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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回响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相大白
盛世回响
小眼睛萌妹
2024-12-28 08:22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相大白
监牢里一股浓重的潮湿味混杂着血腥以及其他浑浊的味道,月容夫人便靠在最里头的一间牢房的冰凉石壁上,我进去时,她正闭着眼小憩,在这种地方,她也可以怡然自得,倒十分叫我佩服。
欢樱怒气冲冲道:“真是个贱胚子,在这种地方一副享受的样子,快起来!”
月容夫人缓缓睁开眼,却是一眼便与我对视,目光里满是厌恶与憎恨,“你终于来了,元梵修,我等了你很久。”
“放肆!竟敢直呼皇后名讳!月容夫人,你还当真以为在相思殿么?”欢樱气不过,恨不得立刻将月容杀了,我没有做声,只是一直盯着她,可她的眼里除了憎恨,却再无他物,我虽知道她这张脸是换皮所得,却实在不解她为何让她要如此对待我,她究竟是什么人,我又在何时做了何事让她如此憎恨。
“皇后!”她挣扎着想要撑起来,却更加狼狈地摔在地上,“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成王败寇,也是我自己没料到,你早已不是当初心思单纯的太子妃,是我低看了你,否则,今日在这监牢里的,便是你元梵修。”我抬眼看她,“朝中势力与后宫根节错杂,就连陛下也不能保证人人对他忠心,你和你背后之人不就看准了这一点。可你忘了一件事,大隋的江山社稷不容倾覆,若是有人想利用外廷颠倒乾坤,本宫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月容夫人兀的笑了,那笑容虽然虚伪,却真真实实的很像云初容,比之云初容,更多了一份虚伪,或许她本来就是云初容的替身,用来报复我的吧。
她哈哈大笑,仿佛我说了多可笑的事,忽而又指着自己的脸恶狠狠道:“我和你一样,真厌恶这张脸!元梵修,你敢不敢,让这些宫人撤下?”
“事到如今,他们在场不在场又有何区别?”我笑了笑,“看来你有很多话想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从前我不信这句话,现在也不信,不过,我倒是很想听你说说,否则,你昨日便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她撑着坐直上身,先是望着散在地上的茅草发呆,随即又抬起头来,“当初娘娘便说过,屈子忠君爱国,忠的是楚怀王,爱的是楚国。他让您敬仰的,不过是一颗忧国忧民之心。这句话,皇后可还记得?”
我皱眉看着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呵呵”两声,“看来你并不记得。人都是这样无情无义,就像我一直记得这句话,可皇后却忘了。”
“你到底是谁?”我望着她,却听着她咬牙切齿道:“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东宫时埋在树底下的梨花酿?”
我心里咯噔一声,险些站不住,欢樱连忙扶住我,我瞬间红了双眼,一字一顿道:“你是善儿?”
“看来皇后还记得。”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善······善儿······姐姐·····”欢樱声音颤抖,四周的宫人也都低声狐疑起来,都知道善儿是我在东宫时最信任的宫女。
我死死盯着眼,一滴泪珠从眼里滑落,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我本不该流泪。
“为何?”我挤出这两个字。
“因为我是宇文云之女,因为是你们杨家灭了我大周皇族,是你们毁了我本该荣华的一生!”她一面捶地一面喊道:“此前我从未有过半点儿非分之想,是你对不住我,你知道我被活埋时的绝望么家破人亡?可是我大难不死,被我母亲救了出来,可还是你,你害死了我母亲,让我又一次家破人亡!”
“你说的极是,你是宇文允的女儿,自然算是大周皇室遗族,自然也不必忠于大隋。只是你我主仆一场,隔了那些仇恨,难不成连一点儿情分都没有?善儿,是你帮着云初容负我在先,从前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何会有一个同云初容那样相像的人存在,为何她偏偏进了宫成了皇妃,为何一再要针对本宫,如今全明白了。善儿,日日佯装一个自己厌恶之人,这很不好过吧。”
“厌恶,这世上我最厌恶的,就是你!”
“我知道。”我的内心泛起一阵苦涩,“可本宫没有半点儿对不住你。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姐妹之情!”
终章 君无戏言
她垂着头,半晌才喃喃道:“元梵修,我真的,恨极了你!”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可你恨我,不单单是因我之故,是因为陛下,是不是?一个女子最可悲的,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因你在扮演云初容之时,入戏太深,竟真把自己当做陛下最受宠的女子了,是不是?”
“你胡说!”她发疯似的摇头,正是被我猜中了心思,大概那些时日,杨勇当真对她极好吧。
所以她本有可能杀了杨勇,却迟迟不动手,反而一再与我为敌,若说报当年灭族之仇,她最该恨的,该是杨勇。
“善儿,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我紧紧攥住欢樱的手,“本宫自认不曾负你,你恶行累累,我本不在意你装作云初容,可唯有一件,子萸与你关系最好,你们自小便服侍在我身边,可你毁了她的清白之身,就算今日子萸为你求情,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她冷笑,“不过一死,就算做鬼,我也会让你不得安宁!”
“你错了。”我转过身去边走边道:“不是处死,是凌迟而死!”
我吩咐狱卒道:“看好她,若她想要咬舌自尽,不妨先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若她要撞墙,那就把她的两个胳膊砍了!”
回到甘露殿,想来杨勇已然知道了在狱中的所有事,他见我有些闷闷,便一个劲儿逗我开心。
我勉强道:“我本不该难过。”
他把我揽在怀里,我贴着他的温暖,闭眼全是前世善儿为我殉葬的情形。我曾经无比信任她,对她毫无保留,可人始终是会变的。
可我再也不会为她难过,也只当我的生命里从没有她的参与。
三日后,王崇化进宫来,向杨勇提出了许久前帝王应允了的请求。
“求陛下把广平公主赐与臣。”他不疾不徐地说出这句话,我与杨勇面面相觑,杨勇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求陛下把广平公主赐与臣。”王崇化跪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广平……皇姐……”我缓缓道:“你何时与她有了交集?”
“此事说来话长。”王崇化无视杨勇眼里的隐约怒意,“陛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言而无信,求陛下今日便下旨。”
“王崇化,朕不管你为何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换个要求,皇姐乃是有夫之妇!”
“若是驸马应允呢?”王崇化步步紧逼。
“那也不可!皇室之尊,岂可践踏!王崇化,不要仗着自己的医术,就可以为所欲为。若你再敢放肆,你的杏子林,只怕也保不住!”杨勇不欲和他纠缠,正要离开正殿,王崇化却站在来拦在前头,侍卫们马上进宫把他围起来。
“怎么,你要弑君么?”杨勇的怒火已经遮盖不住,王崇化却还在坚持,“求陛下成全。”
我连忙跪下道:“王崇化并非有意冒犯陛下,求陛下宽恕。”
“皇后不许求情,把他给我拖出去!”杨勇把我拉起来,我急道:“陛下好歹让他说出原由,求陛下了。”
杨勇见我哀求,望着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案前,不耐烦道:“把此事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朕饶不了你!”
王崇化犹豫半晌,只得老老实实道来。
原来他与皇姐偶然相识,却相见恨晚,两人相知,却只得发乎情止乎礼,可皇姐得了重病,他身为医者,穷尽毕生所学却救不了自己心爱之人,如今,他只想陪她最后的这些日子。
他要娶她,要与她日夜相守。
杨勇还是没有答应,王崇化有备而来,道:“若陛下为难,广平可诈死,我会带她回杏子林,不会让天下百姓知晓。”
杨勇沉吟片刻,终是应允了。
他们成亲那日,杨勇带我骑马去了杏子林,没有多少人见证他们的婚礼,杨勇望着皇姐胭脂都遮不住的苍白面庞,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从没见过皇姐那般幸福的模样,也从未见过这样深情款款的王崇化,不由从心底里为他们高兴。能得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真是天大的福分,只是这样的日子不知会持续几时。
在杏子林,我见到了苏蓁,她洒脱地喝着喜酒,这一次,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提及杨谅,对杨勇也客气了起来。
杨勇问她有何打算。
她为我们倒了两碗酒,三人一饮而尽,苏蓁醉醺醺地说道,“明日我便启程前往漠北,杨谅那个傻子上次还守着你们的小羊,啊不,都长大了。我并不喜欢王爷,可我放不下他,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话音未落,却见一个白胡子的瘦削老和尚笑呵呵地走过来,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苏蓁全身抖灵一下子,连忙站起来,“师父……”
“嘘……”那老人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王崇化发现,也幸而我们在杏子林深处喝酒,否则便也见不着这大名鼎鼎的不正和尚了,他坐下来,望着杨勇道:“你这小子有美妻在怀,还要三宫六院么?”
杨勇拱手道:“师父说笑了,能得梵儿,自然不会有他想。”
“世事无常。”老和尚叹气道:“你这毛小子都成了皇帝,苏蓁这丫头也不让人省心,王崇化这小王八蛋竟然敢成亲,当真不把我佛门清规放在心上!”
他又望着我道:“从前见你还是个女娃娃,不过这女娃娃倒没让我失望,只是太傻,此前我听闻还让一个侧妃欺负,若叫我说,你爹爹也是不舍,若当初送到我这杏子林来拜我为师跟我学武,保管把这混小子打得满地找牙!”
我噗嗤笑了,倒是也不知阿爹还与这不正和尚有些许交情,杨勇低声咳了两声,苏蓁撇嘴道:“师父,您老人家好歹给人家陛下留点儿面子,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死丫头,你要去漠北就快滚,老头儿我才不会舍不得你!”和尚灌了口酒。
“您要不要见见王崇化?”我问。
老和尚连连摆手,“别提他!我如今可要躲着他,他如今可是杏子林的主人,老和尚我,才不想搭理他!”
他望着我,“不过,听闻你厨艺很好,我倒很想尝尝。”
“如此,梵儿不胜荣幸。”我欣然应允。
“不过,老头子可要事先说清楚,我只吃素,不吃肉。”
“梵儿记得了。不知何时师父有时间?”
他站起来,似是看到王崇化的身影,低声道:“今日怕是不能了,待老和尚下次回大兴城,一定到皇宫蹭饭。”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过了一会儿,王崇化果真来了。
马车上的铜铃在皇宫长长的巷道泠泠作响,我笑道:“幸而陛下开恩,不然皇姐与王崇化只怕会抱憾终生。”
他不好好坐着,偏偏地凑到我身边,有些尴尬地说道:“许是……最开始……朕不想唤王崇化一声姐夫……”
我捂着哈哈大笑,这的确是我的勇哥哥的性子。
他见我笑得直不起腰来,佯作怒道:“皇后竟然敢笑朕,朕就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这辈子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哦?”
“不,是生生世世,君无戏言。”
“好,君无戏言。”
【一梦经年瘦】【王崇化】番外篇
后来那年杏花微雨,他又一次在杏子林里收到了久违了的白色花灯,花灯就挂在他竹屋的门上,他苦笑着取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仰头轻声笑了笑,这个老和尚,还是如此阴魂不散。
他在大兴城郊十里外的杏子林里,也是整个杏子林唯一与大兴皇宫瓜葛不断的人。苏蓁后来经常嘲笑他,说他把老和尚的脸都丢尽了,这些年来他如此不守师训,师父都未曾把他逐出师门,还把偌大的杏子林交给他,真是宽宏大量。
他笑她,“你不也是一样。”
“我已背离师门。”苏蓁的神情一下子落寞起来,不过一瞬时间,便又恢复如常。
他听了这话,也平静不下来,喃喃道:“可见师父如今一定后悔了,我把广平带回来,他未曾反对,也不曾放了花灯给我。”
回想自己的一生,他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却也不过是一笑而已。
人人皆知杏子林的主人是个年轻英俊的后生,却不知其实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他把那花灯一如往常一般扔在了后院的一间旧屋子里。回到竹屋里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想起了苏蓁跪在师父面前宁可背叛师门也要和杨谅一起离开,想到了深宫里那个倔强的女子,她要他为她解朱砂千叶的余毒,想起了同广平在一起放风筝看烟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人老了,还真是喜欢怀念往昔。
他想起了师父为壮汉解毒的情形,后来,那壮汉自尽在杏子林的杏花雨中,鲜红的血从粗鲁壮实的腹部蜿蜒流下,沾了血的花瓣再也飘飞不动,他看傻了眼,师父只是瞥了一眼,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从小就有善心,漆黑的夜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来到那堆被鲜血浸红的土壤面前,尸体已经被抬走喂了山谷里的野狼,他点了三炷香,席地而坐为亡者念了超度的佛经。
此后,无论死者是谁,只要是他碰上,都会念上一段佛经超度。希望往生者早登极乐。
师父尤其瞧不上他,知晓后为此事把他绑在杏子林正中的菩提树下三天三夜,赶上他倒霉,一连下了三日的暴雨,他被淋得通透,在雨中瑟瑟发抖,却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认错。
也就是那次,他发了好几日的高烧,偏他师父是个医术极高超的,使了好些药医治他,甚至连西域的毒蛇毒虫都用上了,他从幽冥司走了一趟,命是救回来了,容颜却停在了二十岁的年纪,看不出来衰老,成了个怪人。
怪人就怪人吧,他轻声笑了笑。第二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女子的要求,纵然带着千万般的不解,他还是决心帮那女子。
为什么?
他躲在竹屋里一夜未眠,回想起那时师父讲给他的道理。师父说天下大势,看似无可看破,却是多与女人相关,这些都是自古有之。师父提及古时妺喜妲己褒姒等红颜祸水,言道国运系于女子,最后师父特意提及了亡齐的冯小怜。
师父的语气有些沉重,是以他记住了那个亡国妖后冯小怜,却也不明白师父为何单单要他记住那个人。
后来他终于明白。
师父以为他不知晓,其实那日他就躲在院子里那堆蓬草里,听师父对那几个壮汉说道:“终归他入了我门,便再不是齐国皇室的遗孤,若你们想要他回去,便是与整个杏子林为敌。”
“可是······小公子他······”为首的那人依旧不死心。
师父却摇头道:“你们复国无望,何苦又拉上一个无辜。言尽于此,若再多言,休怪老衲动手了。”
谁都不知道,他给那些来杏子林的复国之人尽数喂了毒药推下山去喂狼。
他们亲切的称呼他为“公子澈”,把一腔的热忱都安放在他的身上。
他笑着给他们喂下毒药,看着他们的笑意被喷薄出的黑色毒血打断,僵在脸上,然后他笑着流下泪来:“是你们打扰了我的生活,此生,我永远都不会是高澈,而是王崇化。”
他把他们一一推下去,每推一个人都大喊一声:“我是王崇化。”
师父给他看相,说他这一生平淡无波,只是会遇着一个女子。
他不解其意,师父却不再解释,只说他日后碰着了便知道了。
后来,他在当时东宫太子的怀里看到那奄奄一息的女子,他也不甚知晓,只以为这女人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宠妾罢了。后来,他听人提及,原来她是东宫的正主,元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骄傲又懦弱,心狠起来却比男人更可怕,善良起来让人心疼,固执起来让人无奈。她似乎有很多缺点,却也有很多优点。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心机深沉,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里。
所以,他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他无意与朝政纠结,也从未有复国之心,他结识太子是偶然,怀着一颗医者的仁慈之心,状似无意的参与着朝中局势的走势。他记得师父的话,天下大势,多与女人相关。所以当太子请他到东宫做客,即便他一眼就看出那身怀六甲的女子已经中毒,他选择沉默。
一袭白衣胜雪,这男子永远一副淡然,一副深不可测,永远心机深沉。
当他终于寻找到那个可以让他放肆欢笑,做回自我的女子之时,他引以为傲的医术竟然救不了心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有夫之妇,是大隋尊贵的公主,他终于鼓足勇气求了当今圣上的旨意,抱得美人归。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在宫里见到她,斥责他不懂礼数挡了她的路,可他不曾生气,一见钟情是什么滋味,他终于明白,自己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眼前这个高贵美丽的皇家公主。
可他也看出,她神思过度,只剩下了最后一年的光景。
他用尽一切办法救她,可终究无奈。
大隋皇后曾问他为何不成婚。
他那时玩笑自己已经皈依佛门。
可是他的爱人啊,成了杏子林里的一处孤坟,他夜夜守在这里,无处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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