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于是这个新年，我只搞定了一个发簪。”对的，过年了但是任繁花在外。奢七谛走的匆忙，直到在青州呆了几天了，任繁花才从客栈挂起的红灯笼上得知，过年了。他是蹭车蹭船的，效率本来就快，更是比其他人早出发，于是他赶在了年前到达……
　　其他人御史恐怕还没出门呢，他已经在外地了。
　　“恭喜，我收获的只是晕船。”任清风幽怨的看了任繁花一眼——妹子很闲很舒服，一次出门就坑的奢七谛不敢安排她调查市场，但是他是劳碌命啊！要说奢七谛叫他调查的范围，惊天地泣鬼神，可是他根本就没能查出太多问题。
　　查不出问题，老大又很不高兴，他总之非常苦逼。
　　“嘿嘿，浮动物价查的如何？到底是怎么个内幕看的出来吗？”任繁花最喜欢看哥哥悲催了，尤其是看他忙碌到悲催。奢七谛的调查格外奇葩，偏偏就是要查一切物价。虽然说跟着做生意的国丈很方便差那些东西，但是也是非常累人的。
　　不过，奢七谛不是只会差遣人的那种，他几乎是每天早上起来就对比价格，计算一大堆东西。分明是只能心算和珠算的古代土著，奢七谛居然可以比任繁花算的准和快，几乎一个人肉计算器。
　　“老大，我说你死算这些有用？你不会实际上在给国丈当会计打工吧？”
　　“没，另外会计是什么。”奢七谛头也不抬的回答，直到理清了手上的东西才看了任繁花一眼。“你想问什么？我暂时还不想去找本地的知府，反正要做好多年的事情，不急一时吧？”
　　“谁告诉你我急了……”任繁花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老大，要不要这么臆断，任繁花看起来很像心急的人？不过任清风倒确实是个坐不住的，一听说可能要在外好几年他就受不了了，他要考武科举的来着。
　　“哦，你哥很急来着……”
　　“他急跟我有毛关系。”任繁花继续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一个反问快把她的疑问给逼回肚子里了。“我想问的是，你查这些物价干什么，还进一步把人家商人的销量都给打探了，你想改行啊？”
　　“我承认国丈做的挺赚，不过我不是要那样。”奢七谛淡淡一笑，把面前用过的资料视为废纸推到了地上。“任繁花，生意都是有迹可循的，从这些地方我可以找出商人们的收入，然后观察他们的用度就是支出，对比就是他们多有钱。如果说他们没钱，那么贿赂就是从其他渠道收取的。你知道吗，这一片我查的这片的大人们，居然都是有廉洁名声的。”
　　“啥？婊子立牌坊啦？”
　　“女生说话能文雅点吗……”任繁花的比喻虽然恰当，但是不太适合。如果她是个大姑娘，绝对是会被看成丢人现眼的，幸好她还算是小孩子。而且，奢七谛好像已经看习惯女人不文雅了，比如皇后……
　　“你不觉得我的比喻很通俗很贴切吗？”
　　不和傻瓜计较……
　　“总之，我只能暗查，而且是从他们想不到的角度进攻，他们的狐狸尾巴才会被我发现。”奢七谛揉了揉太阳穴，算都算晕他了，最终的结果居然却是没有商人贿赂的情况。那就怪了，官商勾结是最腐败的地方，难道这里的商人都有那么精乖？
　　“范爷！有事问你！”于是奢七谛只能再次把希望投到做过商人的国丈身上，尽管国丈已经做了很久很久的脱手掌柜了。国丈没有和官员勾搭的必要，他就已经有足够的后台了，其实国丈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知道的——可是奢七谛不信。
　　“不要叫我范爷！”当他是范水水呢？国丈很不愉快的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带出来的还是一地账目。“快点说啊我告诉你，都是你小子，害的我想起来监督伙计们了一把乱账算死我了。爷很忙啊。”
　　“你手下有没有商人，家族里出官员了？”
　　“没有，有的话我就踢出去了。别找我了，我没你要的信息。”回绝的很犀利的国丈，一转身却又顿住了，石化了好一会又转回来。“你一提，好像有哎，不过我踢出去之后就回老家了，我飞鸽问问我家二愣子们去……”
　　国丈带起来的一把手们基本上出身都挺低，白手起家的类型，于是导致他那帮商人基本上都是：铁柱毛蛋二狗，之类之类的名字，简称二愣子们。毕竟，他虽然可以把无知的人教成才子，但是名字改不了人家的。
　　“怎么他们名字都这么俗啊？”奢七谛摸了额角一下，皱起了眉头。
　　“小子，爹妈给的名字是不适合换滴，另外，知识既是无价的也是廉价的。人品好，不傻，知识都是可以教的，从头培养一个人又何妨。”的确，古代学习成本大，所以文盲比现代多的多。但是知识的确是非常廉价的东西，只要有人肯教自己肯学，知识一毛钱都不要。
　　“你讽刺我？”
　　“你懂嗒。”国丈看见奢七谛脸色不对，转身就逃，关门关的比什么都快。
　　奢七谛忿忿然回屋，得出了商人不存在普通方法行贿的结论，那些辛苦找来的数据也就不需要了。如果让任清风以及另外两个比任清风还打酱油的小役知道的话，恐怕他们会吐血——直接揉成团子，往垃圾桶里扔着玩。
　　毕竟奢七谛十六岁也算孩子吧？虽然在古代是独当一面的年纪。
　　“啊！老大！我看见了什么？啊！”任清风好死不死，这个时候着急着冲进来，看见的刚刚好就是奢七谛在拿纸团玩投框，任繁花还在旁边无奈的看。他一口气顿时没顺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把路走死了。”
　　“但是路是无辜的，手下留球！”任清风一个起跳扑了过来，抢下差点也变成纸团的一张纸，是奢七谛的计算结果。后边还有小一沓，是各种常见商品的成本调查结果。“哎哟，吓死我了，这也算物证来的吧？老大，你说不是直接的钱物交易，就不能在成本那里就已经贿赂上去了吗？税收可是他们地方官收的，税收影响成本！”
　　奢七谛伸出去抢纸张的手就停顿在了半路，他直接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陷入了沉思。税收只要提高一分，商业需要的成本就会提高一分，那物价高了出来也是可能的。但是税收什么的，没有人敢做手脚。
　　物价里，太高价的是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它们的成本好像是属于不收税范围内的。如果，出售这些东西要付税的话那确实是一笔贿赂人的巨款啊。于是他不扔纸团完了，相反冲到了垃圾桶边开始狂搜垃圾……
　　“他干嘛？”
　　“大概想通了什么吧，哥，赶紧我们休假去，等他想通你又有一堆事情了。”
　　“……”
　　“这个新年啊，新衣服都没混到……”任繁花看见任清风愣了，一脸傻，赶紧添油加醋刺激人。的确这个年要悲剧的过了，年货估计都不用办，直接客栈里过就是，而且还有公务在身。奢七谛不知道为啥二了，过年的时候跑出来。
　　“繁花，走，哥带你逛街去！”任清风机械的转过身，这个年唯一的好处就是零花钱特多。奢七谛没有要官配的车马船，直接全部折算成了银票充进了盘缠，所以现在他们都是很富的。
　　另外，御史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可以找地方官要点公款走，虽然要上报但也是资金。最后，奢七谛和国丈两个本身就是高富帅。任清风虽然知道自己的年没得过了，却为年关的时候可以自己随意大手大脚一回而激动。
　　“你请我？不像老大那样吐槽？”
　　“当然啦，哥哥能和他一样抠？”恭喜任清风的钱包，大小两个二货无视了冥思苦想中的奢七谛，手拉着手出去了。最近任清风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逛街，但是只逛、打听不买他老受不了了，还是现在暂时的休假比较好。
　　兄妹两个么，当然是逛成衣店，任清风是男人，任繁花不会女红，总不现实买布匹。店家看见他们兄妹两个牵手进来，没有大人在侧都着实惊讶了一下。两个人不像父母在身边的——一个十三四，一个十一二——但是两个又不像孤儿，衣着光鲜。
　　任繁花和任清风逛街、和奢七谛逛街本质的不同就是：一个明显自己也是孩子，这两人是兄妹；一个看着是大人了，大概是小夫妻……于是和哥哥一起，被店老板的诡异目光洗礼了。
　　“二位是兄妹？”
　　“对啊，我三哥。老板，为什么女人的衣服要在后堂？”
　　“姑娘是不知道啊，女人家的东西哪里是见光的，男子的内褂挂在外边倒无妨，可女人的要是挂出去了不是丢人、害臊的事情么？”老板一脸嫌弃的看着任繁花……
　　任繁花也脸色古怪的嫌弃了回去，要不要这么色情，就是古代保守的内衣而已啊用的着衣服都是不能看的？又没有真人模特穿着。但是当任繁花看见古代内衣什么样的时候，她鼻血要下来了。
　　还当古人的衣服是电视剧里的，长袖长裤内衣，结果……结果是妖娆至极的肚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