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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璟,情如绣
第四十九章 冷情绝爱
月如璟,情如绣
小燕
2025-01-03 11:28
第四十九章 冷情绝爱
因眼下时期特殊,全京城下了宵禁令。一更三点暮鼓一响,各个城门便实行封锁,城内外所有人禁止出入。大街交叉路口也纷纷拦起栅栏,设置了关卡。街道随处可见巡逻的禁卫军手持火把列队而过,气氛凝重而紧张。尽管此令对普通百姓来说并无多大妨碍,却苦了青楼、赌坊、酒肆这些专靠夜里营生的行业,只得早早打烊。
深夜,万物寂静。
“梆梆梆”三声更锣响后,冷清的街头飞速闪过一道矫健的身影。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只有一双炯炯星眸犀利地环顾着周遭。只见他敏捷躲过巡逻的衙役和士兵后,身形一个急纵轻跃于屋顶之上,足尖轻点似一阵疾风般向太子府方向掠去。
几个起落间,黑衣人已稳稳落在太子府偏门前。来人轻轻拉下黑巾,正是冒死重回临安的凌天霁!
望着眼前漆黑一片无比萧瑟的太子府,凌天霁剑眉紧蹙,神情很是沉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眼前这座冷冰冰的建筑在惨淡的月下有些孤零零,哪有昔日热闹非凡、气势恢宏的影子。念及苏芸袖母子,心底不由一沉,悄然蒙上黑巾,深吸一口气,身形陡然拔起,一个翻身已稳稳进入府内。
月色迷蒙,因府内没有一丝光亮,周遭黑幽幽一片,凌天霁很难辨识当下所处的位置。他以前虽来过府里几次,却均是奉命行事,哪曾仔细参观过这偌大的府邸,目下只有凭直觉一步一步往里探索。
线报称苏芸袖母子二人下落不明,凌天霁却不那么认为,他与她一起长大,多少还是了解她的。苏芸袖胆子小,儿时见到蛇虫鼠蚁都会吓得哭上半天的丫头,在突经府内这么大的变故时,又岂会冒死逃跑?再说城内守卫森严,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带着三岁的孩儿又能跑到哪里去?凌天霁认为她还藏身在府中,所以才会不畏艰险冒死前来一探究竟。
然而一向心思缜密的凌天霁这次却推测有误,至少他低估了一位母亲在面临重大灾难时爆发的勇气和信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府内兜来转去几个来回,凌天霁凭着经验几乎搜遍了府内的大小别院、亭台楼阁,却依旧未见芸袖的影子,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不禁焦灼起来。
轻轻掠过长廊,凌天霁正满心失望的准备撤离时,却忽然听得长廊尽头一座不甚起眼的小阁楼里传来细微的异动,声音很轻,在呜咽的寒风里有些模糊。然而凌天霁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找芸袖的机会,于是他屏息凝神,悄然向那里靠近。
想到芸袖可能藏身那里,凌天霁强抑心头激动,轻轻纵上屋顶,身子紧紧贴在冰冷的琉璃瓦上,俯身向下瞧去。
阁内光线太过昏暗,所幸窗户开着,透过月光能勉强看清楚。凌天霁从屋内摆设推断此处应该是太子以前游玩小憩的地方,而方才的声音却再也未响过。莫非是耳误?就在凌天霁满心疑惑时,那道声音又蓦地响起,悉悉索索毫无章法,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难道是老鼠?紧张了半天,却是空欢喜一场。凌天霁正欲起身,一道纤细的身影子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难道真的是芸袖?
凌天霁的心再次激动起来,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那抹人影,旋即否定了方才的结论。房里的女人虽同样娇小,却不是芸袖,因为芸袖根本不会武功。
眼下她身形却十分灵活,似一只穿花蝴蝶般在房内穿梭着,翻找着,似乎再寻什么东西。
那个女人是谁?她在找什么?会跟芸袖有关联么?凌天霁揣测了半天,却仍是毫无头绪。
就在他苦苦思索时,房门倏地大开,一股夜风径自掠了进来。随即一抹高大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门口,似鬼魅般静静望着屋内,身后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格外长。
房内的女子蓦地住手,身形一晃已闪至门口,对后来的男子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原来他们是同伙。凌天霁的心沉了沉,未料今夜竟不止他一人夜探太子府,在尚未明确对方用意前,他决定静观其变。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你为何来此?”那名男子语气比女子更冷,似千年寒冰般毫无温度。
“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女子十分不满的冷哼道,说罢衣袖一掀,身子再次没入屋内的黑暗中,手中翻找更是不停。
“你不是答应我天亮之前一起走么?”黑衣男子低低质问道,言语间的怒意渐渐引燃:“莫非你还在留恋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是又如何?”女子的声音在夜里清晰传来,很不以为然道:“有道是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荣华富贵,谁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黑衣男子身影一闪,似一只夜鸟般掠至她的跟前:“冥顽不灵!那些东西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他蓦地抓起女子的手腕,目光迫人的紧盯着她怒斥道。
“你放开我!”女子狠狠甩开他的钳制,低低喝道:“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会走的。”
男子神情一滞,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走?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现在有多难?主人大事已成,我们便失去了价值,依他的手段,我们还有活路么?”
女子冷笑连连道:“怎么,你也会怕死?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冷血的男人不会怕死呢!怎么办呢,我从未想过跟你走……”
她口舌伶俐,言语却很是尖酸刻薄,话还未说完,便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只见那黑衣男子长臂一探,铁钳般的大掌已稳稳捏住了她香滑的粉腮,全身透着骇人的怒气:“你说什么?从未想过跟我一起走?”
“你在耍我?”他森然的望着她,阴测测道。
“不错,我不会跟你走。”女子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怔,随即毫无畏惧般大笑道:“我说什么你都信,果然愚蠢!”
“你—”黑衣男子大怒,握腮的手掌捏的更紧,眼中迸出点点怒火道:“你这个坏女人,竟将别人的真心随意玩弄,恣意践踏!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女子冲他妩媚笑道:“怎么,你生气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现在要杀我?”她眯了眯似狐狸般弯弯的眉眼“咯咯”娇笑道:“那就要看谁先杀死谁了!”
说罢面上笑容一收,一双美眸冷冷望着黑衣男子,似乎很有兴致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果然,黑衣男子面色微愣,有些不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细细揣摩对方的用意。
屋里突然陷入死寂,只剩下两人毫不示弱的对视和彼此间急促的呼吸声。凌天霁在屋顶听了许久,总算将事情听了个大概,见两人针锋相对毫不相让,不禁暗暗着急,满心想着如何脱身去寻找芸袖。
突然,屋内“噗”的一声后,黑衣男子身子突然一软,大手无力垂下,整个身子轰然半跪在地上。
“你!你这个毒妇!你居然下毒……”黑衣男子一脸惊疑的望向女子颤声道,说罢喉间再次喷出一口浓血,鲜血染红他白皙的下巴,很是触目惊心,像极了话本里的吃人的鬼怪。
女子甜甜笑道:“论武功我自知不如你,可论这下毒嘛……你只有乖乖等死的份!”说罢她冷漠的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黑衣男子,继续翻找起来。
黑衣男子浓眉紧拧,面孔有些扭曲,口鼻不停的冒着血,额际的散发不一会便被汗湿,似十分痛苦般按住心口,急喘不已。
“你……你为何,你为何这么做?”黑衣男子很是不甘,强撑着问道。
“为何?”女子冷嗤一声,很是不耐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我么?对我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情?情算个狗屁!”
她俯下身子,在地面敲敲打打,片刻后一脸喜色的揭开案桌下的木板,凌天霁定睛一瞧,木板下竟是一个尺来长的方坑,坑里竟深埋着一个颜色有些陈旧的铁皮箱子。
原来她要找的竟是这个!
女子迫不及待的一掌劈向箱面,只听得“叮”一声轻响后,箱上的铜锁应声落地。女子按捺不住的急急打开,屋内顿时一亮,那箱中竟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翡翠、红珊瑚、羊脂白玉、各色珍珠和玛瑙,中间一颗鸡蛋大小罕见的夜明珠,在夜间泛着幽幽的光,也清晰映出了了两人的面容。
女子一身绛紫夜行衣,面容娇艳体态婀娜,眉目间颇具风情,细细一端详,竟是西夏王子来朝时舞惊四座的瑶姬夫人!而身中剧毒的黑衣男子,正是前不久帮自己入城的蓝鹫!
凌天霁未料两人间竟有这样一段爱恨纠葛,从方才激烈对话中,他才明白原来太子宠爱有加的美妾竟也是杀手身份!而且是个使毒高手!这样的惊天秘密赫然被他察觉,让他有些缓不过神来。正暗自吃惊时,却见瑶姬夫人捧着铁皮宝箱,正欲夺门而逃,却被蓝鹫死死拖住了左脚的脚裸。
“你,你要去哪里……”蓝鹫面色惨白,嘴唇乌青,低喘道。
“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放开我!”瑶姬夫人面色一白,慌乱中的用右脚不停狠踹他的手臂。
“我,我为何要放?紫凤,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若是死,你也别……别想活!”蓝鹫狞狰笑道,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这个疯子,蓝鹫,你就是个疯子!”紫凤花容失色,咬牙骂道:“暗卫营已散,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你还像个冤魂一样死缠着我做什么!你放开我!”
“你……你非得要说的,说的这般绝情么?”蓝鹫闻言心口一窒,大口鲜血自口中涌了出来。
紫凤未料他中了毒力气还这般大,将她的脚骨几乎捏碎。终于,她踹累了,大汗淋漓的跌坐在地,双手死死搂着铁箱恨恨道:“绝情?你忘了我们的身份?杀手见不得光,是最卑贱的,我们的命永远操控在别人手里,每天都跟死打交道,哪里还有情?”
“可是,可是你答应过我……会,会跟我一起走……”蓝鹫低喃道,说罢痛心的望向她,眼中似有水光流动。
“可是我改了主意,我已过惯了锦衣玉食,不想跟你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蓝鹫,我们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日后亡命天涯东躲西藏,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紫凤冷笑道。
“为何不能幸福?”蓝鹫挣扎着起身,沾满鲜血的大手倏地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疾喝道:“你,你看阿鸾……阿鸾都能幸福!”
见他突然提到青鸾,凌天霁心里一紧,听得格外仔细。
“你别给我提她!那死丫头有什么好!脾气又怪又倔,永远一副高傲的样子!”紫凤面色铁青,有些失态般嚷道:“我们实力相当,凭什么要我事事听命于她!我恨她,我恨她!还有你,每次都帮她说话替她出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蓝鹫一愣,未料她竟将这些琐事都记得这般清楚,那些在他看来实属正常的举动她却这般记恨,他无奈一笑,半响叹道:“原来你,你那么恨她……紫凤啊,其实,其实在我心里,阿鸾只是,只是我的小妹,你……你才是……”他话未说完,喉间又径自喷出一大口浓血,看的人心悸。
他身上的毒性似乎已深至肺腑,面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已呈乌黑,眼神涣散,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紫凤冷冷道:“我已决定去西夏,西夏王子许诺我做他的王妃,我今后不必看人眼色心惊胆战的过日子了!”
蓝鹫吃惊的望着她,紧握胳膊的手也颤抖不已:“你这个,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紫凤一愣,望着他苍白的脸笑的花枝乱颤:“就凭你?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让我送你一程,替你了结这种痛苦吧!”
她俯下柔软的身子,朱唇微启在蓝鹫耳畔轻声道:“我说过,谁挡了我的富贵荣华,谁就得死!”
说罢从袖口滑出一把精巧的匕首,用力向蓝鹫的小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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