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王将的后人
七分醒
2023-12-04 12:10
“四兽阵！”袭夜的记忆终于闪电般贯通。
他现在处于四兽阵之中，一个他曾经历过的险阵。那一次，他并非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而这一次，他面对的四兽阵比侠客山庄的还要强大。
这阵法正是利用人的内心弱点将其困束。上一次，他的弱点是寒毒，那是自幼至今的痛楚。而这一次，是他的心魔，他想保护自己至爱之人，必须不断超越自我。
尽管袭夜无法独自破阵，但他体内的饕餮是古老四兽阵的缔造者。
他无奈地一笑。
现在，袭夜能做的，就是抓住每一个间歇的机会呼唤饕餮。
“饕餮……”
“你终于又记起我了。”声音懒洋洋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饕餮并非什么善良的神兽，但现在他也没有选择。如果袭夜陨落，他亦无法独存。
饕餮在袭夜体内沉眠了三年，其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无法离开袭夜的身体，但要帮助袭夜逃脱这个强化版的四兽阵，对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整个不死王陵都在震动。
进来的人都被困在四兽阵中，他们在懵然无知中避开了不死王陵的陷阱，却误入了这个更为狡猾的阵法之中。
“你是想让我帮所有人？”饕餮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袭夜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就知道饕餮会感到意外，“他们也是无辜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袭夜在无尽的自我斗争中再次陷入了死亡的循环。
饕餮终于明白了，戚灭凰、红蓝、司音、司舞、林允遥、苏言这些人，尽管身属神殿，但他们与袭夜的关系并非只是单纯的敌对。
“真是麻烦，人类总是这么感情用事。”饕餮的语气里透露出不耐烦。
袭夜却平静地反驳，“你理解错了。”
“那我理解错了什么？”饕餮好奇地反问。
“让他们困死在阵法中并不是我的风格，若要战胜他们，我会选择亲自动手。”袭夜的声音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豪言壮语。不过，到时候我怕你会犹豫不决。”饕餮见多识广，知道世间阴险之人不计其数，但袭夜显然是个例外。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现在，你先休息。等你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袭夜的声音逐渐远去。
“后悔……什么……”袭夜的意识开始模糊，最终沉入黑暗。
不再是两个袭夜相互厮杀的场景，而是一地的倒下的身影，如同死尸一般静静躺着。
红蓝是第一个苏醒的人。
她环视四周，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中央墓穴石门前。石门上的凹槽，正好与他们手中的钥匙相匹配。
其他人也渐渐地醒来了。
显然，在他们困于幻境之时，有人将他们带至此地。回头一望，返回的路已被封堵。
“怎么会这样？”苏言的眼神中满是困惑，他明白这一切必然是有人暗中操作，“究竟是谁做的？”他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充满了不解和怒意。
“我想，除了袭夜，恐怕没人有此本事。”戚灭凰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地指向袭夜，脸上的表情是愤怒交加的复杂。饕餮破阵后留在袭夜身上的那股力量，戚灭凰能感觉得到，就像火焰之于烟雾，清晰而不可隐藏。
袭夜却没有多做辩解。
事实并非如此，但确实与他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他知道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人是幽姬。
他将轮回扇放置在了其原本应归之处，深深地看了戚灭凰一眼，冷静地说道：“若你现在挑起事端，那就是违背我们的协定。根据规则，我有权杀你，而他们恐怕也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
“即便我们成功开启了不死王陵，我们该如何返回？”戚灭凰声音冷冽。
袭夜目光定定地望向一旁空旷之地，缓缓说道：“追寻秘密的人，本就该预料到无法轻易返回。有人将我们困在此地，显然是想确保我们无法后退。”
“我们为什么要后退？”苏言追问。
“我不知道。”袭夜的回答简洁，“现在，把你们的钥匙都放上去。”
别无选择。
水寒剑、玲珑火玉、轮回扇、玉转子、透骨刺、镇魂珠——六把钥匙依次对应，但大门没有任何响应。
“怎么可能？”戚灭凰的面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只有他还不知道，有一把关键的钥匙未现。
所有目光几乎同时投向轻羽。
“盘龙主的血脉……”戚灭凰顿悟，眼神缓缓转向轻羽，“没想到你不仅是北风隐一族的后裔，竟还是盘龙主的血脉。”
“正是。”轻羽轻声确认。
她向冷无心伸出手，“借用一下你的匕首。”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把名为流云的利器上。
冷无心毫不犹豫地递给她匕首。
轻羽轻巧地在自己的掌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涌出，她的掌心紧贴在石门之上。血液如同被召唤，沿着钥匙和石门的缝隙流淌开来。
众人见此，一片喜悦。
轻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就被困惑所取代。她收回了手，却发现血液突然间失去了它的力量，停止了蔓延，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石门之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袭夜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妥，迅速拉过轻羽，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他能感觉到那是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地方。
最后的钥匙需要轻羽的血液，但显然不是一次性的供血就能解决问题。只有轻羽不断地输送自己的血液，石门才会响应。
袭夜脑中闪过轻羽当初修复玲珑火玉时的情形，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早该意识到。
后悔之情在袭夜心中蔓延。他明白了为什么轻羽一开始就知道打开石门需要她的鲜血，为什么幽姬封闭了后路，是为了让他们没有退路。
尽管如此，背叛的感觉如影随形，但这并未让局势有所改变。
“袭夜，你别无选择。”红蓝的声音透着冷漠，目光坚定地盯着袭夜，“石门必须被打开。”
“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但轻羽不行。”袭夜的语气冰冷，他再次变回了那个无情的柳雾，那个愿意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不择手段的柳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