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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思长恨

盛世回响 小眼睛萌妹 2024-12-27 23:00
第十六章  相思长恨
  月洒清辉,凉似水。
  木儿陪着我在院子里坐着,善儿告诉我,杨勇在和风苑守了一整天,云初容刚刚生了孩子,又受此打击,若是再有什么变故,只怕会命不久矣。
  木兮冲善儿摇摇头:“我看那个什么昭训是在装病,她脸色比姐姐你的还要红润,若当真如此严重,只怕今儿一早那时便是回光返照。”
  善儿惊异道:“木儿,你还懂的这样多。”
  我笑道:“宫里御医的医术,只怕大都比不过她呢。”
  听着云初容的态度,她是执意留在东宫了,这样便是为难了杨勇了,若是他一定要留下云初容,要得罪的,又岂止母后,那些对他的太子位虎视眈眈的人,也必然会趁此机会弹劾他。
  我来到和风苑,却在院门口被和风苑的侍卫挡住了,刚刚有侍卫进去通报,便听到杨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来干什么,让她滚。”
  善儿拽拽我的衣袖:“主子,先回去吧。”
  我大声斥责那些侍卫:“滚开,你们胆敢拦着本宫,是不想活了?”
  我一路径直走到寝宫里,云初容在杨勇的怀里靠着,她看到我,十分惊恐的大喊,像是我要来夺她的命一般:“殿下,那恶女人要害我,你让她走,让她走。”
  我不等杨勇开口,直接说:“你应当知道母后的性子,殿下这样做,对云初容,对殿下,没有一点好处。殿下若想留下云初容”,我笑着看他:“梵儿在书房等你。”
  我料定杨勇一定会来,他舍不得云初容,也明白与母后相对的后果,果然子时之时,他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眼里是深深的倦意。一天之中发生那么多事,他也是心神俱疲,烛光照着他的面颊,有苍凉之感。
  而他的案上,放的是那张他向我索要的画,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张画,愤怒地把它撕成碎片:“梵儿,那个白纱覆面的女子是你吧。我早该料到的,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是无比的哀伤和惆怅,不是愤恨,不是指责,竟是对我隐瞒一切的伤感。我蹲下去,拾着画的碎片,平静地说:“勇哥哥,你又为何会变成这样?即便是梵儿被你的宠妃害的差点失去性命,难道还要委曲求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勇哥哥无矫饰之行,行事光明磊落,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应当知道,云初容谋害太子妃是个怎样的罪行,让她离京已然是宽宏大量。还是你认为,云初容的命就是命,我就命如草芥。”
  这是我自与他成婚以来第一次以小时候的称呼唤他,我们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即便是说这么难过的话题。
  良久,他把我拉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太放纵容儿了,只是梵儿,我不想你死,也舍不得容儿死。你小的时候那么善良,这次,你便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容儿。”
  我冷冷笑了,终归还是云初容赢了,杨勇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为了她,杨勇甚至可以低声下气的求我,甚至可以忤逆母后。
  我心灰意冷,明明早已猜中了结局,却还是心如刀绞,也许,我的重生,不过是为了让我再一次死心。我以为前世杨勇放任云初容杀我,是因为我的存在是他喜欢三妻四妾的障碍,是为了反抗母后对他婚姻的安排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他喜欢云初容,爱的毒药,早已深入骨髓。
  我无力的问他:“你想我怎样?在你们面前自尽,然后留下遗书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或者用性命去威胁父皇母后收回成命?”
  杨勇说:“梵儿,只要你不要让容儿离开东宫便是了。求你,求求你。”
  我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殿下,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你伤了母后的心,需得自己去挽回。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明白。”
  我留下这句话,便从书房走了出来,走在空寂的路上,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若是杨勇肯对我说一句安慰的话,我或许会帮他求情。此时此刻,我突然有些想念杨谅,若我当初选择了他,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大兴城,或者早已回到了冀州的封地,他说过他一回去就会请旨回京,光明正大的来看我。
  他说,不管怎样,我还是他的元姐姐。
  我蹲下来抱住自己,泪水沾湿了衣襟,寒风袭来,冷气入骨。我回到寝宫,不久就沉沉睡去,第二日,便卧病不起了。
  虽在病中,但寝宫里有了木兮这个鬼灵精,一改往日的冷清,善儿子萸也不舍得让木兮从她们屋里搬出去,三个人俨然成了好姐妹。
  韩右午后来了,我回了东宫,还未见着他,听下人们说他家里的小妹妹出嫁了,故而向杨勇告了两天假。
  “主子,韩右没能保护好你,是韩右之过。”
  这也不能怪他,狩猎那日他留在东宫,远水解不了近渴,合该我命中遭此一劫,只是我自打回来便没有见到陈安中,这倒是十分奇怪,按理,他有了云初容的照拂,应当在东宫混的风生水起才是。
  “这不怪你”,我叹了口气:“韩总管,我有事求你。”
  韩右低着头:“主子您只管说,韩右一定做到。”
  “陈安中在哪儿,你把他带来这里就行,此时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韩右疑惑的抬头:“主子不知?陈安中自打云昭训有了身孕那时便告病回乡了。不过主子要找他,也不是难事,最迟明早,韩右便把他带来您面前。”
  第二日一早,陈安中果真来了,我屏退了所有人,他直直跪在我的面前,满是悔恨之色:“娘娘,是陈安中的不是,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臣自知罪大恶极,娘娘放心,臣马上向殿下和皇上请罪,还求娘娘不要难为臣的家人,他们与此事无关。”
  他跪在地上,边说边以头碰地,直到头磕出血来,我走到他跟前:“本宫若是要治你的罪,你又岂会活到现在?”
  他抬起头,用袖子抹了快要流到脸颊的血:“多谢娘娘不杀之恩,臣日后一定为娘娘做牛做马,以报娘娘的大恩。”
  他说完又继续在地上磕头,我不耐烦的说道:“你莫要磕了,本宫告诉你,若是有人追究起来,本宫是不是你推下河的,你就说此事与你无关,那日,你去了村子外面的林子里给本宫摘果子去了。还有,马上回东宫任职。”
  他唯唯诺诺:“臣谨记在心,一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
  “本宫晓得是云初容以你家人的安危威胁你,你且记住,如若你归顺了本宫,我就敢保证,无论云初容甚至是殿下都不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明白。”
  我拉开寝宫的门,韩右和善儿等在门外,我对陈安中说:“好了,你马上离开。”
  陈安中退了出去,我对韩右说:“韩总管,等陈安中额头上的伤好了,便让他来我宫里做侍卫吧。”
  韩右看着陈安中血流不止的额头,颔首:“是。”
  我进了屋,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善儿端了药来:“主子,这是木兮刚刚熬好的,您趁热喝了吧。”
  我端起碗,苦涩的药汁入喉,喝完之后,竟觉有丝丝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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