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牛排与人肉

第23.牛排与人肉
　　陆九抽了抽嘴角，十分钟内居然把三个人逼下线，J3是不是该给他发个成就啊？
　　刷完70五小已经快到中午了，他难得泡了包面一直守在电脑前，可是直到晚上妖僧看棍都没有再上线。
　　搞什么鬼！陆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他想要看徒弟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样子，只是她难得生一次气都还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放着不管？毕竟她生气跟他也有点关系；可要是想管的话，对方一直不上线他也没机会啊！
　　可是陆九，你为什么对她那么上心呢？
　　说是师徒，也不过是他比她早一点玩这个游戏而已，不可能有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江湖感，再说这年头他连教过自己的一干老师都巴不得再也见不到，游戏里的这种感情就更没道理了。难道她还能把他掰直了不成？！
　　不过……不能否认认识她的两个多礼拜，他的确比以前开心了不少。就好像是替代品一样，此消彼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能把想念那个人的时间压短。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吧？在自己孑然一身的时候被奉送上了一个世界，无关爱情，只是让他觉得有人陪的感觉真好。
　　嗯，一定是这样的。
　　陆九理顺了情绪，烦躁的心态就被抚平了，甚至开始觉得心情还不错。他下了游戏看了看时间，八点整。中午被泡面虐待的胃开始发出抗议：“咕~咕~（我要吃好的！吃好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晚上去吃好的！陆漫久拆了袋零食垫垫肚子，然后出发去美食街。
　　炒菜、火锅、西餐、日本料理、法国餐厅、韩国烧烤……陆漫久走了一圈，没费什么功夫就决定了今晚的去处——新开张正在做活动的一家西餐厅：开店七天内消费满一百送一张三十元的现金抵用券。唉，普通的工薪阶层，就算是想放肆都得收着点儿！
　　这是家很上档次的西餐厅，无论是灯光的摆设还是店内的装饰都很让人放松，座位之间的间隔也不会像其他餐厅一样近得过分，这在寸土寸金的美食街是很难得的。
　　当陆漫久翻开菜单的时候，他就明白它为什么敢这样做了——这里的价格也太上档次了吧！他心虚地翻着菜单，一边感慨还好哥有先见之明把工资卡带上了，不然看了菜单就走人也太丢脸了！
　　点了份价格排名中倒数第二位的牛排，中规中矩地选了配餐，陆漫久无聊地开始打量周围的人。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附近能看到的四桌上只有一桌还有人，看样子是一对情侣，已经享用完正餐，开始饭后刷好感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两人的互动，觉得很是羡慕。他们是那么专注，眼中只有彼此，连这么正大光明偷看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算一算，自己失恋都已经三个月了，也是时候找一个……等等！那那那那不是……！！陆漫久立刻扭头支起一边胳膊抵住头挡住脸，目不斜视地研究墙纸上的花纹。
　　叶宇霄差点笑出声。前天捡到的一只兔子，从对方的反应上看他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呢。其实他本来是没看到他的，只是对方别扭的姿势也太惹人注意了，让人想看不到都不行啊！
　　“好巧啊，对面有人吗？”叶宇霄拦住了服务员，示意她自己就坐在这里。
　　怎么还是被看到了我了个去！！陆漫久僵硬地扭过头，对方灿烂的笑脸在他看来十分欠揍，丫肯定是故意的吧！！他生硬地扯开一个笑容：“没有，我一个人。”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对方绅士地问，却在提问地同时优雅地在他对面坐下并且开始翻菜单，“点菜了吗？”
　　我X！！我很介意你坐在这里啊您能抬起屁股滚吗！你那自来熟的语气是怎样！我点没点菜关你鸟事啊！！
　　“…已经点过了。”陆漫久尽量正常地回答，思维却已经开始遛弯儿了。
　　心虚？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是昨天上午刚答应人家做固定床伴下午就把人联系方式扔了么，那只是权宜之计啊权宜之计！谁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会被做出什么事啊……都怪原先帮里那群腐妹子，天天把帮群当做资源交流群发一些重口耽美小说，害他忍不住点了几篇看……监禁什么的好可怕！病娇什么的也好可怕！！
　　陆漫久偷偷瞄了眼对面喝柠檬水都喝出红酒范儿的男人，心底默默把他归入了衣冠禽兽人前阳光人后鬼畜的一类。唔，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忘了对方名字这件事好了。
　　“沙拉吃吗？喜欢蔬菜的还是水果的？”
　　“嗯？”陆漫久还没回过神，看到对方仍是看着菜单就不自觉地顺着对方的思路道，“蔬菜的。”
　　有时候，理智，它就比冲动慢了半拍。
　　陆漫久刚回答完就反应过来了，可已经晚了。喂！等等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俩不熟吧怎么搞得好像对方要请客吃饭一样啊！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啊！！可他刚想说什么来挽回错误，对方已经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表示点菜完毕了。
　　“怎么了？”叶宇霄看着对方半张着嘴一脸错愕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唇。
　　陆漫久敏捷地躲过了偷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你这是……”
　　“请你吃饭啊。”叶宇霄有些可惜地收回手，“难不成还是你请我吗？”
　　陆漫久一想到对方点的价格在自己的两倍以上的牛排，磨叽了半天也没说出“AA制”几个字。令堂的！早知道他也往贵了点！打不了今晚再陪他玩一次！……等等，这个交换好像有点不对？
　　叶宇霄自然是知道陆漫久的家底的。对他而言，从一个人的穿着和言行举止可以很轻松地看出对反的生活水平，这也是他选择陆漫久当床伴的原因之一。除了身体契合，没什么背景的人比较好应付，想分的时候也不怕他纠缠不休。虽然说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纠缠不休的人是他自己。
　　“既然今天这么巧在外面遇到了，不如晚上去我家玩玩？”叶宇霄含笑着提出邀请。
　　“明天要上班。”陆漫久咬着杯沿，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着。
　　“早上我让司机送你？”
　　让你知道我在哪上班还得了？！陆漫久愤恨地想着，说晚上要回去洗澡？换衣服？唔，不像是能拦住他的借口呢。他盯着桌上装饰用的假花，底气不足道：“回家要收拾资料。”
　　连续两次被拒绝，叶宇霄也不再勉强，而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根本就没打算给你打电话好吗！陆漫久抿了抿嘴：“那个……”
　　“该不会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扔了吧？”叶宇霄危险地眯起眼睛。当初自己是怎么会同意让他主动联系自己而不是强行留下他的手机号码的？
　　“唔，怎么会呢……”被说中的心虚的陆漫久把目光移回自己腿上。
　　那就是已经扔了咯？叶宇霄觉得自己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你…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陆漫久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
　　服务员适时地端上两份牛排和蔬菜沙拉，暂缓了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只不过……
　　牛排不是要慢慢切的吗！你那大刀阔斧砍人一般的架势是闹哪样啊！！是想暗示他想切的人其实是自己吗？！陆漫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对方的脸色……你丫果然是那群腐女小说中的鬼畜男吧！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地切牛排和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地切人肉是一个意思吧！一定是一个意思吧！
　　陆漫久这边胆战心惊地切牛排，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叶宇霄注意到对面可怜兮兮的样子，蓦地就没了脾气，放软了语气道：“我说最后一次，我叫叶宇霄，别再忘了。”
　　“嗯……”这次想忘也忘不了了啊！陆漫久收拾着脑补中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自己，小声重复道，“叶宇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