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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久别复相见(下)

仕途艰险:公主穿越恋上君 水晶葡萄 2024-12-28 09:07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久别复相见(下)
  见她走过来,莫淮连忙快步迎上去,敛起脸上的笑容道:“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今天早上夫人被太子殿下的人接走之后,大家都很担心呢!”
  筝玉向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儿,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说着,将目光移向躺椅上接受容成润施针的温氏,“伯母的腿怎么样了?”
  温氏柔和地笑了笑,道:“多谢大人关心,有容成公子照料着,已经好多了。”
  筝玉轻声叮嘱道:“如此便好,伯母一定要好好养着,争取早日好起来,也好让素之放心。”说话间,已经走到几人所在的蔷薇架下,她微微止住脚步,停在温氏所躺的躺椅的一侧,垂眸看向另一侧的容成润:“有劳你了。”
  容成润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她,悠然一笑:“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怎劳您这位大官言谢。对了,你方才说有话要跟我们说,是为何事?”
  筝玉看了看温氏腿上轻轻颤动的银针,道:“还是等你为伯母施完针再说吧,别因此分了心,再扎错了穴位。”
  “你就这般小看我?”容成润敛了敛笑容,轻声问道。平淡的语气,无喜无怒的表情,教人辨不出情绪。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要有求于他,筝玉可不想那话还没说出口就把他给得罪了,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平时为人医病的时候,总是喜欢把门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在旁边,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容成润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有心的人。”
  “那当然了!”筝玉毫不谦虚地道,“像我这么豁达博爱的人,总是先想别人后想自己的。我对自己都如此在乎了,对别人的关心自然更胜一筹。”
  “是吗?”容成润质疑地看了她一眼,面上不禁出现些许苦恼之色,“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没发现这些在你身上有一丁点儿体现呢?”
  莫淮原本正站在筝玉身后专心致志地摆弄自己的衣襟,突然听到他这说话的语气,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一旁的秦勉,虽然一贯的少言少语,但听闻此言,也是一副强忍憋笑的模样。
  再看躺榻上的温氏与后筝玉一步走过来的聂素之,一个目光柔和,面含好笑之色,一个笑意晏晏,云淡风轻。
  筝玉脸色不由得一红,瞪着容成润,固执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是因为我为人一向低调,不喜欢随便炫耀。”
  容成润却丝毫不介意她那语气的不友善,抬手将身前的针打卷上,淡淡一笑道:“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针已经施完了,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取下来,您豁达博爱的江大人,是现在就把要说的话说出来,还是借一步呢?”
  “这……还是去外面说吧。”筝玉想了想道,“莫淮,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伯母,秦勉,素之,你们一起来。”
  四人缓步走出落斓居,沿着府中曲折蜿蜒的白石子小径一路走到后花园,筝玉见身边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竟没有一个先开口的,终于忍不住了,微微止住脚步,轻声道:“其实,我找你们过来,是因为有件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聂素之道:“大人说得是今日上朝的时候皇上所交待的那个案子吧?”
  筝玉轻轻点了点头:“半个多月前,刑部的另一位侍郎王嘉禾在下朝回家的路上遇刺身亡,皇上命我在两个月内将此案查清楚。”
  “难道他是得罪了什么人?”秦勉猜测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聂素之道,“刑部侍郎可是手握大权的三品朝员,没有人敢因为一己私怨而对他动手,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筝玉望着他道:“你说得不错,我也猜测王侍郎遇害,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秘密。”顿了顿,又道,“今日在朝中,我听那户部尚书说,晋州去年遭遇旱灾,皇上拨去赈灾的十万旦粮食与五万两赈灾银全部被换成了石头,晋州府尹只身前来户部讨说法,被他暂且安排在了一间客栈里,不曾想第二天再去找的时候,人却不见了,于是他就在上朝的时候上报此事。那时逢杜皇后听政,她便命职任刑部侍郎的王嘉禾前去调查这件事情。”
  听她说完,聂素之微微沉默了片刻,道:“是不是不久前他查出了些什么,那些盗取赈灾银粮的人为了保守秘密,才杀他灭口的?”
  秦勉听他此说,面上不禁出现一抹忧虑之色:“倘若是这样的话,大人如今接下这起案子,以后的处境不是会很危险?”
  筝玉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案子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皇上只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来调查,我担心到时候完不成任务。”
  任务完不成,受到些责备事小,但就那样不负责任的扔在一边,自己辞官离开,却显得有些不太妥当了。
  也就是说,这起案子一日查不清,她就得多一日在这刑部侍郎的职位上担惊受怕的度过。
  身旁的几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听聂素之安慰道:“大人,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素之与容成公子、秦勉都会竭力助大人查案的。”
  “谢谢你,素之。”筝玉感激地向他一笑,微微转头,看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容成润,“容成,你怎么看?”
  容成润眸光微微一动,问道:“你认为那些人为什么要盗取这批赈灾银粮?”
  经他这一提醒,筝玉突然好想意识到些什么似的,道:“难道是为了积聚钱粮,谋朝篡位?”
  容成润轻轻侧身,看向不远处池塘边那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条儿,目光辽阔而深远,薄唇轻启,轻轻道:“只说对了一半。”
  筝玉追问道:“那还有一半呢?”
  容成润淡淡一笑,轻声道:“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富商,他厌倦了家里妻妾的争斗与商场的唯利是图,想要离家出走,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隐居起来。但是,他过惯了家里富裕奢侈的生活,不想到了外面再受苦,于是就需要钱,需要很一大笔钱来保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虽说他腰缠万贯,有的是钱,又是一家之主,但毫无理由地就抽调出很大一笔钱来,势必会让人心生怀疑,于是他就一直在等机会,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突然提议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为儿子捐官。这个数目让他很是心动,他便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雷厉风行地将银票从账房提出来,放在书房之中,然后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返回书房,将那笔钱收入自己的腰包,对外大声吵嚷着喊捉贼,让所有的人都以为那笔钱被贼偷走了。”
  筝玉听他讲完,面上顿时出现一抹震惊之色:“你的意思是,盗取这批赈灾银粮的人是皇上?他在监守自盗?”
  容成润依旧望着池塘边那随风轻轻颤动的柳条儿,又似乎透过那稀疏的柳丝望向更遥远滴地方,声音显得有些飘渺:“不过是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提醒你不要遗落下而已。”
  聂素之有些担忧地道:“倘若这批赈灾银粮真是皇上监守自盗的话,那他让大人来查这个案子,岂不是要置大人于死地么?”
  “不会的,”容成润慢慢回过头来,瞥了筝玉一眼,胸有成竹地道,“估计皇上是认定她根本就查不清此案,才将案子交给她的。如若这事真是皇上所为的话,那就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如若不是皇上所为,那皇上将这案子交给她,也只是拿她做个幌子,暗地里还会派其他人来调查的。”
  筝玉听他此说面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容成润,我谢谢你的故事,但你不能如此瞧不起我。你等着,我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不需要你的帮助。”
  “哦?”容成润问道,“那你说,接下来该从哪里查起?”
  筝玉语气不善地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晋州府尹失踪的客栈了。”
  容成润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又道:“那这京城这么多客栈,你知道是哪一家吗?若一家家的打听下去,费力是小事,只怕会打草惊蛇。”
  筝玉瞪他一眼,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拂倾街的凌芳客栈嘛,今日上朝的时候,那户部尚书都说了,我现在就去查。”因为心中有气,语毕,也不再停留,转身沿路折回。
  “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豁达博爱的江大人,都能被我弄生气了。”身后传来容成润轻微低沉的叹息声。
  筝玉知道他是故意在嘲讽自己的,脚步微微顿了顿,想要反驳几句,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容成润见筝玉真得赌气走了,怕她会出什么事,于是向旁边的秦勉道:“秦护卫,大人的安全,就劳烦你了。”
  “好。”秦勉答应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走了,我们真得不去帮忙吗?”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远,聂素之问道。
  容成润微微笑道:“让他们去从头查起吧,我们选个以逸待劳的法子,去找现成的答案。”
  “现成的?”聂素之有些不解地道,“去哪里找?”
  容成润唇角轻轻一扬:“自然是王侍郎的家。”
  一路急走,离开后花园之后,筝玉原本打算先回吟春园取些银两,然后去拂倾街的凌芳客栈打听一下关于那失踪的晋州府尹的情况,不经意转头间,却发现侧对面的花径小道上走过一个人来。
  那人一袭绯色衣衫,入鬓的剑眉,细致的丹凤眼,挺鼻,薄唇,神情风流妩媚,气度随意潇洒,仿佛换了一个风格的萧逸云。
  不过,知道双生子存在的筝玉却清楚,这根本就不是萧逸云,而是那另外一位,面上不禁出现几分久别重逢的喜悦,抬脚迎了过去,大声问道:“萧逸风,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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