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到昨天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到昨天
　　“这里需要一点帮助，”林烨透过门帘叫喊，接着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房子里走近。
　　“怎么了？”林煜大声叫道。
　　“帮忙把门打开，林煜。”他把门打开，让林烨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跟着林烨穿过厨房。
　　“酒惹的祸。”林烨用抱怨的语气说。“我们发现她昏倒在壁橱里。”
　　“妈呀。”林煜目瞪口呆，保持跟在林烨身后，他们爬上楼梯。“你认为带她来这里是最好的办法吗？”
　　“只是一个晚上。”等着林煜打开了门，但他只是站在那里盯着林烨。“来吧。开门。”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我不相信你会把她带到家里来……虽然她是这个样子了。”林煜推开门，跟着林烨进了房间，打开灯。
　　“你说的话像王雨寒的一样。”梁楠嘟囔着，接着说：“王雨寒也来住在这里了。”林烨笑笑说，等待他的反应。
　　“什么？”林煜的眼睛睁到最大程度。“林烨，你是当真的吗？！”
　　“折叠床上用品。”梁楠呵呵么笑一声说。“现在你会有机会和她谈谈了。”林烨轻轻地把梁楠放在洁白的床单。梁楠的裙子摊开，露出小腿上的一个擦伤。
　　“我还没有准备就这样跟她谈。”
　　“你绑架了梁楠，但这并不是给你和她说话的最好方式。”林煜没好气地说。
　　林烨俯下身，把头发从她的脸颊上撩开，然后轻轻把床单盖在她一动不动的身体上。
　　“我没有绑架她。”林烨反驳道。
　　林煜走出房间，梁楠跟着出去。梁楠回头再看了一眼她，关灯，关上门。
　　“是的，因为我相信如果她会有自己的选择能力，这应该正是她想醒过来的地方。”林煜嘲讽道。
　　“我不能让她睡在城外的那个肮脏的旅馆里。那根本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煜嘲讽道：“我认为她会喜欢它。”
　　“闭嘴，林煜。”
　　“林烨？是你在说话吗？”他们的妈妈从下面一楼的地方叫道。刚才他们到达时，她一定是在她的书房里。
　　“他带着梁楠到这里来了。”林煜脱口说了出来。林烨猛转过头去，对他怒目而视。如果没有他们的妈妈在看着，林烨真想过去凑了他。
　　“林烨，你下楼来一下好吗？”她平静地说，但语气严肃，这使林烨愣怔了一下。林煜看了林烨一眼，那目光，有“你完了”的意味。林烨在心里咒骂着，从他旁边走过。
　　林烨跟着母亲到厨房。她的身高可能只是到了林烨的胸膛，但只要她看林烨一眼，她就有办法让林烨变回一个五岁的男孩。
　　“坐下来吧。”她对林烨说，她则站在厨房的柜台前。林烨坐在凳子上，把手放在大腿上，准备聆听她发泄的不满演讲。
　　“为什么要梁楠来这里？”她仔细看着林烨的脸。林烨知道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真心话。
　　“王雨寒和我发现她昏倒在一个壁橱里。我不能丢下她不管。王雨寒不想惹恼她母亲。所以我把她带到这里来。”
　　林烨的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天当她醒来怎么办？'林烨吞了一下口水，耸了耸肩。妈妈摇了摇头。
　　“林烨，重要的是你意识到你已经开始。这一决定现在就会迫使你去做一系列更艰难的决定。'“我不明白。”
　　“你看到她这个样子，你不得不进行干预。我明白。但当她回到上海的时候，又该怎么办？不知道她将会怎么样，你能让她走吗？你需要仔细想想。”
　　林烨轻轻地点了点头，思量着她的话。
　　“你要做个决定。这一次……是你来自己做这个决定。我不会阻拦你。”
　　敲门声把妈妈的注意吸引了过去。林烨从凳子上跳起来。“是王雨寒。”
　　林烨为她把门打开，王雨寒进来，她身后拖着两个拉杆旅行箱，一个袋子挂在她的胳膊上，肩上还搭着一个大帆布袋。林烨帮她把袋子都卸下来，放在餐厅的椅子上。
　　“王雨寒，孩子。”梁楠的母亲用一个温暖的微笑迎接她。“你今天晚上要和我们住在一起，我知道了。”她把手放到在王雨寒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阿姨。”王雨寒对妈妈笑笑，而她眼角的余光就像一把匕首闪烁着寒光那样往林烨这边瞟了一下。
　　“介什么意啊，你来了我们很高兴的。”妈妈安慰她。然后她转向梁楠，她的锐利的眼睛警告地看了林烨一下。“林烨和林煜会给你找到你们需要的任何东西。”就在这时，林煜出现在门口。“很晚了，我先回房间去了。”
　　林烨的母亲走近林烨，低声说：“管好你自己的生活，别的你不用考虑。”她对着林烨耳朵悄悄说，然后走了，在经过林煜身边时，她拍了拍他的后背。
　　当她走出视线，王雨寒突然不耐烦地说，“她在哪里？我想看看她。”
　　“她在楼上。”林烨告诉她。她冲过林烨的身边，从林煜面前走过，不看他一眼。
　　林烨默默跟着她。“拿上袋子。”林烨对林煜说，他看了林烨一眼，但还是到厨房去拿回两个女孩的行李。
　　“她的小腿怎么了，王雨寒？”王雨寒还没开门，林烨就问。
　　她停了下来。林烨可以看得出，她想告诉林烨什么，可是她欲言又止。她只是不屑一顾摇了一下头，开门。没有开灯，她坐在床沿上，在她最好的朋友的身边。林烨站在门口，看着她把手放在梁楠早已经剪短的头发上。
　　这时，梁楠翻了一下身子。林烨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梁楠眯起眼睛看着王雨寒。
　　“嗨。”
　　“嘿，”王雨寒回答说，林烨轻轻地对梁楠一笑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想我喝醉了。”梁楠喃喃着，眨眨眼想把睡意赶走，振作起精神来，但醉意还是让这梁楠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也这么想。”王雨寒点头。“今天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一天，是吧？”
　　“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梁楠一本正经地笑着说。梁楠把床单拉到鼻子下，吸了一口气。它们的味道很好。很……干净。梁楠惊慌地坐了起来。
　　梁楠环顾了一下，梁楠开始模糊看出了黑暗的房间的形状。梁楠低头看了看点缀着粉红色的花的白色的床单。
　　“噢，该死的！不要。”梁楠大喊。“王雨寒，我到底怎么会来到这里？！”
　　“放松点，梁楠。”王雨寒试图让梁楠冷静下来了，她的手搭在梁楠的肩膀上，把梁楠按下躺回到床上。“只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哦，不要，不要，不要。”梁楠重复道，摇了摇头。房间开始旋转，梁楠不再能让头抬起来了。梁楠瘫倒回枕头上。这时，梁楠看到他在门口的身影。“我不应该在这里。”梁楠叫起来：“梁楠不应该回到过去。”
　　“我知道。”她低声说道，把梁楠的头发捋到梁楠的耳朵后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就在大厅下，如果你需要我，就叫我。”
　　梁楠努力让梁楠的眼睛睁开，坚持想要王雨寒带梁楠走。但梁楠不能思考。梁楠需要让自己的头停止旋转。梁楠闭上眼睛。
　　王雨寒坐在梁楠旁边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睡着了。然后她转过身来，生气地看着林烨。林烨走回大厅。
　　王雨寒关上身后的门，转向林烨。“我告诉过你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不信。”她用双手捂住脸，突然显得精疲力竭。
　　“你怎么能让她喝酒？”林烨激动地说。
　　“什么？我知道过去两年你一直都在生我的气，但你不要这样怪我！如果你把她带回来，就是用某种方式来报复她，那么我们就走！我不会让你再痛苦地折磨她，林烨！”
　　林烨低下头。“很抱歉，我不应该那样说。”林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使林烨的肌肉紧张的愤怒。“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要伤害她。”
　　王雨寒释放紧张的气息。
　　“她跟你谈过这件事了吗？”林烨小心翼翼地问。“关于她妈妈的自杀？'“她会说什么吗？”王雨寒反驳道，愤怒地叹息。“我们还没告诉她细节。她并没有真正……很清醒，昨天我把她从机场接来的时候，她就醉了。”
　　“那么，她不是头一次喝酒吗？”林烨问，看着王雨寒的眼睛，她避开林烨的目光，从她的目光中，林烨看到比她说的话更多的东西。“你认为她有问题吗？”
　　“酗酒的问题？”王雨寒耸了耸肩。“林烨，梁楠现在生活上有问题。”她摇了摇头，转身要离开。“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了。”
　　“为什么不呢？”林烨向她挑战。“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不值得知道一些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王雨寒！“她回头看了梁楠一眼，她悲伤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她只是……心碎了。”她的声音嘶哑。“我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她转过身去，肩膀耷拉着，消失在客房门背后。林烨依然站在大厅里，看着她的背影，她说的话还在林烨的脑海里回响。
　　林烨握紧拳头，忍住心中的痛苦和愤怒，低着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去跟那个臭小子，梁楠？”林烨低声说，然后向大厅尽头林烨的房间走去。
　　林烨躺在床上，大半个晚上，双手枕在头下，盯着黑暗的天花板，想要决定，当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来临时，他们都该如何面对。
　　梁楠慢慢把眼睛睁开一个细缝。房间还是黑的。梁楠想再把眼闭上，但梁楠不得不去洗手间。梁楠呻吟着，掀开厚厚的毛毯。梁楠是在林烨的房子里。在摆有花的客房里。妈啊。梁楠再次呻吟着，下了床。梁楠的脚站到了凉爽的木地板上。
　　即使不开灯，梁楠也准确地知道厕所在哪儿，虽然梁楠的腿因为宿醉还在让她浑身无力。
　　当梁楠出到外面来，梁楠看着床上，想起了从前的一幕：“你的膝盖怎么样了？”
　　“你进到这里来，不会就是要问我关于梁楠的膝盖的事吧？”
　　梁楠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滑过梁楠的腿的感觉。要梁楠回到那张床上，已经不可能。
　　别再想这些……梁楠挥走了心里的回忆。
　　梁楠小心地走在木地板上，缓缓开门，窥视到大厅。它是黑暗和安静。梁楠停在他的门前。看到它，梁楠的心在抽搐。
　　“我不应该在这里。”梁楠咕哝着，继续走过去，走下螺旋式楼梯。
　　在梁楠门的另一边，楼梯咯吱地响。梁楠坐了起来，听着。她睡醒了。梁楠从梁楠的床上滑下来，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梁楠想梁楠听到她说话，但它是如此微弱，梁楠没能听清她说的话。
　　稍微打开门，梁楠看到她的影子消失在楼梯中，走到大厅去。梁楠跟在她后面。
　　林烨家的熟悉的气味充满了梁楠的感觉器官，梁楠的心却背叛了梁楠，颤振着。梁楠需要离开这个房子。现在。
　　梁楠走进厨房，打开通往后走廊的门。微风横扫过后院那片连接到那些阔叶林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当梁楠转身面向着台阶，梁楠的视野充满大橡树的辉煌。还有，从它的树枝上挂下来的那一个秋千。
　　梁楠的喉咙发紧，一声叹息逃出梁楠的口中。梁楠忍住眼泪，让潮湿的草拂着梁楠的赤裸的脚，走到那棵大树。梁楠的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抬头看着在梁楠头上舞动的树枝，轻风正从它们中间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