怎么样？”
　　洛西樵看着两人的神情，忍不住想笑，但他还是一本正经道：“两位放心，他只是伤后虚弱，没有大碍。少尊主已经用莫离之气驱散了他脑中的淤血，他休养一阵就好了，在下这就去为昆仑王准备汤药去了，告退。”
　　洛西樵是故意的，故意留下孟璇和赞慕汗王，出门时还将宫女也喊走了，把在外面玩耍的多伦也带走了。
　　屋里除了昏迷不醒了昆仑王，便只剩下孟璇和赞慕汗王两人了，两人忽然觉得气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过后，赞慕汗王首先打破沉默道：“你，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吗？”
　　“怎么，你不欢迎吗？”
　　“我，我，唉，璇儿，你明知道我是最想你留下来的。”
　　“是吗，我可没有从你口中听到任何挽留的话。”
　　“璇儿，我不敢，我答应了东方玉，给你自由，快乐。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再也不敢强求你留下来，如果你真的想走，可以别理会昆仑王。”
　　孟璇冷冷道：“哼，你想本宫走本宫也不走，本宫身为王后，怎可失信于臣子？再说，我还舍不得离开多伦呢。”
　　赞慕汗王闻言，心底那压抑的情感，瞬间如喷发的火山一样，爆发而出，爱、激动、兴奋、幸福一起冲击他的心扉，口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僵直在哪里微微的颤抖。
　　孟璇感受到了他的情感，心中也随之崩溃，对他的爱已经写入灵魂，哪里是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她颤声问道：“还记得那年，在中土帝都，你承诺过什么吗？”
　　赞慕汗王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以后，我将代替你的亲人疼你，爱你。”
　　孟璇的心又一次沦陷，她看着赞慕的眼睛坚定道：“曦，你对我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也对你做过同样的承诺，现在是该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赞慕汗王再也没有顾忌了，上前一步粗暴地将孟璇搂入怀里，紧紧地拥抱她，彷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压迫得孟璇喘不过气来，却又很享受他的粗暴。
　　六年前，她爱上了他，但那时她还年幼，除了心灵上感受爱之外，她的肉体没有那么渴望他，分别四年，而今，她已经是二十二岁的成熟女人，赞慕汗王的男性气息冲击着她，她内心深处渴望着与他缠绵。于是她的手不自觉的伸进了他的衣襟。
　　赞慕汗王的心一震，仿佛被那伸进来的玉手捏住了，停止了跳动。吻，热烈地吻，抚摸，毫无怜惜的抚摸，让两人释放着几年的相思。
　　虽然孟璇来乌月国之后，他们也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孟璇是羞涩被动。只有他知道，此刻这个主动狂野的孟璇，才是那个威胁逼迫他与她洞房的妻子。他的璇儿真的回来了。
　　两人身上的衣衫很快就退了个精光，完全没有考虑到旁边软榻上还有一个昏迷的昆仑王，两人便滚上了孟璇的王后大床，激情释放。
　　平静之后，两人沉默不语，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半晌之后，孟璇忽然想起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昆仑王，与他们只隔了一个帘幔，她立即想挣脱赞慕汗王的怀抱起身。却被汗王又扯进了怀里道：“璇儿，我还要。”
　　孟璇没好气道：“要，要你个头，你弟弟还在屋里。”
　　“我不管，就是要。亲爱的，宝贝儿，你现在还想着别的男人，我吃醋了。”
　　“喂，死贺兰曦，你发什么骚？你有没有搞清楚，要是他醒过来怎么办？”
　　赞慕汗王不管不顾，两人弄出了大声音来，却听外面传来昆仑王的调侃道：“哈哈哈，王嫂，我已经醒了，你们请便，不用管我。”
　　孟璇闻言恨不得将赞慕汗王一脚踹下去，但却被汗王拥抱的更紧了，他吼道：“曦禄赞慕，你霸占我妻子这么多天，等孤王空了再找你算账。对了，从今往后，不准你再接近我的璇儿。”
　　赞慕汗王霸道地说完便又对孟璇毛手毛脚，浓烈的吻又密密地落在了孟璇的红唇上，孟璇刚开始还反抗咒骂他，可渐渐地也沉沦在他的温情之中，动情的喘息一波一波地传来。
　　“喂，你们还真不管我啊？该死，本王是个伤员，你们能不能节制一点？”昆仑王怒骂道。
　　但没有人理他，只是喘息声更急。他只得骂道：“该死的，本王再不走，你们要要了我的命了。”
　　说着，昆仑王便吃力地起身往外走去。留那帘幔内一片旖旎。
　　昆仑王从月宫走了出去，这是他自出事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月宫之外。因为赞慕汗王封锁消息，月宫里的宫女全部都只进不出，唯一与外界有联系的就只洛西樵一人。所以，这也是月宫之外的人们，第一次知道昆仑王的真实情况。外面那些他瘫了、傻了、废了，甚至死了的传言瞬间不攻自破。
　　一时间，宫里的人们奔走相告，昆仑王恢复如初了，王国又有希望了。当然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昆仑王首先去蟾拉的无华宫，十几日而已，便恍如隔世。十几天前，他答应为蟾拉要回珑美，却不成想自己的这一决定让他的一双儿女失去了母亲。当日和挺着大肚子的久妲一起来无华宫的情形还在眼前，如今他还在，孩子还在，久妲却撒手人寰。
　　蟾拉在宫中照顾三个孩子，忽然听宫女来报道：“启禀娘娘，昆仑王殿下来了。”
　　蟾拉闻言迎了出去，两人相顾无言，只是默默地进到宫里。昆仑王径直走到自己的孩子面前，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儿女，是那么弱小，他的心沉痛不已，不觉泪已流出。他自知失态，赶忙告辞，整个过程均未发一语。
　　蟾拉急了，她道：“你不要不说话啊，你就算骂我也好啊，是我害死了久妲。”
　　昆仑王摇头道：“蟾拉，谢谢你为我照顾孩子，请别在孩子面前说死字。一切都是天意，在孤王看来，久妲是注定要为王国而牺牲，不要为她惋惜，她会一直在本王的心中，本王要去宗庙里看她，稍晚再来看孩子。”
　　说完，他便离去了。但那一句“她会一直在本王的心中”，刺痛了蟾拉的心。因为这个男人也曾说过，心里一辈子都会爱着自己。如今却说另一个女人会一直在他心中，而自己就是害死那个在他心中的女子的人。
　　蟾拉的眼泪无声下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各得其所，自己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赞慕汗王和孟璇第二天才从月宫里出来，众人这一次看到了一个神采奕奕的王后，那些无端的猜测，又归于平息。孟璇听说昆仑王去宗庙里祭拜久妲王妃去了，她对赞慕汗王道：“曦，我也去看看久妲，毕竟她的死是因我而起，我愧对于她。”
　　赞慕点头答应，司礼监立即准备车仗，洛西樵护卫在后。赞慕汗王送她到宫门口，孟璇在赞慕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上马车离开了，留赞慕汗王在那里傻笑。宫女和内臣看得目瞪口呆。有些内臣一大把年纪了，从未见过那个后妃敢当众亲汗王，更没有看到过汗王的傻笑，这一回都看到了，看得下巴都要掉了。
　　孟璇一行一路往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王室宗庙，里面还挂着白帆，昭示着这里新进了一位亡灵。王后进廟，宗庙司礼监敲响了门前大钟，那庄严肃穆的声音在宗庙里回荡，所有守灵和守庙的官员和奴婢，齐齐出门跪拜迎接。
　　孟璇有些愣住了，她还不习惯自己的王后身份，喜欢自由自在毫无拘束，但是宗庙大礼不能儿戏，她也只能听从司礼监的摆布，先给王室先祖们进行了简单的祭祀。
　　王室宗庙正堂供奉的是历代汗王及王后。右侧是历代王侯以及他们有子嗣的妃嫔，和汗王的其他妃嫔，左侧供奉的是那些出生低贱却给王室添了子嗣的夫人宫女以及他们的子女，和那些没有子嗣的王侯妃嫔和夫人。宗庙三开，便将王室的人分成了三等。
　　昆仑王如果不是被封王，他的母亲、他自己以及他的王妃都只能供奉在三等开庙中。但是因为他被封王，他的母亲和他本人尽管王室中出生低贱，却可以供奉进二等开庙，这是莫大的荣耀。只是他的母亲还健在，自己大难未死，他的王妃却无辜先进了宗庙，真是令人嗟叹。
　　作为王后，孟璇只需要祭祀历代汗王和王后，祭祀完毕，她便到二等开庙中祭拜久妲王妃，昆仑王作为久妲的亲人，替她还了礼。这才算正式的仪式结束。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昆仑王在这里多陪陪久妲王妃。”孟璇对臣子仆从吩咐道。
　　众人闻言便退了下去，孟璇道：“昆仑王，你力劝本宫留下来，你可知道这是个牢笼？本宫曾幻想策马塞外、自由自在。如今，塞外倒是来了，却又被束缚进了牢笼。”
　　“王后殿下，世上哪有绝对的自由？就算王兄与本王放你离去，你身自由了，心能自由吗？本王看得出来，不管你失忆与否，对王兄的感情从未改变，你就舍得下他？”
　　孟璇闻言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也好似有道理，似乎一切都圆满了，只是可惜了你的久妲，她怎么舍得离开你这样一位好丈夫？本宫听说她当日坚决要求保住孩子，真是壮烈啊。”
　　“王嫂，别说了，我对不起久妲，对不起她，若当日我听了王嫂的劝告，便不会被人暗算，久妲也不会离我而去。”
　　“赞荣，久妲出事，本宫也很自责，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夫妻会如此情深。”
　　昆仑王的眼睛红了，他道：“王嫂，不关你的事，是我混蛋。你不会知道，久妲嫁给我之后，我从未正眼看过她，直到她怀孕三个月后，太医告诉我，久妲心情抑郁可能对胎儿不好，希望我多多关心她。我才知道她怀孕了，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混蛋。”
　　昆仑王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往外喷涌，他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孟璇看着他，并不阻止，她知道他太需要释放了。
　　昆仑王继续说道：“久妲何其无辜？因为我的过失，让王兄不得已将她赐婚给我，我却混账，给了她王妃的头衔，却在心里认为她与女奴没什么区别，占有了她的身子，却对她不闻不问。”
　　昆仑王彻底爆发了，他哭喊道：“我混蛋啊，她怀孕三月竟然浑然不知。现在，我决定要弥补她，她却没有留给我时间，我才对她好几天，她就匆忙离我而去。她为什么那么傻？孩子还会有的，而她却让我永远失去了她，我恨她这么自私，她一定是在报复我对她的无视，所以才不留给我弥补的机会。”
　　昆仑王的自责和哭诉，让孟璇听出了他对久妲爱之深，她的心不由得颤抖，这两兄弟都是用情极深之人，她不禁想到，没有自己的日子，贺兰曦该是怎么的颓废和绝望？
　　孟璇上前将他搂紧怀里道：“赞荣，你别这么说，久妲是担心你的伤势，才舍不得去喊太医，她是爱你的，怎会舍得让你伤心？她作为一个母亲，选择孩子活下来，是她本能的母爱。母亲为了孩子什么可以舍弃，如果她能活下来，我相信，她更愿意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但是当时容不得她选择啊。你别自责了，你还有孩子等着抚养，只有把孩子健康养大，你才不负久妲对你的深情啊。”
　　昆仑王在孟璇的怀里渐渐平息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退后行礼道：“臣弟失礼，请王后殿下赎罪。”
　　“你就别在我面前讲虚礼了，要说失礼，我已经失礼透顶了。”
　　两人忽然想到昨日在月宫里的情形，都脸红了。昆仑王咳嗽一声道：“王后殿下，可能久妲的死唯一的价值就是唤醒了一位真正的王后，她去了，但我们的王后归来了。希望王嫂你不要辜负她。”
　　孟璇笑道：“你还拿死人来绑架本宫了，你放心，乌月国的江山是我男人的，本宫自当尽力。咱们走吧，久妲英灵远俟，你别纠缠不休，影响她超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