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儿的心跳如战鼓般急促,她瞥了一眼门外的寂静。在那蓝衣锦衣卫的严阵以待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恍如幽灵,静静地立于那里。他的白衣随风飘扬,蒙着面容,仿佛是远山上的孤云,虽远离尘世,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白非儿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意,仿佛是来自那神秘身影的锐利目光。
“这是何人?莫非传说中的四爷巫惊魂?”白非儿心头一紧,暗暗揣测。
她紧随白贝宁,两人如同追风逐电,转瞬间到达偏厅。这里无人,只有白贝宁熟稔的动作,他巧妙地扭动一只巨大的花瓶,只见花窗缓缓滑开,露出一条隐秘的密道。
“原来密道藏于此处,竟非在后院。” 白非儿心中一惊,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后院那些人尖锐的议论声。
“小姐。”珊瑚的声音带着颤抖,从白非儿的身后传来。
白非儿回头,温柔地对珊瑚说:“珊瑚,别怕,快跟上。” 话音刚落,她便轻推珊瑚,领她进入密道。
“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密道终究会被发现。” 白贝宁从怀中掏出一枚夜明珠,密道内顿时光明如昼。
在微弱的光照下,白非儿迅速取出止血药,轻轻洒在白贝宁受伤的手臂上,然后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一条布带,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哥,你还保留了这珍贵之物。”
白贝宁抚摸着她的秀发,脸上尽是斑驳的血迹,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温柔:“逃亡之路,亦需填饱肚子。别担心,有我在。”
珊瑚也强挤出一丝笑容,眼泪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小姐,我也会保护您。”
白非儿的鼻子酸楚,眼眶湿润。她忆起了昔日的子骞,那位也曾温柔地对她许下保护之言。那些记忆,如同沉淀的酒,愈发醇厚,却也愈加苦涩。
现在不是沉浸在伤痛中的时候,他们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为了那些逝去的灵魂。她紧紧握住白贝宁和珊瑚的双手,带着他们沿着幽深的密道匆匆前行……
拂晓时分,天际渐露鱼肚白,云雾缭绕,仿佛为半边被火焰熏染的天空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清晨的微风带过一丝丝血腥气息,林间的黄叶纷纷落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看,秋天到了。”院中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声音柔和如丝,在清晨的空气中缓缓飘荡。
就在此时,割下白敬亭头颅的飘烟,将人头交给一旁身着锦衣的男子浮云。她轻轻解下金丝手套,露出一双纤细的素手,轻轻拂过白衣男子额前的一缕发丝,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声音清澈如兰:“是啊,秋风起了,清晨的寒意渗人。四爷,让我送您回宫吧。”说罢,她解下身上的大氅,轻柔地披在他的肩上。
白衣男人轻轻握住飘烟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婉转如莺歌:“你总是最懂我的。”
两人肩并肩,缓步穿行于院落深深,周围早已守候着一队身着深蓝锦衣的缇骑,他们低垂着目光,一言不发,显出凛冽的气势。
“四爷,待会我为您做些红枣糕吧,暖身兼补血。”飘烟轻柔地整理着白衣男子的衣领,语声柔和。
四爷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杀戮之后的宁静异常,血水还未干,然而这份平静之中的温馨,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
旁边,四爷的亲信疾风,低声对旁侧的浮云道:“在这天下,除了皇上与娘娘,恐怕也只有飘烟敢如此轻声细语地对四爷说话。”
浮云轻哼一声,既是认同也是无奈:“够了,去忙吧。若你也能得四爷青睐,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身后,冷雨与白霜投来冷厉的目光。
“浮云,回天涯宫面壁思过三日。”四爷的声音冷漠,仿佛从冥府传来。
浮云咬牙,将白敬亭的首级推向疾风,然后轻功展开,身影如风般飘上屋顶,消失在远方。
这般淡然处之的气度,正是东厂二号人物、朝野闻名的巫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