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色轻友

第十三章　重色轻友
　　梁楠在球场边找到了王雨寒。
　　“终于找到你了！”她喊道。“你看见张杰成得的最后那一分吗？”
　　“我没有好好看。”梁楠承认。
　　这时，汉语学院的守门员正接住了一个球，她鼓掌大叫。然后，她把梁楠当只小羊一样牵着到一边，远离人群。
　　“首先，”王雨寒把嘴凑到梁楠耳根下，神秘兮兮地说着：“在我们入睡之前，你得把你跟林烨说过的每一句话再给我说一遍。现在，你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感觉学院的一半人都在猜测你们已经谈恋爱了。”
　　怎么那么夸张呀？梁楠瞠目结舌。
　　“我知道，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见阵微风就当成暴雨了。”王雨寒气鼓鼓地为梁楠打抱不平：“之前，没有人见过你跟谁说过话，除了我这外。所以大多数女孩子恨你，而男人们看来都在吃林烨的醋。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这很好啊，让他们说去吧，清者自清。”转转眼睛，下巴一抬，梁楠不屑地说。
　　“嗯，比赛结束后，我要在更衣室外面等候张杰成，请他去参加聚会。你可要等我，我们走。”
　　“但我不在更衣室的门边等，那是你的事。我坐在楼梯上，好吗？”
　　“那行。”王雨寒眼睛闪闪发光，说：“反正有你陪我，我胆子就更肥一点了！”
　　“放心，白富美约他，算是抬举他了，他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梁楠向她保证。
　　“但愿如此。”
　　一声长长的哨声响起，宣布比赛结束，观众发出最后的欢呼。汉语学院的男队员们撞胸庆祝，在前往更衣室时还一路互相击掌祝贺。
　　人们纷纷散场，王雨寒和梁楠也慢慢跟在人群之后，偶尔有人问王雨寒，今晚是不是也去参加派对，王雨寒断然确定。当她们走近更衣室时，王雨寒开始默默地绞着双手。看到这情景，梁楠倒也觉得好玩，之前她没有见过王雨寒这么不自然的样子。
　　“祝我好运吧。”
　　“自信点，我会在这里等你。”梁楠答应，登上台阶，从上面看天看地看风景。
　　王雨寒在那个大门前走来又走去，频频焦急地朝梁楠瞟一眼，梁楠则向她微微笑着，算是一种鼓励。
　　不久之后，那些男人们已经淋浴过，开始走出更衣室，个个穿戴整齐，肩上背着他们的行李袋。有那么几个球员，在走近王雨寒时，都跟她打招呼，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种期待，希望王雨寒等的就是自己。当王雨寒只是轻松地回应他们一声时，他们才悻悻走了。
　　终于，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张杰成从门口健步了走出来。梁楠屏住呼吸期待着，这时王雨寒说：“嗨，张杰成。”她的声音没有平时的那种自信劲了，但她明媚的微笑弥补了这一不足。
　　“嗨，王雨寒。”张杰成回答。她肯定会令他大吃一惊了。梁楠专注地听着。
　　一秒钟过去了，当他正要走开时，王雨寒终于问道：“你要去参加黄剑锋的晚会吗？”
　　张杰成又一次感到措手不及了。“嗯，我可能去不了，有些远，可我不会开车。”
　　“我可以开车送你去，如果你想去。”王雨寒脱口而出，生怕迟了张杰成就像受惊的鸟儿飞走了一样。梁楠喘着粗气。她是怎么想的？她的车只有两个座位。王雨寒地往梁楠这边瞟了一眼，像是在道歉。
　　“那，那好啊。”张杰成略加思忖，迟疑地说，表示同意。“你不介意吗？”
　　“反正我也要去的。”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而你，也应该去跟他们一起庆祝胜利呀。”
　　“好吧，那我去找陆续一下，让他知道一下，我本来坐他的车回家的。一分钟后，我再到这里来见你。”
　　当他走进更衣室，王雨寒抬头看着梁楠，跳了起来，张开嘴巴，发出一个无声的尖叫。梁楠呵呵大笑了。
　　“看来，你不得不搭另一个人的车去参加晚会了。”一个自信迷人的声音从楼梯底部传上来。梁楠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梁楠发现林烨正看着她。
　　“对不起。我无意吓着你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梁楠娇嗔一句“什么？”
　　“你从天而降呀，你。我怎么没听见你走过来，然后突然间，你就出现了，你属猫呀？无声无息的。”梁楠责备道。
　　“别怨我好吧？是你自己不注意。”林烨呵呵笑了。梁楠烦恼地瞪了他一眼。“好吧，言归正传，你想搭我的车去派对吗？或者，你要坐在张杰成的大腿上？”
　　“刚才你也看到了？你平常也爱偷听别人说话？”
　　“我刚才拍完了球场上最后的镜头，现在来趟了卫生间，这无罪吧？我碰巧撞上了那一刻，我只好站在这里等待它的结束。”林烨为自己辩护：“而且，看起来你倒是像从这里偷窥的样子。”
　　“你别血口喷人，我是陪王雨寒来的。”梁楠没好气地说。
　　“哦，原来如此。”林烨笑出声来。梁楠咬着牙齿，尽力控制心中的恼怒。
　　“嘿。再说一次，你要不要搭顺风车？”林烨固执地问。
　　“不搭白不搭。”梁楠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林烨脸上的笑容更加绚灿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咧着嘴走向了更衣室。
　　这有那么好笑吗？这彻底惹恼了梁楠。我为什么非得坐他的车呢？最近关于我跟他之间的八卦还不够多吗？如果我跟他一起走进那个派对，这下不满城风雨才怪。
　　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就像林烨说的，反正我不是很受别人欢迎——那么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反正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就搭他一次车，让他们再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可是，不被人喜欢已经够糟的了，再招风引蝶，那么就更是要玩完了。
　　梁楠深吸一口气，赶快打消这念头。
　　梁楠还没有来得及深思远虑，王雨寒跑上楼梯。“嗯，对不起了，你可千万别骂我重色轻友，我还没有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我就脱口那么说了。”
　　梁楠往下一看，张杰成已经回到了更衣室边，等着王雨寒。
　　“没事的。林烨让我搭他的车。”梁楠安慰她。
　　“林烨？真的吗？”王雨寒眯起眼睛，审视梁楠。
　　“别担心！到了那里，我会陪在你身边。好吗？”梁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来使她心安。
　　“好吧。”她说，还在犹豫。
　　“真的，去吧。我稍后就跟上你。”
　　王雨寒给梁楠一个激动的拥抱，跳下楼，跑到张杰成那里去。梁楠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地走向王雨寒那辆光芒万丈的豪车。
　　“准备好了吗？”林烨从楼梯下仰头问。
　　梁楠又吓了一跳。“怎么你都是一惊一乍的？”
　　“你没看见我从更衣室里出来吗？”
　　“我真的没有留意你。”梁楠顶了回去。
　　“我们走吧。”林烨伸出手，邀请梁楠牵它。梁楠半信半疑地皱起额头，从他而前走过去。梁楠的拒绝似乎并没有让林烨感到尴尬，他跟在梁楠旁边走到了停车场。一路走着，林烨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梁楠却紧张得不得了，两股战战地跟在林烨后边，走近一辆黑色宝马前。
　　梁楠从来没有真正注意停车场上的那些汽车，但她平日里也注意到了，这座江南海边城市里大多数居民都买有豪华轿车来匹配他们的高楼大厦——当然，他们的孩子也会开车来炫耀他们父母财富、成功。在滨海，想要看出你跟别人的差距，就看你开的车。所以，在这里，梁楠是一个另类了，梁楠不仅仅没有车，竟然连驾照都还没有，而她的同学们，大多在高中毕业那一年，都领了驾照。
　　林烨为梁楠打开了副驾座车门，这让梁楠愣了一下，然后，梁楠上了车——梁楠一下子不习惯这种绅士风度。
　　“你知道我们往哪儿走吗？”当林烨自己也上了车，关好车门，他问道。
　　“不，不过，你不知道吗？”
　　他呵呵笑了。“我刚搬到这里来。我不知道谁住在哪里。我以为你至少会知道比我多。”
　　梁楠没有回应。
　　他摇下车窗，对不远处的一个男孩喊：“嘿，钟鸣，你要去黄剑锋家吗？”
　　梁楠一下子晕了，那边传过来的回答，她都几乎听不到了。他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他车上？
　　“我跟在你后边，好吗？”
　　林烨启动车，跟在那辆银色路虎后面。
　　“有我在场，今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心理上的压力吧？”
　　“不会，”梁楠漫不经心地回答，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谈起别人对我的那些评价，好吗？”
　　“再也不会了。”他满口承诺。“那么，在滨海，这种生日聚会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梁楠窃笑。“你是真心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林烨笑笑说：“嗯，不过，你不说，我们今晚就会知道的，不是吗？”
　　梁楠没有回答，其实，对于男生搞的派对，她真的一无所知。
　　“如果你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你想要我陪你去做任何事，都行。”林烨毛遂自荐，梁楠侧过脸去看着他，她的肺部功能瞬间瘫痪。
　　“不用，我想去参加派对。”梁楠言不由衷地说，几乎为自己的话窒息。“王雨寒要是在那里见不到我的面，她会撕了我的。”
第十四　　纨绔子弟
　　路虎开出了学校，这是一条陌生的路。林烨打开车载音响。
　　一个女歌手在吉他伴奏中吼叫起来，好像对艰难境遇的控诉。他把声音调低，好让他可以谈话。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对梁楠说的呢？
　　“你在搬来这里之前，居住在哪里？”
　　梁楠犹豫了一下，考虑梁楠是否能告诉他，而又没有把自己逼到一个角落里。
　　“南京城外的一个小镇。”梁楠回答说。
　　“那么之前你一直呆在江南一带？”
　　“是啊。”梁楠回答。“你没来这里前，在哪里？”
　　“哈，离这里远了，辽宁。”
　　“除了这里和辽宁，你还在其他地方住过吗？”
　　林烨发出短促的笑声。“自从我能记事开始，我们家已经几乎每一年都搬家。我爸现在教育厅工作，我妈妈是律师。他们的工作，决定着哪里他们需要就到哪里，四海为家。我在北京住过，大连，福州，甚至还在韩国、日本住过几年。”
　　“哦，又是一个纨绔子弟。”梁楠轻轻嘟哝一声，生怕林烨听到了，就提高声音，问道：“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你觉得好玩还是厌烦？”
　　谈论的是别人的事，这让梁楠多少松了一口气。不幸的是林烨已经听到了她的前一句话。
　　“我爱玩球，也爱玩相机，但我可不喜欢玩裤。”林烨笑着说，幽默得得让梁楠也忍俊不禁。
　　“话说回来，我自己也喜欢这样的颠沛流离。小时候，一听他们说要到新的地方，我就很激动。虽然，离开一个地方，就意味着要离开一群老朋友，可到了新地方，可以学到新的东西，认识到新的朋友。并且，我总相信，转来转去，很多老朋友也会有一天能够重逢。”
　　略停顿，林烨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是不大方便的，那就是转学问题。小学中学阶段，转学并不是难题，但是，上了大学，转学就比登天还难了，这一次从辽宁大学那里转来，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转学了，当然，读研就可能又要换一所大学。”
　　“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吗？”梁楠惊讶地问。
　　林烨微微一笑，说：“绝大部分的事情总是我自己做决定的。我父亲所有时间总忙于工作，而我的母亲极少有时间来管我，他们总是在外边奔忙，很少回家。”
　　“如果要让我选择，我要是读研，我也想离开滨海，找一所新大学深造，我可能就是想去复旦大学。”
　　“滨海这城市也很好玩。”林烨转头看了一眼梁楠，然后又迅速回过头去看着前方的路，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简直灿烂得罪大恶极的笑容。梁楠心中暗暗庆幸，天黑了，他看不到梁楠脸颊上的红晕。梁楠望着窗外，但她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
　　“你最好不要总顾着说话，多记些地标，因为你必须弄清楚你要如何自己回家。”梁楠警告。
　　“什么，你不要我送你回王雨寒家吗？”
　　梁楠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们又不是出来约会，不用你送的，王雨寒顺路经过我叔叔家。”梁楠轻蔑地说，可话一出口，梁楠就后悔不应该这么说。
　　“我知道。”他说：“不过，我认为王雨寒将开车送张杰成回家。”
　　“哦。”梁楠低声说，她发觉自己像个白痴。
　　“我可以送张杰成，然后让你和王雨寒一起回去。”他建议道：“这对于大家可能是更为方便。”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一个宁静的海湾前，他们安静了下来，跟着路虎走进一段长长的林荫路，远远传来了海浪的声音，并且路两旁摆满了小车，还有一些是名贵的摩托车，梁楠想，大约目的地也就要到了。
　　林烨在路虎后面停车熄火。
　　“如果你怕跟我一起进去，那你可以自己进去，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了。”林烨说。
　　“不用，没关系。”梁楠鼓起勇气，弱弱地说：“反正，该说的，别人也都说了。”
　　“哈，我们不是世界的中心，也许，别人不总是注意我们。”林烨玩味地一笑说。
　　梁楠侧头看过去，路灯下，柔和的灯光里，看着林烨朦胧的笑容，梁楠有了一种雾里看花的醉意。
　　“我想也是这样。”梁楠屏住呼吸，说着，打开了车门。
　　都说滨海这座港口城市遍地富豪，这话一点不假，梁楠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身处滨海，多少也能感受到这座江南国际大都会的富庶。王雨寒也跟她说过：“在滨海，你在大街上轻轻打个喷嚏，十个唾沫星子中，可能有八颗飞中千万富豪，还有两颗飞到亿万富豪的身上。像我们家，如果我妈不是注册会计师，不在一个远洋公司当会计师，不在几个进出口公司兼职，仅靠我爸那点工资，不贪污不受贿的，我能开个长安奔奔就不错了。”
　　当梁楠跟着林烨性生生地走在这条绿树婆娑、静谧优雅的青石板路上，看到不远处恢宏的大楼时，梁楠恍若身处异域，可她并不特别惊诧，因为，她早听王雨寒说过，黄剑锋的父亲是全国知名的汽车制造商，而像黄剑锋家这种海边别墅，在滨海市，比比皆是。
　　当他们接近门前台阶，王雨寒和张杰成正坐在台阶上，等着他们。
　　他们手里都拿着红杯子，在对视着说些什么，梁楠猜想，八*九不离十是在谈里边晚会上的事情。
　　“嘿，雨寒。”梁楠走过去，叫道。王雨寒猛回头，好像是吓着了。
　　“我，我在等你呢。”她叫起来，扑过来，要拥抱梁楠。但当她看到梁楠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停下了。
　　看到王雨寒还没想离开张杰成那种依依不舍的样子，梁楠说：“我跟林烨先进去了，你呆会儿到了里边就找我。”
　　“好的。”她嫣然一笑，梁楠暗想，这意味着会有好大一阵子，是找不着王雨寒这花痴的。
　　这个派对来的人不少，刚才下车后，林烨告诉梁楠，早在半个月前，黄剑锋就在本市最大的论坛上，发出一个公告，凡是二十岁到二十二岁之间的年轻人，都欢迎来参加他的二十岁生日派对。
　　穿过人群，正如穿过危机四伏的丛林，心头七上八下，可纵然惶恐不安，梁楠还是没有牵着林烨的手，虽然他有过这个意图。一起来了，就已经过分了，再一起牵手，就给别人有了太多的想像，想像着他们今晚一定如何如何。一路上，人们都睁大眼睛，用惊奇的目光跟随着梁楠他们。
　　梁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有强迫性社交恐惧症，但她现在着实焦虑，一路上她只敢偶尔抬头，她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显然，来的不仅仅是球队里的人，这让她更加紧张。
　　所以，梁楠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林烨牵起了梁楠的手进了房子里，直到梁楠被他牵着，走过那些拥挤的人群时，梁楠这才发现他们是手牵着手。
　　在滨海，这栋算是个巨大财富了，第一楼的大厅宽阔的空间和金碧辉煌的装潢，就足以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好和地位，这是个举行盛大派对的所在。房子的前部，只有两个厢房，有一间明显是餐厅，而另一间有个大木门，被锁上了。
　　他们挤过去，到了房子的后边，在那里找到了厨房。厨房里的大餐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酒水，还有一大堆的红色塑料杯子，放在水龙头的旁边。
　　“想要喝点什么吗？”林烨大声说，还是握着梁楠的手。
　　“一杯什么饮料就好。”梁楠也朝他大声说。
　　林烨让梁楠站在吧台的一头，他自己走到另一头去拿梁楠用的饮料，走出了几步远，他就消失在人群中。
　　“妈呀！梁楠？！”梁楠听到有谁在远处叫道。
　　愣怔了一下，梁楠不敢看过去。他的声音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些人中，起码有几个人是没有听说梁楠要来参加派对的，他们刚才没有看到梁楠走进来。
　　梁楠看到了一个传媒专业的家伙，他从人群中挤过来，用他的红杯子挡在前面，分开人群。
　　“你好，任夏凉。”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来这种场合。”任夏凉惊讶地叫道，好像在水面上见到了一只母鸡在游泳一样。他走到梁楠面前，嘴里呼出的酒气熏得梁楠只敢呼出气，不敢吸气。见鬼，他醉了。梁楠措手无策，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从天而降的醉鬼。
　　“哇，真是太好了。”他说着，脸上露出怪怪的笑容。”我就希望今晚能见到你。我，今天下午，就听说你去看了比赛。你想喝点什么吗？”
　　“嘿，任夏凉。”梁楠听到林烨在身后说。梁楠转过身，面对林烨，但愿他能觉察出她脸上的惊惶。
　　林烨递给梁楠一个装满饮料的杯子。
　　“林烨！”任夏凉兴奋地喊道，震得梁楠的耳膜一颤一颤的。突然，任夏凉一只手占有性地搂到梁楠腰上，热情地把梁楠拉近他，梁楠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手颤抖了一下，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