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为聘风满楼
李富贵
2023-12-01 01:18
在月色如洗的夜晚，一轮皓月高悬于天际，桃花瓣随风轻舞，仿佛一场无声的雨，在金碧辉煌的城墙内缓缓降落。此时，一曲《玉生烟》悠扬起舞，其旋律宛如流水般绕梁，轻柔地萦绕在每一个角落。
“墨狄大人！您听到那迷人的曲声了吗？”一名身穿深黑衣衫的小厮，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仰，急切地询问着，而墨狄则是双手紧握长剑，神情凝重。
“你不发现这突如其来的桃花雨颇为不凡吗？”墨狄的目光深邃，似乎透过这满天飞舞的桃花，窥见了其中的奥秘。
“我这就去向门主汇报此事，大人请继续巡视。”小厮连忙应命，领着一队人马沿着城墙周围巡逻。
“大家听见那笛声了吗？”小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困惑地询问着，但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小厮心中一紧，难道真有不测？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笛声似乎越来越近，接着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晨曦初照，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春风拂面，带来了几分舒畅。
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曦月感到浑身舒畅，心境也随之明朗。
“嘿，睡得还算香吗？”白翌晨戏谑地问道，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看着曦月那一脸的惬意。
曦月伸了个懒腰，笑道：“当然好！有什么不好的？”翌晨却是一脸怀疑。
“看什么看！”曦月假装生气地瞪着白翌晨。
“昨晚可是看到某人直到深夜才安眠呢！这也能算睡得好？”白翌晨一边说着，一边邪魅地笑着，仿佛在诉说昨晚的趣事。
曦月尴尬地笑了笑，“嘻嘻，只是有些事情在心头，所以在附近走走散心，直到觉得困了才回去休息。”
白翌晨将书随意地放在石桌上，曦月走了过去，轻盈地一扬衣袖，优雅地坐在石凳上。
“昨天还刚刚露出本性，今天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白翌晨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同时也透露出对曦月这个忽男忽女之人的不解与关切。
曦月的眉头显露出一丝不安。她转过头，对着白翌晨，语气中带着不满和惊讶：“咦？白翌晨，你这个深夜游魂，竟然不睡觉跑到我的屋子来？难道又是来行窃的吗？”她的眼神如同警惕的猫儿，狡黠又机敏，似乎随时准备捉住他的小动作。
白翌晨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又几分温暖。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笑一笑就能蒙混过关？快点老实交代！”曦月伸出手指，仿佛是在指控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怎么看？”白翌晨故作神秘地邪笑，“我也只是碰巧失眠，想来看看你是否也在辗转反侧。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
曦月缓缓坐下，神色间透露出一丝深沉：“白翌晨，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亲爱的人被仇敌杀害，但他们不希望你追寻复仇之路，你会怎么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期待。
白翌晨先是一脸茫然，随后缓缓展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大清早的，你怎会问出这样血腥的问题？”他轻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自会选择和平。因果循环，报仇雪恨何时是个头？自古以来，这世间便是如此。莫非，师妹你心中有仇未报？难道，你身边有人遭遇不幸了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狐疑。
曦月会心地笑了：“或许吧。你为何还不赶路？估计师父和师姐们都已经抵达泉州城了。”
白翌晨不屑地笑道：“全都是因为你。师傅吩咐我陪伴你，我只好留在这里，等待你这位大小姐起床。”曦月听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瞬间站起身来。
“走吧！我让你久等了。”
“你又装扮成男子打扮，真是习惯成自然了！”白翌晨调侃道。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踏上了桃花小径。
“姐姐，你说这次桃花盛会会有多精彩？”曦月好奇地问。
“你觉得呢？独仙和剑仙都已经到了，医仙应该也快到了。”
“真是难得一见！三仙齐聚，却还要动用姐姐你出手，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未必。今昔乾坤门的少门主也应该会到。”
“果然不出所料，江湖之中高手云集！”红衣女子眼神如刀，凌厉地扫视着下方。
“不，真正的麻烦不在此。这里汇聚了无数潜伏的阴影，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蓝衣女子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她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两人站在参天古树的枝头，俯瞰着下方的世界。红衣女子身姿如火焰般热烈，而蓝衣女子则像深海之中的珊瑚，神秘又迷人。
“司命大人！”树下，几个身着侍卫服饰的小厮恭敬地呼唤。红衣与蓝衣女子轻盈如燕，从树上飘然落下，她们的动作优雅而轻盈，宛如从天界降临的仙女，唯独少了几分仙气。
“有何动静？”红衣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厮恭敬地回答：“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慕容公子已至鹤翔山庄。”红衣女子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小厮们退去后，蓝衣女子向红衣女子微微一礼：“姐姐，我先去见慕容公子。”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轻盈地离去。
泉州城内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红衣女子下意识地挠了挠耳朵，似乎对这喧嚣的声音有些不适应。她习惯了桃花坞的清净，这繁华的人间令她感到些许格格不入。
“到了，等会儿我们再去鹤翔山庄。”她拉住了前方的曦月，曦月回头，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纤细白皙的手，再看向白翌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尴尬地笑了笑。
白翌晨依旧是红唇墨发，玉面束冠，白衣若飘雪。而曦月则身着黑色衣衫，显得更加深邃。
“我警告你，不要和我一起走，别让人误以为我们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曦月无奈地抱怨着，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暗指他们俩很像玄冥教中的传说人物。白翌晨轻轻展开折扇，优雅地走开，留下了一个深沉的背影。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江湖之事，千万别小觑。这里的复杂远超你的想象。”
“哼，离开桃花坞的那一刻，他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真是善变，翻脸不比翻书慢。每当那悠扬笛声起，他便仿佛随风而去，将我独自留于这落叶纷飞之地。”她心中满是鄙夷，低声抱怨，目光中却不免透出几分落寞。
抬头间，她发现古树之上，悄然多了两道身影。那银白与暗黑相间的衣裳，无疑是久违的黑白无常——玄冥教中的那两个调皮鬼。这俩小崽子，竟敢踏入阴阳家的领地，恐怕他们连如何死去都浑然不知。
玄冥教除了这对黑白组合，还有一位聪慧过人、却不谙武功的圣女，以及二十八星君——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胄、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这些人中，既有流浪剑客，亦有身世凄凉的死囚，以及其他各色人等。只不过，在江湖的波澜中，他们多半只能充当推波助澜者。
此刻的她，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疑惑。看来这桃花会的名声确实非同小可。阴阳家的七曜与玄冥教的二十八星君原本就是一脉相承，这般名分看似荒谬，实则彰显了道术的精深。正当她陷入沉思，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让人心悸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
“哟，这位俏丽的公子，莫非正等候哪位佳人吗？”曦月转身，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令人难以直视的景象。
“敢问前辈，您是？”她略带畏惧地问道，双手拱手，似乎在努力遮挡眼前的恐怖，心想今夜定将是不眠之夜。
面前的中年女子听罢，羞涩地用扇子遮面，神态竟似娇羞少女。只是，那微妙的表情差点让曦月感到恶心，心头不由生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
“前辈？若无他事，晚辈便告辞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逃离的理由。
“谁说我是前辈的？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曦月的声音轻柔，却掩不住几分苦涩的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不幸命运。
“哦！姑、姑、姑娘，我、我、我有些急事！先、先……”他结结巴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做一个逃离的姿势。突然，女子的手臂如铁箍般牢牢抓住他，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心中暗叹：这江湖，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小伙子武功倒是不错。”声音中透着几分赞赏。
“你就别为难这黄毛小子了。”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影慢慢显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深不可测。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死性不改。”声音中满是无奈和叹息。
“段环环！”他心中暗叫糟糕，若是继续留下，恐怕会牵扯进不必要的纷争。
曦月感到一丝不安，悄悄后退。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怎么？害怕了？”白翌晨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的双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一股安全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们是华严三圣中的段环环、于音，相见便是掐架的老相识。”曦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心绪。
“她们曾是逍遥派的护法，如今已隐退江湖多年。你不必惧怕她们，于音前辈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我们去鹤翔山庄吧！”白翌晨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似乎在担心她多想。
曦月轻轻一笑：“你的旧友都见完了吗？”
白翌晨的眼神柔和：“有你在这里，我即便未见也会匆匆赶回。对吧！”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不知医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赎罪。”就在两人正要离开时，一名蓝衣女子突然现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杨大人的到来让白翌晨心中波澜起伏，他邪魅一笑，手中扇子轻拂，步伐轻盈地朝杨月走去。他的每一步都似踏在春风细雨中，轻灵又不失从容。
远处的曦月，眼神如炬，注视着那身披蓝衣的女子。她的美丽不只是在于容颜，还有那独特的气质，如江湖中流传的美人儿，气度不凡。曦月眼角微斜，掠过树上的两个身影，她的内心深处感叹他们的机敏，若非及时避开，恐怕早已身陷困境。
正当曦月沉思时，一道悦耳如清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这位是？”杨月带着笑意，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曦月微微拱手，言辞恭敬：“在下白草右，幸会杨大人。”她说着客套话，仿佛将多年积攒的学问一股脑儿倾泻而出，让她自己都感到些许酸楚。
她心中暗想，泉州城内似乎都是白翌晨的旧友。
“未曾听闻医仙还有这样的故人！”杨月笑意盈盈地问道。
白翌晨缓缓讲述：“草右乃我所拜之弟弟，她未曾参加过桃花会，特地引她来此一游。”
“哦？那位鬼算子大人呢？已是到达鹤翔山庄了？”杨月眼中似有深意。
“师父他行踪飘忽，弟子亦是难以捉摸。”白翌晨拱手回应，旁边的曦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杨月微笑提议：“不知医仙能否同我一同前往鹤翔？”
“荣幸之至！”白翌晨回以拱手，心中却在打量着泉州城的人们，似乎每一个都是不凡之辈。黑白无常的匆忙离去，让他心生疑窦。等到鹤翔山庄，或许能从叶琴那里得知真相。他这样想着，又提醒自己注意言谈间的分寸，以免因长时间站立而伤了腰椎。
一行人缓缓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