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货上门

头儿见客人学聪明了，并不善罢甘休，命令她们“送货上门”。当住客问来者何人时，她们会娇滴滴地问：“哥哥，夜太凉，需不需要人T暖水袋？”这句露骨诱或的话语有时也会得到回应，但大多数住客都会装没听见，故意把鼾打的很响。

有次夏伊美对某个房间询问时，里面的男人说：“我也想啊，但你先问问我老婆允许不。”

烤！原来里面住的是两口子，她俩还来不及离开，就被里面的泼妇冲出来追骂一顿。

干这一行的小姐们经常会为了抢客人而大打出手。一次宾馆客人要两个小姐，头儿派夏伊美和另一个叫王青的女孩去服务。结果两个房客的客人都抢着要夏伊美，夏伊美选择了其中一客关门进去。

被拒之门外的王青嫉妒又愤怒，她敲开夏伊美服务的房门说：“哥哥，连我也要了吧，否则让你们玩不成！”客人被搔扰的兴致全无，把夏伊美也轰了出去。

被断财路的夏伊美哪能轻易饶恕王青！两人从吵吵嚷嚷升级成扭打。跟王青这种大骨架的悍妇打架，夏伊美无疑是输的那方，夏伊美被王青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方琪知道这事的时候，王青已经结下了另一个“生意”。方琪一脚踹开王青“服务”的房间门冲进去，王青和客人以为是警察突袭，两人早已吓得瘫软，都忙扯起chuang单遮挡羞处。

方琪几步跨上去揪起王青的头发就左右开弓扇巴掌，从chuang上扇到地板。王青授了惊吓，手无缚鸡之力，任方琪打的天昏地暗。直到血从王青的耳朵里流出来时，方琪才慌了，转身拉起前来劝架的夏伊美逃进深深的夜里……

小姐们在宾馆用的都是假名，头儿也知道规矩，为了保护手下隐私，一概不看身份证。再说发生这种事，王青只能打掉牙往嘴里吞，她不能报警说为了抢客人被同行打聋左耳。

挣这种钱的心酸夏伊美是知道的，事后她也埋怨方琪下手也狠，都是一条路上的女人，何必？在方琪看来，这个世上没有公平可讲，王青因为挣不到钱而迁怒于夏伊美，她又因为心爱的女人而揍王青。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因为犯错而被惩罚的，有些只是别人无端加罪罢了。这个社会分层太多，被欺负了，揍不了比自己高的人，只好找个软弱的做替罪羊。我们的心脏承授有度，需要适当的宣泻。怒火憋久了一旦逮到比自己弱的准要无事生非，就像男人对老婆和生活不满时发泄一样。

夏伊美和方琪躲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们还要为迷茫的未来和奢侈的生活，继续出卖那身廉价的肉体。于是方琪便在景苑小区租了现在这间房。

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聪明过人的方琪想出去紫坊街以按摩的名义偷客人钱包的歪注意。在小吃街揍夏伊美的男人便是被偷掉五千的冤大头。

有些爱，最好永远别说出来，否则连朋友也做不成。就像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便永远是伤。

方琪和夏伊美在紫坊街成功地拿到第一笔钱，一天下来，得到的钱和她们之前在宾馆用身体换来的不相上下。某天她们又大赚一笔，夏伊美做了一桌丰盛的菜以示庆祝，两人喝的烂醉。

方琪高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她初中就早恋了，毕业后两人无心参加高考，私奔到凤城，两人在一家工厂打工。

那时的方琪不管从身体还是心灵，都还跟“单纯”二字沾点边儿。方琪以为真爱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两手一牵就可以走到白头。

现实是疼痛的，细碎的日子大多是柴油米醋，她经常跟男友为琐碎的矛盾吵个没完没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再漂亮的水饺，煮的时间长了也会露馅来。

方琪渐渐发现男友身上的太多缺点。男友不仅好吃懒做，还不安于现状。

方琪的男友嫌工厂的工作很累还挣不了几个钱，干脆辞去工作，每天泡在网吧里，结交了许多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靠方琪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生计。

恋爱中的女生容易被她们自以为甜蜜的爱情冲昏头脑，总是看不清对方真正的面貌。方琪心甘情愿地爱着那个帅气的男友。只要他还说爱她，方琪就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直到男友为了所谓的义气强行让她陪哥们上chuang，恼羞成怒的她才半梦半醒地说分手。男友再次衣裤二跪三央求，痴心不改的方琪也再次中毒。

那时方琪并不知道男友居然可以无耻到那种境地，随口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把方琪当作挣钱的工具。方琪也自欺欺人地捏紧那个写着天长地久的空头支票。

方琪是飞蛾，只要男友还说爱，她就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团烈火，最终她玩火自焚！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他！

那天，男友无端地人间蒸发了。方琪疯狂地找遍整座城市也不见他的踪影。方琪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如此陌生，男友从没牵过她走过这个城市的任何十字口，从没带他逛过一次商场。

大大的城市装着多多的爱情，却从未有过男友拥着自己一起走过的身影。

后来方琪才知道她盲目崇拜的不是爱情，而是男友那张英俊的脸；她放不下的也不是爱情，而是小女生天生爱美的虚荣心！

找不到男友的方琪就像失去明星卷的追星族，成天以泪洗面，都说眼泪可以流干，可是她眼睛都快哭瞎了，泪还源源不断地划伤美丽的双颊。

直到有一天方琪才明白，就算她哭死，男友也不会感动，她只不过是男友饭后用过的纸巾，用完后被归为脏垃圾随手扔掉。

有些人就像种植在大脑里的毒瘤，明知他对自身有害却还不舍摘取，方琪看透男友，却还仍不住拼命想他。

照片上，男友空洞的眼里，不曾装过方琪。就连回忆也少得可怜，留给方琪的，只过不是飘渺虚无的只言片语。原来，她那奋不顾身的爱恋在男友的眼里，只不过是卑微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