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圣灵秘闻

第四十九章 圣灵秘闻
　　圣灵门，上爻宫。
　　软榻之上，爻坤上人静静地躺着，老脸之上，竟是苍白之色，偶尔可闻阵阵轻咳之声。下首处，飘渺上人坐在爻坤上人躺着的床榻旁，天玄子和圣灵门六位太上长老站在当地，剩下靠后一点的便是圣灵门其余九宫九阁之主。
　　片刻后，爻坤上人眼角挣扎几下，缓缓开眼，天玄子急忙上去，走近榻前轻声问道：“师叔，感觉如何？”
　　缓缓转头，爻坤上人看着屋内众人，神情之上满是关切之色，甚至还夹杂着些沉重许悲凄之意。轻轻笑了笑，道：“这都是怎么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都是些活了几千年的人了，难道连这些还看不透吗？”
　　圣灵门众人闻言，低头不语，先是梦怡香走上前来，带着哭泣之声，道：“师兄，你会好起的......”说着呜呜咽咽地泣不成声。
　　爻坤上人打量了一下这个好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师妹，柔声地道：“怡香，不要哭了，师兄还好。”
　　梦怡香却是泪流不已，后方梨花宫宫主澜梦上人走上前来，轻轻地将梦怡香拉了过去，低语着像是安慰一般。
　　爻坤上人看着这些与他一生关系甚密的众人，终究是没有多说自己的伤势，略想一下，道：“好了，天玄子和飘渺兄暂且留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老头子的命硬的很，不会就这样随便死去的。”说完勉力向众人挤出一个笑容来。
　　众人看着，心中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是忍住没有多做打扰，随之一个个行礼后向门外而去。
　　稍事片刻，屋内便剩下爻坤上人、天玄子、飘渺上人三人。
　　看着众人离去，爻坤上人叹一口气，才道：“想不到那百毒子竟然能够炼制出如此歹毒法宝，就连我机缘之中得来的上古法器五行乾坤镜都未能挡住。”
　　天玄子亦是叹了口气，道：“虽然百毒子已死，可是却让师叔身受重伤，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应象小童，便差点让我圣灵一门擎天巨柱倒了下去，天玄所想，这到底是福是祸啊？”
　　爻坤上人笑了笑，说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天意难测，更不可违，你我即为修真之人，有些事便不要太过执着。”
　　天玄子沉默不语，爻坤上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飘渺上人，道：“飘渺兄，老夫与你相识，亦有两千多年了吧！”
　　飘渺上人闻听此话，虽然心有疑惑，但没有发问，道：“两千五百多年了。”
　　爻坤上人先是示意天玄子把他扶得半躺起来，然后道：“天玄子，跪下。”
　　天玄子闻言一诧，然而未多迟疑，扑通跪地。
　　“老夫有几件事要交代与你，你务必谨记心头。”爻坤上人道。
　　天玄子看着爻坤上人那显得庄严肃穆的神情，赶忙行礼后道：“天玄明白。”
　　“自圣灵门交于你来，这些年在你的打理下蒸蒸日上，门内风气良好，上下一心，并牢牢占据着正道五大派之一的位置，老夫对你的所作所为亦是深感满意，”爻坤上人稍一停顿，接着道：“这一生，老夫有过落寞，有过辉煌，有过失意，有过欢畅，总算是没有白活一场，如今气数将尽，这一切皆为天意，所以你等不必太过悲伤......”
　　话未说完，天玄子却是听着爻坤上人的话，心中升起一股不想的预感，失声道：“师叔，您......”
　　爻坤上人一挥手打断了去，继续道：“身为一派掌门，当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身负重责，你之所担所想，就要比别人更重更深，切莫有小儿姿态。”
　　“是，师叔。”天玄子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但脸庞之上的哀伤之色并未褪去多少。
　　爻坤上人看着天玄子微微叹了口气，道：“老夫所说第一件事，便是你一定要全力栽培那个应象小童，既然天意选他，那么我们就最好不要负了这天意，明白吗？”
　　一番叮嘱，天玄子连连点头，道：“天玄记住了。”
　　“好。”爻坤上人也是点的点头，又道：“这第二件事，你先向飘渺上人磕几个头吧！”
　　天玄子还未动作，飘渺上人先是一惊，道：“这万万不可，老夫何德何能，怎敢受天玄掌门之拜呢？”
　　“老夫说能，便受得。”爻坤上人话语之中甚多果决之意。
　　天玄子见爻坤上人语气坚定，再未多想，转身向飘渺上人连续三拜到地。
　　飘渺上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乃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本与爻坤上人是莫逆之交，虽说爻坤上人此举定有后话，但现在受一派掌门之拜，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刚一拜完，又听爻坤上人开口，道：“将那事告诉飘渺上人。”
　　天玄子一愣，看了看爻坤上人，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才是下定主意，起身又向飘渺上人一拱手，道：“五千年前，曾有两位名动天下的散修高人东岳上人和华阳真人，他二人本为潜心修道之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参破长生之法，有一次二人在出游时竟然发现有异域而来的人，那些人外表之下虽与我神洲之人无甚太大区别，但其一身修为，着实强横非常，只因他们行踪诡异，引起两位前辈的警觉，最后发现这些人竟有吞并我神洲之地的意图，当下与他们大战起来，后来两人合力斩杀了几位异域之人，但还有几个却是趁乱逃跑而去，随之他们回来联络当世高手，本欲寻求抗敌之法，但无奈当时修界之中人心叵测、居心不良者甚多，很多人都是作壁上观，有些人更是因此耻笑二位前辈，他二人无奈之下选择入山闭关，从此不闻世事，而当时修界一片混乱，门派之争逐而演变，最终导致天下大乱，当时魔教却因此趁势而起，以屠杀之态横扫修界，就在最后将要覆灭正道修界之时，修真高手们才是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二位前辈更是不忍心看到天下黎民百姓遭受苦难，再次出山，随众高手立下重誓共同抗魔，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才是击退魔教。”
　　飘渺上人见天玄子不再说话，随之紧锁着眉头，沉吟半晌后，道：“这其中有些事在一些典籍之中亦有记载，但不知你说这些是为何意？尤其是那异域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圣灵门会知道此事？”
　　一连串几个问题问出，天玄子又看了一眼爻坤上人，见他亦是静静听着，复又转过头来，对着飘渺上人，道：“我圣灵一门，于三千年前在西北之地开门立派，风风雨雨，数番挫折，终于有了今天这番景象，而我刚才所说，五千年前二位散修中的东岳上人，便正是我派祖师。”
　　“什么？”飘渺上人闻言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当年闻名天下的东岳上人竟然是你圣灵门的祖师？”
　　“是的，前辈。”天玄子肯定地道。
　　飘渺上人皱着眉头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才是道：“你继续说下去。”
　　天玄子一礼，道：“当年为抗魔劫，祖师与华阳前辈伤重无救，最后身死道消，临别时交代我师祖明浩上人，魔劫事小但异域事大，叮嘱他要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从而培养无数高手，一方面是为了维护这神洲大地的黎民百姓万千周全，另一方面便是以防异域之人突然袭来侵噬我神洲之地，而我圣灵一门如今之态，也算是没有辜负祖师的遗命。”
　　良久之后，飘渺上人抬头望着屋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夫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圣灵门的存在竟然是背负如此重大的使命。”
　　天玄子行了一礼，没有再言。
　　爻坤上人亦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天下事，本就难说，非我圣灵门自命不凡，异域之事，关乎到整个神洲之地的存亡，我想凡是神洲之人，应该都是有一份责任的吧。”
　　飘渺上人走过去坐在爻坤上人榻旁，道：“爻坤老弟所言甚是，若真有异域之人来犯，危机面前，试问谁又敢不谨慎以对呢？”
　　爻坤上人点了点头，道：“飘渺兄，老夫有一事相求与你，还请你能务必答应。”
　　飘渺上人心头一疑，想必所求之事应该与天玄子所说有关，当下开口道：“爻坤老弟但说无妨。”
　　爻坤上人认真地看着飘渺上人，道：“老夫所求，如我圣灵一门他日有难，还请老兄能够略施援手，缓解危机，我圣灵一门必会对上人大德永世铭记。”
　　说完很是艰难地翻起身来，颤颤抖抖地向着飘渺上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飘渺上人大惊之下连忙闪身在侧，没有受礼，接着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爻坤上人，说道：“你这老东西，难道我还能受你的礼不成？我与你相交两千多年了，我的性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日后无论如何，老夫即便拼的一死，也要护你圣灵周全。”
　　爻坤上人听闻此话，终于是舒畅地笑了一笑，接着在飘渺上人的搀扶下慢慢地躺了下去，又是一笑，道：“如此老夫便多谢飘渺兄了。”
　　话到此处，天玄子这才明白了爻坤上人的用意，想来是他感觉时日无多，所以想请飘渺上人日后多多照顾圣灵门。天玄子心中悲叹一声，接着上前，做礼道：“天玄代圣灵门上下谢过飘渺师叔。”
　　飘渺上人点了点头，托起天玄子，回又看了一眼爻坤上人，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这辈子说也说不过你，斗也斗不过你，还要承你这么多破事，老头子跟你，真是上辈子欠下的，我看你还是赶紧闭眼的好。”
　　爻坤上人道：“会的，快了快了，到时候老夫先在下面等着你这邋遢老鬼。”
　　两个老头，相顾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旁边天玄子看着二位老人摇头苦笑不已。
　　又过半晌，飘渺上人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对天玄子问道：“对了天玄，那如今的九天神塔可是与此有关？”
　　天玄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飘渺上人转头又对爻坤上人说道：“丫的，想不到连九天神塔都是你们家的。”
　　姚坤上人“呵呵”一笑，道：“那个地方，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出的，祖师曾言，要在塔成千年之后才允许后人进入，而在里面亦需历经九重劫方可证道，但就是那九重劫，即便是像你我这般修为，若在里面稍有差池，亦是会丢掉小命的，它虽与我圣灵门关联甚密，但我圣灵门从来不阻进塔之人，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这天下能出一位真正的盖世英豪。”
　　飘渺上人心中一惊，道：“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你当他们当年之名是虚的不成。”爻坤上人道。
　　飘渺上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众人再未言语，片刻后，爻坤上人只觉胸口稍闷，微微轻咳几声，道：“好了，就说到这里吧，老夫伤势虽重，但也不会就此死去，天玄，告知外面众人，半年内无论何事，不得来打扰我。”
　　“是，师叔。”天玄子做礼领命。
　　飘渺上人看了看爻坤上人苍白的脸色，心中叹一口气，道：“你好好修养，改日我再来看你。”
　　爻坤上人点了点头，闭上双眼，静养起来。
　　天玄子做一“请”的手势，飘渺上人踏步出宫。
　　“前辈可是想喝点小酒？”天玄子跟着出来说道。
　　飘渺上人笑了一笑，道：“还是你小子懂老头子的心，不过今日所听之事太过重大，老夫需要思虑一番，酒先存着，往后空闲，再来叨扰，这便先走啦！”
　　飘渺上人说完，未等天玄子说话，大手一挥，瞬间闪身消失。
　　天玄子看了看山外，又看了看殿门后职守的弟子，道：“尔等商议调派，务必日夜守护在此，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遵掌门法谕。”几位弟子同时做礼领命。
　　天玄子一点头后，御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