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林贵芳的愧疚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林贵芳的愧疚
　　接到叶山电话的时候林贵芳显得很是心不在焉，连叶山跟自己说晚上不回来的原因都听的模模糊糊的，挂断电话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根本没有记住叶山说的话，隐约知道叶山晚上不回来，心里又升起了几分莫名的担心。
　　可林贵芳又不敢再一次打电话给叶山问，生怕叶山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叹了口气，林贵芳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叶山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我该相信他的。可是，叶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此处，林贵芳感觉自己的心又有了几分纷乱。
　　今天和周蝶的生意应该来说还是谈的很愉快的，周蝶在亲眼证实了玉立的效果后表示很有兴趣，周蝶自己已经穿走了一套，至于是否加单的问题，她还是得回去问问下面的姐妹，毕竟这些东西到时候也是要卖给她们的。
　　林贵芳对此当然是表示十分理解，本来事情也就这么完了，大家都皆大欢喜，可是周蝶离开的时候却是在林贵芳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瞬间就是打乱了林贵芳本就不甚平静的心。
　　林贵芳觉得周蝶的声音直到现在仍然盘旋在自己耳边，不断的敲击着自己心理防线：“我们这些小姐很多时候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被生活所迫，谁又喜欢做这行。所幸，这份工作的回报也是很高的，若是包夜，一个晚上最少也有五六千呢，多的上万都是有的。贵芳你，你要是真的缺钱的话，为了孩子，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林贵芳一直从心中都是颇为看不起那些风尘女子，即便到现在，这一点仍然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若不是为了赚钱给小玲看病，林贵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接触像周蝶这样的人物。
　　可是就像周蝶所说的，为了孩子，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自己可以为了凑钱给小玲治病而将赚钱的点子想到这些风尘女子身上去，那么自己就算真的有一天沦落成其中的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贵芳想着，心思不由得就有几分松动，眼神也不由得有几分涣散。但是很快，林贵芳的眼中又是射出一抹精光，摇着头在心中呐喊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没有自己的原则。况且，如果做那个的话，如果一不小心得了什么病，那不是更加糟糕吗？”
　　林贵芳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病症，心中又是升起了一抹寒意，瞳孔也因为害怕而缩成了一点。
　　但是在这一刻，林贵芳的脑中又浮现出小玲苍白的小脸。
　　林贵芳的心中对小玲一直都是十分愧疚的，从生小玲开始，小玲似乎就一直在受苦。
　　小玲刚出生的时候，家中的条件不好，林贵芳为了家里的生计不得不坚持跋山涉水的卖茶叶捡树枝，可依然只能勉强维持家中的口粮。林贵芳自己都经常觉得自己食不果腹，奶水少的可怜，稀饭都只能煮的稀稀的，挤点点米汤出来给小玲喝。
　　就因为这个原因，小玲的身子骨一直都十分的差，后来，林贵芳借了钱盖房子，后来家中的条件稍微的缓和了些，可是自己却偏偏跑到外地去发展，陪在小玲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
　　还记得以前隔壁有个很多嘴的邻居总是喜欢在背后说林贵芳的长短，什么心真狠，生了女儿都不照顾等等，林贵芳当时还在心中愤恨不已，觉得自己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但现在，林贵芳想到当时那个邻居的话，却觉得自己的心宛若被刀刮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在心口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疼的林贵芳泪水都几乎挤出来。
　　林贵芳强忍住心中的难受，可是那位邻居的话和小玲的脸却是越发清晰，林贵芳最终觉得自己的心口憋的难受，弓着身子还是忍不住悲泣了起来。
　　林贵芳的老母经过门口，听到房内的哭声，心中一动，眼眶也是红了起来，本来伸起想要敲门的手，在门前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老人家转过身去，瘦弱的身子仿佛更小弱小了几分，佝偻的背就好像承受着弥天的压力一般，怎么都没办法再次撑起来。黑白相间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同老人一起为自己可怜的女儿和外孙女哀伤……
　　林贵芳哭泣了半响，心中却是渐渐的明朗了起来。林贵芳对小玲十分的愧疚，她甚至认为，若是小玲活不下去了，自己肯定也会支撑不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起的，至少林贵芳肯定不认为自己会是其中的一个。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的尊严和小玲的生命相比孰重孰轻，就完全不用再去分辨了。
　　包夜，一夜就至少五六千，一个月只要有那么几个晚上，基本上就可以支撑起小玲的住院费了，若是自己愿意，再多那么几个晚上，也就有了帮小玲换更好的一员的空间。
　　另外，自己也不用每个晚上都去做这个，白天的时间也是相对空闲的，也就是说，玉立这边，林贵芳仍然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不论怎么样，林贵芳都不希望自己完全沉沦于风尘的生活，若是真的迫不得已，那么也只能作为应急手段。
　　打定主意后，林贵芳便是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意，便是掏出手机给周蝶打去了电话。
　　周蝶看到林贵芳的电话，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意外，毕竟今天下午俩人也聊了不少，周蝶十分清楚，林贵芳现在缺钱，而且是缺钱缺的十分的厉害，且不说很多女子为了钱就会义无反顾的入这一行，更何况林贵芳那里还是人命关天的大问题，林贵芳是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的，区别不过时间的早晚罢了。
　　周蝶也是深知凡事趁热打铁的道理，一听到林贵芳说晚上叶山不在，便是提出林贵芳晚上就来尝试一下吧，若是实在不愿，那也没什么关系。
　　林贵芳听后，觉得周蝶也是为自己考虑，也就答应了下来。其实，周蝶不过是想着，林贵芳今晚过来，若是能说服她今晚就接客的话事情才算真的确定下来，这种事，多拖一天，就多一点变数，谁知道林贵芳明天的想法又会绕到那个神秘的角落去呢？
　　叶山对林贵芳这里的状况却是完全一无所知的，今天从那位好心的中年妇女家将这辆崭新的摩托车开出来后，叶山便是开始了自己摩的司机的夜生活。
　　那位中年妇女并没有骗叶山，在这个街道狭窄的小城，摩托车是种十分受欢迎的交通工具，叶山在开着车子跑了半个小时，便是开始接起了生意。
　　刚开始的时候，叶山还觉得十分的拘束，毕竟自己对这边的道路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认识，所以面对乘客总是会先小心的支会一声自己不认识路。
　　半夜过去后，叶山便是对这里的大小街道熟悉了不少，面对客人的时候也是明显的多了几分底气。
　　李华那边下午在叶山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恶气，回家还碍于父母在家的关系没办法发泄出来，也就叫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来喝酒。
　　这个城市小归小，吃食却是十分的精致，尤其是陪酒的小菜，更是独具风味，让人食欲大开，酒量大增。
　　李华等人随便在街边找了家露天的排挡，便是叫了几瓶酒，大大咧咧的喝了起来。
　　李华平时挺爱喝酒，可偏偏酒量却是差的可以，今天又受了气，晚上的时候更是每喝两杯便是借着酒劲絮絮叨叨的抱怨起来。
　　那些陪着李华喝酒的也都是一些胸无大志的大老粗，喝了两杯便是陪着李华骂骂咧咧起来。一时之间，酒桌上便是一团混乱。
　　三两下，叫上来的几瓶酒便是喝完了，李华甩了甩有些发闷的头，迷迷糊糊的嚷道：“老板！老板！酒，再上两瓶酒！”
　　老板闻言立刻就是大声的“诶！”了一声，李华看着桌上七扭八歪的酒瓶，看到老板还在给其他客人端菜，心中十分不爽，也就强撑着歪歪扭扭的身子站了起来。
　　这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竟然是看到了一个让李华痛恨的咬牙切齿的熟人，李华的酒立马便是清醒了几分。
　　却原来是叶山跑了半夜的摩托车，前面也没有什么机会吃东西，如今才发现自己的腹中空空如也，也就停下了车子在路边找了家小店吃了一点。
　　吃饱喝足后叶山发现这附近吃东西喝酒的地方还不少，看到有几个摩的司机将车子停在一边聊天，便是知道这里该是个有生意的地方，加上刚吃饱饭，叶山也不大爱动，也就学着那两个摩的司机的样子，将车停在路边，坐在车上随意的拿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谁料，这一幕，竟然正好落到了在这附近喝酒的李华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