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迷雾重重

谛听抱拳求饶道：“姑奶奶啊，这件事我不是都解释了吗。自从那日我从海上脱困，便是遇到了他，素闻他善歌舞，我便是与他切磋一番，一来二往的，自然也就熟络了。你这么关心他，难不成看上他啦？”说着说着，开始打趣雪梨。雪梨没有理会，只是在细细的琢磨谛听言语中几分真几分假。
“当时你都逃出来了，那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居然还有闲工夫和别人切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朋友。”谛听闻言知晓如今雪梨开始起疑，眼转一转便是道：“那时候，我不是听说你被老祖抓回去了，我上哪找你不是。”
此话也有几分真，雪梨不确信的又问：“真的，你没骗我？”谛听连忙点头保证，可是看着谛听的认真模样，雪梨心中偏偏就是不信。她也知晓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这么久，也依旧找不到答案，也就作罢。
“那你来东临做什么？”
谛听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是来赚钱的，你以为我的那些宝贝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雪梨不以为然，“我还以为那宝贝是你抢来的呢。”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谛听信誓旦旦的说着，但很快的便遭到了雪梨的鄙视，遂讪讪笑道，“当然也有那么点，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正当我二人闲聊之际，一个小斯突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哆嗦道：“掌柜，他……他又来了！”
闻言，雪梨二人朝着楼梯处望去，便是看到了来人。来人一袭紫色华服，迎上了雪梨的眼神，微微一笑。“王妃，可想好了？”
来人正是饕餮，此刻他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坐在了雪梨的身边。朝着对面的谛听微笑的点了一下头，“辛苦掌柜的，这些天的照顾，孤代王妃先谢过了。”
“哪里，哪里！”谛听客气的回答。
雪梨目露古怪，“你们俩也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道：“从未见过。”
越是如此，越发的让雪梨怀疑其中的古怪。不过说起来，自从那日被饕餮所救后，一直道后来所发生的事情，都奇怪的紧。她内心的疑惑越来越浓，就在三天前听闻沈梦出了海，就越发的奇怪，难道说在自己昏迷的期间有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二人皆是顾左右而言他，如今身负重伤，也无法无声无息的逃出二人的耳目，着实让她烦恼。
饕餮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品茶，一时间这窗边的这一桌再次成为了人们的焦点。这么静坐了不知过去多久，雪梨似乎也想明白，她倒是想看看，饕餮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答应你，如今，你需要我做什么？”
饕餮闻言，眯眼打量了一下雪梨，放下了茶盏，便是微笑道：“自然是跟我回千秋宫阙，好好配合我演一出好戏来。”
闻言，雪梨神色微动，但也没有拒绝。“何时动身？”
“即日。”雪梨眉头微皱，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谛听，并不在犹豫，便随着饕餮飞身前往了中幽。而座位上独坐的谛听，却是远远的看着雪梨二人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低头饮下了最后一杯酒，神色复杂地的望着远方。
“沈梦啊沈梦，但愿你能顺利的完成，早日归来。”
雪梨依旧被安置在了千秋宫阙，依旧安排了两个侍女服侍，春水和夜色。几年不见，千秋宫阙还是原来的模样，雪梨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院中，发现这株芒离树上的花已凋谢，叶已泛黄，好似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雪梨轻轻抚摸着树干，“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凋谢的？”
春水恭敬回答：“启禀王妃，此树与半月前便开始凋谢。”
“半月前？”雪梨低喃，当日被追杀，睁开眼看到的是饕餮，而后昏迷了将近一个月，再次醒来时，便是出现在了东临茶馆。难道说这期间当真发生了什么。中幽，雪梨似乎想起了一个人来，如此，去见一见他也好。
翌日，雪梨早早的起来，正欲要出门之际，迎面走进来一模样乖巧的少年。此刻他扑到了雪梨的怀中，便是道：“娘亲，你终于来看我了，妍妍好想娘亲。”
虽说几年不见，但小家伙依旧还是以前的模样，似乎没有长多少。他抱着雪梨不撒手，只是抱怨着雪梨为何不来看他。
突然想起来答应了饕餮，也任由着他哭诉，半晌，想起了正事，这才松开了手。
“娘亲，父王让我来接你过去用膳，快随我去吧。”说话间便是带着雪梨前往了琼阆仙苑。见到了饕餮，妍妍便是放开了抓着雪梨的手，恭敬的对着饕餮行礼。雪梨趁机对着饕餮使了个眼色，可是饕餮却是没什么反应。待三人坐下后，小家伙就被饕餮支了出去。
“到底要我如何帮你，你倒是要告诉我啊？”雪梨愤懑的问道，难道正的要在那小子身前表演母慈子孝吗？
饕餮却是不在意，他饮下了一盏酒，款款道：“你不用着急，这场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什么意思？”雪梨不解，正要询问时，小家伙就进来了，脸色有些不悦，尾随而来的便是饕餮的新夫人，秋水。只不过，此刻她脸色不好，很不好。
“爱妃怎么了，今日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生病了吗？”饕餮抬头望了眼，问道。
秋水闻言，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回答：“我……我很好，大王不……不用担心。”
闻言，饕餮也没在多问什么，秋水抬头望了眼，看到座位上端坐着雪梨，顿时花容失色，急忙匍匐在地，向雪梨请罪。雪梨望见如此大的动静，不由的诧异至极，瞟了一眼饕餮，他竟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用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举止，倒是让雪梨有些莫名其妙，他再次瞟了眼饕餮，只见他终于是予以回应，似乎在说，要她自己看着办。雪梨顿时来气，如此不配合，这场戏到底还怎么演下去。顿时将手中的杯盏，重重的放在案几上，甩袖离去。
待雪梨气怒而去，位于桌上的妍妍，双眼一亮，急忙起身禀告饕餮，自己前去宽慰雪梨。饕餮应允，妍妍急忙飞身出门寻觅。唯独留下独酌的饕餮，以及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秋水。饕餮饮下一盏，发现酒壶里没有酒了，这才想起了秋水，这才唤起她为自己斟酒。饕餮却好似神游一般的望着远方，美酒喝下一盏又一盏，末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倒是吓坏了在旁侍奉的秋水。
“你怕孤？”
“不……不怕！”秋水哆嗦间快速的回复，好似若回复慢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惩罚一般。
饕餮却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置若罔闻。“我终究不如他！”他好似自言自语，突然又大笑了起来，笑得甚是凄凉。
而雪梨气怒离去，欲要离开中幽，回到东临客栈。可是，她发现这久极宫的结界似乎，不是她此刻所能破解的。就在此之际，妍妍从身后追来，哭诉道：“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妍妍了，是妍妍哪里做的不好吗，娘亲？”
雪梨正要发怒，但想起了答应了饕餮之事，还是强忍着怒意，“你父王，真是可恶！”妍妍见此，连忙道：“是啊，自从娘亲走后，父王日日逗留在繁华殿，都不管妍妍。如今娘亲又要离开，妍妍好难过啊。”说着说着妍妍便是伤心了起来，若真如他所言的是一个没娘没爹疼爱的孩子。
雪梨见之，有些许动容，安慰着妍妍，再次回到了千秋宫阙，妍妍也趁机，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哭诉而出。渐渐的雪梨开始同情妍妍，回想起当日在晴川说发生之事，对那秋水也无半分好感。
妍妍一边抹泪，一边细细打量着雪梨，见到雪梨也同仇敌忾，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雪梨却是在愤恨之中，并不曾察觉。
当晚，听闻饕餮又留宿于繁华殿，妍妍带着雪梨前去，她倒也看看，饕餮的生活是怎样的奢靡。还没登上大殿，耳边便是听到了丝竹之声，乐曲很特别，闻之一遍，就能确定是来自于川泽宫。
闻声踏入殿中，便看到几位衣着丝萝的女子在殿中起舞，而饕餮却是依靠在桌上，饮下秋水斟满的酒水，眼神飘渺的看向舞女。可是正当雪梨二人踏入后，饕餮的眼神便一下看向了二人。妍妍硬着头皮，恭敬的行礼，虽然不情愿向秋水行礼，但在饕餮的眼神中，也只能无奈的跪拜行礼。
“你来做什么？”饕餮淡淡的问道，似乎没想到雪梨会来。而雪梨见之舞女，与大殿的气氛，顿觉胸中气闷，而今又听闻饕餮轻飘飘的一句问话，不由的气急。“你说我来做什么，你堂堂幽王，竟然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对得起幽都里的族人吗？还有你，秋水！你身为王的妃子，怎可任由王上胡闹而不规劝。这些年我没有回来，当真忘了我这明媒正娶正妃了吗？”
秋水惊吓的将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匍匐跪地，瑟瑟发抖。而饕餮突然笑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过来，他单手抓住了雪梨的下颚道：“你是孤的好王妃，孤明媒正娶的正妃，如今，也该做你身为王妃该做的事。”说话间，竟将雪梨打横抱起，走向了后殿。
雪梨在这一刻陡然的惊醒，一边推搡着饕餮，一边密语道：“喂，我这是在帮你演戏，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我，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