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亲密接触

第三十一章　亲密接触
　　梁楠跟着林烨走上楼梯，进了一扇门，房间比王雨寒的小了一点，也没有那么明亮，但仍然是梁楠的两倍大——至少有自己的专用浴室。乔丹、姚明等体育明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歌坛、影视明星的海报贴满他的床头。
　　远处的墙角边是一个简单的暗红色桌子，配有一张旋转椅，上边放有一台平板电视，上方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粘有许多和他同龄人的快照，还有一些皱巴巴的演唱会门票。一张很大的床放在房间的中央，床头板则紧贴着墙壁。
　　一个高大壁橱在门边沿墙摆放，床和床头柜是深咖啡色的，而墙上还挂着一个大屏幕的电视，这让整个房间笼罩着一种男人的凝重和深沉。
　　林烨把背包放在他的办公桌旁边，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按了一两个键。音乐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萦绕着。舒缓的旋律和有节奏的鼓点的充满了整个卧室里。
　　“对不起，除了床铺，我没地方可坐了。”他说，把他手中拿着的一瓶矿泉水递给梁楠。
　　梁楠仍然站在门口边。梁楠的心跳加快，感觉是处身于关押俘虏的洞穴里。坐在他的床上，真的吗？梁楠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的边缘，但没有把脚搁在床上。
　　林烨竖起一个枕头，靠在床头板上，坐在梁楠旁边。梁楠把鞋子脱掉，挪着身子退到床尾边，盘着腿坐在他的对面。总算让空间距离加大了一点儿！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林烨说。
　　“对不起。”梁楠发现能说的话，也就是这一句了，说完也就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希望我能做些什么让你感觉更好点。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梁楠摇摇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房间里轻柔的曲子还在低徊。
　　“她会再跟你说话的。”林烨说，口气很肯定，好像它已经是一个事实。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梁楠低声说。重提伤心事，像伤口上撒了盐。“我对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梁楠说着，眼睛不由得已经充满了泪水。梁楠眨眨眼，想挤掉它。
　　林烨迅捷地滑向梁楠，伸出温暖的手放在梁楠的脸颊上，擦去了梁楠流到脸上的眼泪。
　　“她会原谅你的。”他低声说，把梁楠拉向他，搂着梁楠。梁楠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任由眼泪流淌。过了一会儿，梁楠让自己振作了起来，推开他。
　　“你一直看到的，只是我最好的一面，可今天却让你见到我哭了。”梁楠说，勉强地微笑着，可正是这种带雨梨花，才美得让人心醉。
　　“这不是一件坏事。”林烨咽了一下口水，说。
　　梁楠不明白他的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她不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好吗？”
　　“去吧。”
　　浴室不大，样样俱全，洗手槽，马桶，玻璃淋浴间，毛巾架等等应有尽有。梁楠关上了门，向脸泼了冷水，洗了一把脸，心情一下子爽了不少。看着镜子中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用毛巾擦干脸后，梁楠平静地呼吸了一下，打开了门走出去。
　　林烨重新坐到了床头，不停地变换着平板电视的频道。
　　“这些东西，都还没有打开呀？”梁楠问，冲着标有“林烨”的两个小纸箱扬扬下巴。它们还没开封，就放在内置书柜下，还有一个箱子在唯一的窗口下。
　　“就让它们呆在那里吧。”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怎么你的房子的其他部分，看起来好像是人在这儿已经住了很多年，可你的这几个箱子怎才还没拆封呢？”
　　林烨呵地笑出声来。
　　“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家常搬来搬去的，我现在在这里，明年可能又要到别的什么城市去，所以，有的不重要的东西我就干脆不打开，等着下一次搬家。到时，我不用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包装了，一扔上车就可以了。”
　　“嗯……”梁楠强烈想要他解释，那几个绑着封胶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嗯……我还没决定我要不要留在这里。”
　　梁楠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慌乱。
　　“哦，”梁楠喃喃地说。
　　“你想看电影吗？”
　　“看就看吧。”梁楠走到床的另一边，竖起一个枕头坐在林烨旁边。
　　他找到了一个动作片。梁楠没有看多久，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伤心本来就让人筋疲力尽了，她实在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梁楠，”林烨在梁楠耳边低语，声音缥缈，似梦非梦，梁楠极不情愿地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真的是林烨在身边叫唤。
　　“梁楠，电影结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下真实了。
　　梁楠揉揉眼睛。梁楠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了林烨的肩膀上，而他的手臂横过来放在梁楠的枕头顶端上。梁楠移动身子坐好，再揉揉眼睛把睡意赶走“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梁楠双臂举过头顶，看看后背是不是还那么酸痛和僵硬——梁楠惊讶地发现，没有了。
　　“你睡得真香，我都不忍心叫醒你了。可我又怕你都把口水流到我衬衫上。”他笑着打趣说。
　　梁楠张大了嘴，惊叫道：“我没有流口水吧？”
　　“我只是在开玩笑。”林烨笑的更大声。
　　“你是个混蛋。”梁楠嗔怪着，顺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向他。
　　林烨接住了枕头，把它掷回梁楠。梁楠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并从身后抓住枕头。梁楠把它砸下去，打到了林烨的后背。林烨在梁楠下边抱住了梁楠的腿，梁楠倒在床上，梁楠突然发现后背又火烧火燎的了。他还是用一个枕头砸向梁楠。
　　“你在耍赖。”梁楠从枕头下喃喃地叫道，尽管身子不适，她也不管了。“这样做不行。”
　　“你有本事自己翻过来呀。”林烨辩护。
　　“那行。”梁楠说，用力把他推翻，让他仰面朝天，梁楠则坐在他的胸口上，用双膝按住他的胳膊，用枕头打他的脸。
　　“呃，这样不行。”林烨咕哝着，把梁楠翻转过来，很容易把他的双手从梁楠的膝下抽出来。用两手支撑着在梁楠头的两侧，自己则悬在梁楠的身上，在梁楠的膝盖之间，他支持住自己，俯视着梁楠，讪笑着。
　　梁楠可以感觉到，他吐出的温暖气息呵在自己的脸上，这让梁楠忘记了背上的灼痛。他们都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他们身体上的零距离接触，他们谁都没有再想去抓起枕头。梁楠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们去玩台球好吗？”梁楠问，快速地从林烨身下滚出来，把他推到一边。在一个连续的动作后，梁楠站起身来，抓起鞋子，离开了房间。林烨坐在床上看着梁楠的背影，看着她已经冲下楼梯。
　　他走进厨房，他的脸颊通红。
　　“要一瓶水吗？”他问梁楠，随意地打开冰箱。
　　“好的。”梁楠说，她现在已经无法忽视枕头大战引起的后背烧灼。“如果我们玩飞镖，你介意吗？”梁楠问。当他一转身，梁楠吞下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几颗布洛芬。
　　下午剩下来的时间，都在飞镖和台球上飞逝而过，梁楠的背不再那么痛了。林烨仍然是赢了每一场比赛，但梁楠这一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惨败了，林烨也不得不惊叹于她进步之快。
　　到了五点钟，梁楠要回去了，梁楠的笑容淡去，愁容无法抑制地爬上了她俏俊的脸。林烨注意到了梁楠的忧郁，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领着她来到车边，帮她打开车门，送她回到梁顺仁的家。
　　“明天见。”林烨温柔地说，梁楠打开车门，然后停下来，看看他，点点头。
　　“谢谢你，让我度过了快乐的一天。”梁楠对他微微笑着。
　　“那是谁的车？”一进门，李稚就问，语气冰雪般寒冷。
　　“王雨寒的车正在保养，她借了朋友的车送我过来的。”梁楠撒谎，一种不诚实的焦虑感心里向全身漫延，同时，也担心李稚会看穿梁楠的谎言，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匆匆走进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当梁楠走下楼，看到林烨的汽车时，梁楠还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梁楠想，要想得到来自王雨寒的原谅是不可能的了。这都得怪自己把话说得那么绝情，王雨寒要有多恨她，都在情理之中。王雨寒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梁楠身边，忍受梁楠的疯狂呢？
　　我该怎样收拾自已惹下的一地鸡毛？梁楠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信任王雨寒那样，信任林烨。那么，跟林烨，就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让他得寸进尺。毕竟，我和他来自不同的世界，并肩走走还可以，可揉和到一起来，可行性不大。
　　林烨让梁楠自己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伤感之中，他只是陪着梁楠走过喧闹的走廊，然后自己走到自己的教室，不但不大说话，更不提及梁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