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一大师（1）

第二章 真一大师（1）
　　月夜的风，像长满荆棘的大地一样刺痛着我，尤其是青衣的心。她在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上爬了一样，一动不动，一直就保持那个姿势。远处的水面上泛着淡淡的反射过来的月光，水波荡漾，甚至我会错以为那是张泉灵化作了一条鱼儿，正飞快地朝我们游过来。突然一阵大风，水面上起了浪花，浪花拍击着岸边的河滩，像刀，像剑；似火，似血。
　　二更的时候，那些官兵才喊着口号离开了。整体跑步的声音像是坚不可摧的城墙。因为距离太远，我根本看不到那为首的是不是有个贺千秋。其实，即使我不愿意相信它，贺千秋都会信步回到岸边，骑上马，抑或腾飞回去。他的实力，我和青衣都见识过了。可那之后，周围的一切就平静如常了。
　　此刻，哪怕听到黑白无常路过的声音，哪怕看到张泉灵的尸体，我们或许也会心安一些。可也只有偶尔出起来了风，提醒着我们夜深了，天亮了。我们必须要继续前行。后边还有追兵，前方也少不了拦路者。
　　芊芊虽然也很难过，希望张泉灵能回来。可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累坏的时候，就睡着了，一直到天亮，我们不再等了，她才睡眼惺忪的醒过来。
　　“泉灵哥，回来了？”我叫她时，她还以为是张泉灵。
　　“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那我们不去找他？”她倒是想的挺多。
　　“一夜都没回来，多半是……”青衣木讷地看着她说道。
　　“青衣姐，不能放弃，除非见他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芊芊坚持。
　　“我们去找？”我看着青衣问道。
　　“找找也好，省得忧心。”青衣答应了。
　　我们重新回到了船上，沿着张泉灵消失的方向，一路前行。两岸山峰耸立，百草丰茂，树木更多如牛毛。我们往前行了几里，水面上并没有发现张泉灵。我们只好又靠了岸，徒步往回走。河滩上有一股腥味，地上到处都是死鱼贝壳之类。芊芊沿着河边走，我和青衣钻进树林找。我们一边看，一边喊。直到走回那几艘船停放的地方都没发现张泉灵。即使不死心，我们也无可奈何。他生死未卜，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们上了船，慢慢地划向对岸。这时候，从树林里蹿出一匹马。我仔细一看，那马正是我们之前骑过的。可我们已经不需要用它了，放归山林更好。
　　“快看，我们的马。”芊芊站起来嚷道。
　　“嗯。看到了。”我说。
　　“我们不把它载过去？”芊芊问。
　　“它在这里饿不死，还可以自由自在。等我们过了河，还可以再买马，就由它去吧。”我说。
　　“好。说的也是，慈悲为怀。”芊芊本来想笑，看了看青衣，又捂着了嘴。她没有什么烦恼，张泉灵是青衣的，只有青衣才会生不如死。即便是我足够悲伤，也不会悲伤到她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