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魔镜,布芷湘就接到了卿君颜的电话,紧急召唤她前往办公室。
推开门,布芷湘见到卿君颜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纸,周围的安静与外头的喧哗形成了鲜明对比。
门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卿君颜抬起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布芷湘:“你来了。那个决定你怎么想的?”
布芷湘却并未直接回答卿君颜的问题,而是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君颜,你加入组织的时间比我早。我想知道,我加入的时候,有没有经历过催眠之类的事?”
卿君颜的眼神变得复杂:“芷湘,这个我不太了解。我只记得你浑身是伤被幸若带回来,伤好之后就被安排去了介释那边,两年之后你才回到组织,”她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但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可能被人篡改过。”布芷湘眉头紧锁,“君颜,你做好准备了吗?”
卿君颜点了点头,肯定回答:“当然准备好了。”
布芷湘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君颜,凌天会和忘物组其实并无太大差别。我现在可能不适合跟你一起去。如果我的记忆真的有被篡改,我怎么能放心地去凌天会呢?”
卿君颜长时间凝视着布芷湘,最终无奈地说:“那就随你吧。等你的问题解决了,告诉我一声,我会来接你。”
布芷葙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深夜三点,办公楼空无一人,沈邃炎似乎已经将蹭车视为常态:“芷湘,今天似乎心情不佳?不是又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挚友吗?”
布芷湘转头,对他投去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关你什么事?”
沈邃炎一时语塞。
次日清晨,布芷湘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是天野别墅发出的召唤。
天野别墅,作为忘物组的秘密据点,每月的例行会议都在这里举行。大BOSS米先生也总是在天野别墅中会晤他的手下。
驱车驶入天野别墅,布芷湘发现会议室里只有米先生一人——这让她微感意外,因为米先生身边通常都有护卫陪同。
“先生。”布芷湘行了个半跪的礼节,“不知先生此次召见,有何指示?”
“卿君颜。”米先生的话语突如其来,直截了当。
那经过声音变换器处理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卿君颜与凌天会有接触吗?”
布芷湘稍作沉思后回答:“先生,这需要进一步调查……”
“调查?”米先生不悦地哼了一声,“全S省上下谁不知道,凡是带‘魔’字号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盘?”
布芷湘垂眼沉思:“先生,最近确有凌天会的人试探魔镜,但这并不能直接证明卿君颜与凌天会有……”
“够了,芷湘。”米先生打断了她,显然已经不再耐心,“我了解你和卿君颜关系不俗,但我手中已有确凿证据,我相信我的人不会欺骗我。”
布芷湘仍保持着半跪姿势:“先生,请三思而行。”
“重岚。”米先生并未回应她的请求。
随即,布芷湘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才明白——原来护卫一直就在暗处守候。
“芷湘,带上重岚,处理卿君颜的事情。”米大人的声音虽经过变音器处理,依旧显得沉冷无情,“忘物组决不能容纳背叛者。”
布芷湘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叹息。
“事成之后,魔镜的管理我会交由冉蝶初,你们俩关系不错,应该能合作无间。另外,我会把恭梓蜃调派给你,纯粹的技术团队我不放心。”米先生的语气依然淡漠。
“谢谢先生。”布芷葙话语中带着一丝隐约的不悦。
“不必这样。”米先生起身,“让你来执行卿君颜的任务,也是考虑到你们之间的旧情,至少可以让你给她一个体面的结局。”
布芷葙又是一声叹息,这次的语气更接近真诚:“谢谢先生。”
等到米先生离去后,布芷葙才缓缓站起身来。
隐匿在暗处的重岚悄然步出,手套已摘,向布芷湘行了一礼:“芷大人,我是——月重岚。”
布芷湘的眉毛微微挑起,这称呼听来颇为陌生,难以接受。“月重岚?幸会。”
月重岚的目光如同月下桃花,淡淡地扫过布芷湘:“芷大人,能见到您,是我月重岚的荣幸。”
布芷湘感到一种微妙的不适:“你可否改口,像称呼我下属那样,直呼我为湘统领。”
月重岚的嘴角轻轻上扬,却不再多言。
布芷葙站在他身边,仿佛自己是小鸟面对着猎人,那双眼睛的直视让她不禁暴露出了在米先生面前的紧张情绪。
她决定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芷大人,我恭送。”月重岚彬彬有礼,深深一鞠躬。
布芷葙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驶入天野别墅的车库后,布芷湘沉重地坐进了她的凯迪拉克,但并未立刻启动车辆。她的心情被新出现的月重岚以及他身上不着边际的冷气所笼罩,引发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个月重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终于,她旋转了钥匙,踏下油门,凯迪拉克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驰而出。
一回到家,布芷湘立即联系了介释。
介释,作为忘物组二十四阶中负责培训机构的领导者,每年都会接收数百名被组织选中的成员,但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人却屈指可数。组织内的成员通常将那地方亲昵地称作“牢里”。
“介释,‘牢里’最近有没有新人月重岚?”布芷湘问道。
介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啊,‘牢里’近期没放出新人。”
布芷湘的眉头紧蹙:“今天米大人安排了一个人加入我的团队,”她说道,“难道他不是从‘牢里’来的?”
“那个月重岚?”介释的声音也变得严肃,“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