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约会

第二十章　约会
　　“那天在外面泡了一晚上，回到家后，你父母说你吗？”
　　“他们根本就不在滨海。”他不屑一顾地回答。
　　“没有他们在身边，你不觉得不方便吗？”梁楠不假思索地问。其实，梁楠也不是真心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因为这根本不关梁楠的事。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独立的生活。现在，有我的兄弟还在这里陪我，这已经不错了。”
　　紧接着，林烨反问道：“你跟你的叔叔住一起，对吗？”
　　“是的。”梁楠弯下身去，站在栏杆外拍了一张足球场全景。她转动相机镜头，让它产生一个模糊的效果。梁楠站起来，继续走向看台上后面的树木繁茂的地方。
　　“你在你叔那里住，很难受，是吗？”林烨问道，但那语气，特别是后边那两字，那么肯定，就像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的，不舒服。”梁楠同意。梁楠没有撒谎的必要，反正她认为，这一句话还没有透露太多。
　　“被管得过过严，对吧？”这一个问句，听起来更像一个陈述句。
　　“肯定是。”梁楠回答道，一边说，一边随意地拍下一张绿叶和红花相衬映的照片。“你却可以像脱缰野马，无拘无束。”
　　“我想并不是这样。”
　　轻风把梁楠的头发从脸上吹走，林烨看在眼里，剑眉微蹙。梁楠的脸涨得通红，梁楠知道，直到现在，林烨才注意到梁楠头上的伤。
　　“是不是碰上倒霉气了？”他问，向梁楠的头抬抬下巴。
　　“没什么的。”梁楠说着，赶紧用手指把头发撩回到额头来，遮掩掉那一块青紫。
　　“你有几个兄弟姊妹？”梁楠问，反过来关注他的事。
　　“只有一个弟弟，叫林熠。他在滨海大学大一新生。你呢？”
　　“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小堂弟和一个小堂妹。你弟长得像你吗？”梁楠总能找到一个转移话题的办法。
　　“一点都不像。他很文静，整天都在听音乐，而不喜欢运动，为人也很随和。”
　　梁楠为这种比较笑了。林烨也笑了笑，看到那灿烂的笑容，梁楠的心从这两天休眠中醒了过来。
　　“你对于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可能是要继续读研，如果本科一毕业就去找工作，像我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是很艰难的，所以，我就想在附近的几所学校里继续，如果不行，我就可能去北京，北京那边也有一两所大学想要我。但如果复旦那边真心的想要我，我最乐意的是进复旦大学。”
　　“我听说，他们上周星期四来这里看你的比赛。”
　　梁楠点点头，现在把照相机的焦点对准那一排球场边的法国梧桐，放大，捕捉落叶飘向地面的细节。
　　“你向往的是哪里？”
　　“本来，我想读东北大学，我有许多朋友却也选择了来江南这边读研，所以我现在还没有作最后决定，我还在考虑。”
　　他们继续我们的微妙平静的对话，直到他们重返课堂。
　　“我听说，你们在这一周星期五晚上要有一个比赛，对吗？”在爬上楼梯时，林烨想向梁楠证实。
　　“是的。”
　　“那么，那天放学后，在比赛之前，你打算干什么？”
　　“可能呆在学校做作业或什么的。”
　　“那你想出去吃点东西吗？”林烨在楼梯拐弯处的小平台上停下，转身问梁楠。梁楠也停下来，梁楠的心跳也一样。
　　“这也算是我对你的邀约了，这样，我们就很明朗了。”他傻笑着说，脸上也不勉出现了一点羞怯的神色。梁楠停止了呼吸。
　　“好吧，我勉强接受了。”梁楠说，脚步仍然无力迈动，她在心里在问自己：我真的愿意去约会吗？
　　“我高兴得不得了。”他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又使梁楠的心用疯狂的速度跳动着，快得让她头晕目眩。
　　“不得反悔，那天，我会在学校门外的朵颐轩快餐店等你。”说完，他继续走向大厅过尽头的艺术课教室。
　　梁楠要相机放回供应壁橱，然后她茫然走到回自己的储物柜前。
　　“这都一直春风满面笑容可掬的，是有喜了吗？”梁楠听到王雨寒的调侃，好像是从一公里外传来的。梁楠这才发现，王雨寒站在她身边。梁楠可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笑。
　　“你才有喜呢，你。我呆会儿再告诉你。”梁楠把咧着的嘴稍加收拢，变成了不露齿的典型的淑女微笑。
　　“唉，好扫兴。”王雨寒叹了一声说，她也知道，在课间时间里，她没有时间来审问梁楠。梁楠拿起书另一间教室。
　　走出教室内时，邻座的一个高个子女孩子对她说：“学霸，你今天好像有点魂不守舍哦。”梁楠露齿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当梁楠走到储物柜边时，林烨在那里正等着。
　　“嘿，突然决定，来这里等你了。”他笑着解释。
　　王雨寒这时也走过来了，她走向她的柜子前。
　　“嗨，林烨。”王雨寒站在林烨背后向他打招呼，但在他回应她之前，王雨寒给梁楠抛来一个迷惑不解的眼神。梁楠只是面对着柜子，自己偷偷抿着嘴唇忍着笑。王雨寒走了过去。
　　“你能告诉我，你可以被允许做的有哪些事情吗？”林烨在梁楠走过旁边时，问。
　　“不多。”梁楠认真地回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但你可以做任何跟学校有关的事情，对吗？”林烨的问题，似乎只是试图证实一些他已经知道的碎片。
　　“差不多是这样。只要我能有车坐回去，并且在十点之前回到家。”
　　“如果你不是做学校的事，但你说是，可你又能遵循十点回家的规则，他们会知道吗？”
　　梁楠一时说不同话来，她的心都要提到啜子眼上了。是不是要带我到酒店去呀？这是一个可怕得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睁大眼睛，想从他的脸上读懂他的心思。
　　“只是好奇。”他说，仍然是思索状。
　　第四节课，还是小课，是《中国近代文学》，梁楠和林烨都要上这一课。在前往教室的路上，他继续对梁楠审问：“其实，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判逆地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具体说是什么？”唉，我怎么了，又问了这么蠢的问题。梁楠自责。
　　“比方说，偷偷溜出家门，或者你告诉家人说去图书馆，但却是去看电影？”
　　梁楠睁大眼睛望着他，吞了一口一直悬在喉咙上的口水。
　　“我想，不能这样。”
　　林烨一时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梁楠。
　　“你在想什么？”梁楠最后问。
　　“我只是想要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我们俩的事。”他说。听到这一个词，梁楠的心头咯噔了一下，脸上堆满红霞，双脚打了一个小趔趄。什么叫“我们俩的事”呀？
　　进了教室，只有两个空位子，相隔甚远。这一节课，梁楠忽然发现，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下课后，梁楠没有等林烨一起走出教室，她走到储物柜时，王雨寒在那里等着梁楠。梁楠不说什么，打开柜子，把书放回里边。梁楠知道她有所期待。
　　“不要这样冷漠地对待闺蜜，好不好？”她不耐烦地说。
　　“你和张杰成本周末的约会如何？”我直截了当地把她的注意力转到她自己的事情上。
　　“别转移话题了，这一次你可不能不说了。”王雨寒假装成生气了，变回了认真严肃的王雨寒模样。“我和张杰成的事，我们可以过后再说，说吧。”
　　梁楠停顿了一下，在想要告诉她什么。
　　“我们要在星期五放学后去约会，在我们的足球比赛之前。我们要去吃点东西。”梁楠被逼无奈，招供了，但接下来，梁楠不知道还该再说些什么。
　　“哇，”王雨寒微笑着叫了一声，让梁楠又脸红起来：“太好了，真的不错，嗯。这让我觉得，这小子不赖，竟然第一次约会，就是约美女去吃东西了。”
　　“你高兴就好。”
　　王雨寒一双杏眼狠狠白了梁楠一下，梁楠的气话她也能听得出来。
　　在她们踏上前往餐厅的路上，伴随着一声悠扬的叹息，梁楠说道：“我还是不了解他，雨寒。他问了我一些问题，还说了这些神秘的话。他说的某个词，某些话，我琢磨了好几遍，但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我又还没有机会问他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他吗？”在饭堂后面的角落找了位子坐好，王雨寒问。
　　“我还在考虑。只是，跟他在一起，感觉这小子各方面还能让人接受，起码来说，不至于让人反感。我好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了。”
　　“也许你喜欢上了他，这就是所谓日久生情吧。”王雨寒略带狡猾地笑着回了梁楠一句。
　　“也许，只是像水滴石穿，是他把我的意志慢慢消磨掉了。”
　　这时，张杰成走近她们那一桌，手上托着饭菜。
　　“嗨，美女。”他向对面的梁楠招呼，却是一屁股坐到王雨寒身边。梁楠发现，张杰成在爱着自己的心上人时，还不会过于冷落其他女孩，这礼貌上的功夫他也算是修到了一定境界。
　　梁楠嘴里还满口嚼着东西，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抬头微微一笑。倒是王雨寒，眉开眼笑地替梁楠回应了，还往张杰成那边挪了挪身子，大有要做比翼鸟并蒂莲之状。梁楠心里笑着，但嘴却无法张开，她怕喷了对面这对鸳鸯一身饭菜。
　　梁楠突然觉得自己在看着某东西，而这种东西并不需要有第三对眼睛在旁边盯着。
　　“我的土豆炒猪肉好难吃，我去要一个韭菜炒鸭血。”梁楠这样说，她知道，对面的那两人是充耳不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