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色微亮,整个王府便已经忙碌起来,屋檐下忙着布置花灯,走廊里忙着布置花束,大厅里忙着布置珍稀的古董。
那些年轻的丫鬟们提着花篮嬉嬉闹闹,你推我嚷着,年轻的面容比花儿还美。那些婆子们则是皱着眉头、板着脸,不满地指挥来指挥去。而那些小厮则是提着水桶等重物,朝着那些年轻的姑娘们瞅着。连那些一向冰冷的侍卫也柔和起来,和一旁的人有说有笑,尽是一派热闹景象。
只是这些都与咱们的女主无关,她现在正捂着耳朵,不顾外面的魔音阵阵,淡定地睡着懒觉。
而可怜的绵绵,正在一旁哀怨地望着某个认真装睡的人,心急如焚。
而这座王府中离萫弥苑正西方的香兰苑中。
兰杺夫人失去了以往的温柔娴熟,只剩下了满脸的阴沉狠辣,她的面前跪着两三个年轻的丫鬟,正在惊恐的瑟瑟发抖。
那一向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阴狠:“你们明白了没有?”
“是!”她们恐惧地回答着。
兰杺夫人看着她们惊恐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又变成了人前那个温柔娴德的女子,她的声音柔软动听:“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呢?若事情成了,我成为了王爷的王妃,那么......金银钱财还少得了你们的吗?”
“是!夫人!”那些丫鬟们惊恐的眼中又出现了贪婪的渴望。
兰杺夫人看到达成了她预想的效果,阴冷地笑了笑。鹿弥,纵然你身为睿王妃又如何,最后依旧得倒在我脚下,成为我的踏脚石!
时间飞逝,花宴里的座席已满了大半,不仅有王府内的夫人小姐,更有王府外的贵妇和那些出生高贵的贵族小姐,她们温婉有礼地坐在一起,用最优雅的姿态说话交谈。
一大部分的贵族小姐都偷偷地盯着正上方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如天神下凡的冷漠男人,眼中爱慕,脸颊羞得通红。
只有一个长相美丽清秀的女孩儿,到处张望,身上仿佛长着虱子一样停都停不下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师傅怎么还不出来啊,师傅快出来吧......”
站在侧方的兰杺夫人则是有些焦急,不住地问旁边的如碧,王妃到了没有?
一旁的芙漪娘子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她都坐了那么久了,那个鹿弥竟然还不来,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下堂妇罢了,也敢摆这样大的架子!
于是她不冷不热地说:“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知道的以为她是动作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丞相府过来呢!”
这话说得够刻薄,不仅讽刺了鹿弥动作慢,不受王爷宠爱。也暗暗骂她还以为她是丞相府里的千金,在她们面前摆臭架子。
这话一说,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毕竟这鹿弥是这个睿王府堂堂正正的睿王妃,即使不受宠,也是那个如天神一般完美的男子的妻子。
那琇姬见此,更是高兴,忍不住添油加醋说:“嗬!人家可是堂堂的相府千金......自然是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了,说不定人家现在正一边喝茶一般笑话我们蠢呢!”
“蠢不蠢是天生的,那是娘胎里的问题,可不要把自己的愚蠢推到别人身上。”一个清朗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
琇姬脸色僵硬,怒火中烧。
她愤怒的转过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罪魁祸首。
干净简洁的飞天髻,用金色水晶系着红色锦绳利落绾起,上面斜斜的别着几朵清晨新发的蝴蝶兰,别致而清新,发间干净柔软,唯一的饰品就是一个紫宝石嵌黄金的蝴蝶雕花的玛瑙翡翠金步摇,行走间轻轻摇晃,俏皮可爱。
精致的脸庞,两道柳眉如烟轻雅,小巧的鼻子挺翘可爱,饱满的嘴唇光泽水润。两双大大的眼睛可爱迷人,犹如晴空之下的星辰,眨眼间却又神秘朦胧,犹如雨过天晴后掩在云河后的鲜亮彩虹,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上身穿着堇色的对襟半臂蝴蝶香袄,里面是醺色为底的大片青色兰花,袄间扣着雕琢精致如工艺品的蝴蝶金扣,摇侧系着同色的璎珞结,摇曳间极为好看。
顺着璎珞结向下则是穿了一条妃色的撒花百褶裙,裙角是鹿弥特意收拢了些然后又缀上锦缎编成的玫瑰花朵,行走间如鲜花盛开。
这是鹿弥?
琇姬不可置信,她怎么可以这样美?
那些原本抱着嘲弄态度的贵族小姐夫人们也呆呆地看着,为她的美丽而惊摄。云锦渊看着她,愣了一秒,而后瞬间恢复了平常。
鹿弥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轻笑,她并没有穿那个石丝,可即使没有石丝,她也足够令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