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忽然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或许只是几只顽劣的小虫子,趁着绚丽的阳光,轻掠过水面,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南的景致真是一点也没变。”
黑白的小巷里,偶尔传来几声悠扬的笛声,却留不住那些离开的人和事。
“你来过江南?”千溪忍不住问道。
袭夜笑了笑,道:“很奇怪么?诶,你看那些人都往一个地方走,一定是有好玩的,看看去?”
“好。”反正千溪要见苏名也不急在一时,江南的景色与雪城的差别的确很大,说不感兴趣,那是假的。
十局棋,原本只是苏城的一个小画廊,连着静湖的东西两岸,十年前,棋庄苏名在这里摆下十局棋,邀天下爱棋的人前来破这棋局,结果苏名九胜一平,名扬天下,在这之后,每年都有人在十局棋设下十局棋,只是,能超越苏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早听过十局棋,没想到我们来的这么巧啊。”袭夜单手撑着下巴,琢磨着眼前的棋局,头脑中飞过无数种走法,只是每一种到最后都是败局。袭夜突然想起身边的千溪,笑着问道:“千溪,你懂围棋吗?”
千溪没说什么,侧过身去。
袭夜禁不住笑了两声,轻捻一子,正打算落子,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句,“七,十七,十。”
袭夜皱了皱眉,七,正是袭夜这局棋的序号,十七是经度,十是纬度,再一看那人想落子的地方——完全是自寻死路的做法,犹豫半晌,仍是下在了那里。
棋庄的人收了死棋之后,向静湖的另一方望去——楼阁上站着一名女子,轻纱掩面,给人一种神秘感。
“那人应该就是苏名的孙女,苏言。”袭夜淡淡的说道。
正说着,只见苏言轻挑一枚黑棋,用内力向外一震,那黑棋便如离弦箭矢飞向袭夜的七号七盘,“砰!”一声,落在了七盘上。“十七,九。”苏言身边的侍从高喝一声,抄棋的人立马按两人的落子摆了起来。看的人无一不惊叹,先说袭夜的棋,看似死路,却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而苏言不给他留活路,一子落下,断了袭夜的念想。
“十六,八。”又是那个在暗处的人。
“千溪,你知道那人的位置吗?”袭夜问道。
却见千溪摇了摇头,袭夜一惊,连千溪都说找不到,要么,这人武功极高,完全不是千溪能比的,要么,这人极擅隐藏,这样的存在,袭夜疑心只有暮烟雨阁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即使是这样,跟着别人的步子走,实在是不爽。
“十六,六。”侍从高喝。
他袭夜可不会给那暗处的人面子。虽是险招,但他有自信破这局棋。
“七,十六。”
而这时,那暗处的人估计明白了袭夜不是什么听话的执棋者,便不作声了,那边的苏言却是显得有些着急,令人不解。
莫非,苏家小姐和暗处的人认识?袭夜在心里想到。
“十,十五。”
“十七,一。”苏言这是明摆着要输掉这局棋,袭夜顿时也没了兴致,黑着脸,拉千溪走了。
待袭夜和千溪走后,那暗处的人又是一声,“一,九,十一。”
“八,九。”
……
袭夜混在人群里,极其不爽地看完了十局棋,那暗处的人的确是个高手,七绳二平,楼阁上的苏言本应该很伤心才对,却像是在找谁。
“他还是走了,多留一会儿都不肯。”苏言自言自语地说道,神情落寞。
苏言身旁的一位长者,见她这样,颇为心疼,安慰苏言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肯在这陪你下棋算好的了。”
“二叔,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苏言挑眉,嗔怪道,“算了,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我就不信他躲我一辈子。二叔,咱们回庄吧。”
“输这么惨,回家后看老头子怎么教训你。”
“反正有二叔在嘛,天塌下来二叔顶!”苏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