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城这片古老而繁华的街道心脏,坐落着一间外表朴素却颇有名气的糕点铺。店内只有三位忙碌的身影:一位精明能干的老板娘,以及她的两位得力助手。
老板娘制作的糕点,不仅造型精致,更是美味非凡,以至于她的名声迅速在平城这片热闹的土地上传开。如今,店外的队伍已经延伸至远处,每一个来客都渴望品尝那独一无二的美味。
店内,一位容貌清丽,头戴蓝色方巾的女子正忙碌着。她的手腕轻盈,身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脸上偶尔也沾染上几许。她一边熟练地制作着糕点,一边向着后厨大声喊道:“哥,叫小睿子加大火力,否则烤出来的糕点都不成样子。”
说完,她又继续低声嘀咕,语气中透露出无奈却又包含着深厚的关怀:“这孩子,真是的,都不知道叮嘱过多少次了,每次都得我这么提醒。”
被称为“哥哥”的青年男子转身走向后厨,对正在烧火的另一男子说:“小睿,姐姐说了,火势要大一些。”
那名男子抬起头,面庞被火光映照,显得有些黯淡。他冷淡地回答:“我叫拓跋睿。”语气虽然淡漠,但动作却是认真的,他又低下头,继续他的烧火工作。
这三人,正是曾经离开幽州的拓跋睿,李墨云和李墨霆。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多地,最终选择在这片充满活力的平城定居。李墨云曾感叹道:“走过无数城市,终究还是觉得平城最能触动我的心。”于是,他们在这里开了这间小小的糕点店。
李墨霆巧妙地使用药水,将他和同伴们的面貌及身形略作改变,巧妙地避开了丁子峻和拓跋影的耳目。他的手法巧妙细腻,仿佛变戏法一般,让人不禁赞叹其智谋。
李墨霆安排完一切后,步履轻快地走出,立于窗前,手巧地帮着李墨云包裹着诱人的糕点。他们的动作默契而流畅,仿佛一支无声的乐曲在空中演奏。
李墨云面带灿烂的笑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亲和与礼貌。她的眼神温柔而真诚,让每一位顾客都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姑娘,请您收好,这是您的糕点。”李墨云温声细语,递上香气袭人的糕点。
“多谢。”顾客心满意足地接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衣着华贵的少年大声嚷嚷,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显得有些急切,嘴角挂着不耐烦的神情:“终于轮到本公子了,肚子都饿扁了。”
李墨云微微一笑,从糕点堆中挑选了一包,递给他:“这是您的,希望您喜欢。”
少年接过糕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怎的只能买一包?一包糕点对我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眼巴巴地望着糕点,仿佛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李墨云语气坚定却不失温柔:“每位顾客只能购买一包,这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都能品尝到我们的糕点。若您不介意,可以稍作等待,若最终有余下,便可再为您准备。”
少年闻言,露出不悦的神色,头也不回地离开,边走边嘟囔:“你家的糕点若真有剩余,那别的店铺还不得哭死。”
李墨霆和李墨云对视一笑,他们的眼中满是对彼此的信任和默契。他们的糕点店,每日仅售五百包,分为不同等级,严格控制销售量,以保证每一包糕点都是极致的美味。
如果你决心要再买一包糕点,那么你必须再次加入那漫长、缓慢前行的队伍。有的人即使第一次排队,也未必能如愿以偿,更别提第二次排队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就默默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位顾客每天仅能购买一包糕点。
李墨云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三人实在忙不过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邻里间相互扶持的考虑。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奔波,李墨云不想自己的糕点铺成为压倒城西那家糕点店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墨云埋头包裹着糕点,忽然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一队步伐整齐、神色紧张的士兵从繁华的街市急匆匆跑过。
路旁的百姓们迅速自觉地退到了道路两旁,静静等待着队伍的过去。
李墨云目送着士兵们焦急的背影,脱口而出:“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士兵是要去哪里呢?”
“你还不知道吗?”一位鹤发老人低声紧张地说道:“传闻昨日皇上突然留下一道诏书,悄无声息地离宫了。”
“皇上离宫了?”李墨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老者听后,吓得脸色大变,慌忙低声哀求:“姑奶奶,小声点儿,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说。”
李墨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向老人道歉:“对不起,我太震惊了。”
这时,拓跋睿正在屋内奋力同柴火搏斗,却被李墨云的惊呼声打断。他急忙走出来,一把抓住李墨云的肩膀,关切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李墨云感觉到拓跋睿那不经意的力道,轻轻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低声责怪道:“你这是何苦呢,非得让旁人目光集中于我们不可?”她的声音在幽暗的屋内回荡,带着几分不悦。
拓跋睿紧随其后,步入李墨云的内室。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庞显得格外坚决。他听到李墨云的话,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了愤慨:“这拓跋影竟然如此轻率,丁子峻带他离去,却连朝局都未曾顾及。难道就不担心国家会陷入混乱么?”
李墨云轻挑眉毛,神情中透着一丝玩味,望着拓跋睿:“他们已经去了,难道你有何妙计?或者,你是想亲自去收拾残局?”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挑衅。
拓跋睿对着李墨云的目光,神色严肃至极,断然道:“不可久留于此,拓跋影他们都已逃走,我们亦需立即离去。”
李墨云震惊之余,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这是何意?”她原以为拓跋睿在担忧朝政之乱,未想到他更担心的竟是自己的安危。
拓跋影和丁子峻的离去,促使李墨霆、李墨云以及拓跋睿在深夜匆忙逃离了平城。
七日后,苏政和朱笑风依照皇上的旨意,将远在同城的邵王拓跋羽迎回皇宫,使其继承皇位。
皇帝祭天之日,平城内外观望的人潮汹涌如山海。
而在人群中,丁子峻和拓跋影低垂着斗笠,隐于喧嚣之中。丁子峻看着人群,轻声感慨:“原来我们的担忧是多余,苏政和朱笑风二人,竟然能稳定朝局。”
拓跋影却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仿佛心思已经飘向了别处。丁子峻见他不语,便轻轻用肘碰了碰他,但拓跋影依旧无动于衷。
当丁子峻跟随拓跋影的目光望向远处,他的眼中突然绽放出火一般的怒焰。他的拳头紧握,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怒火在胸腔中燃烧:“那两个混账,居然敢踏足平城,竟然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我们近旁!今日,我非得亲手将他们扼杀于此地不可。”
怒气冲冲的丁子峻穿梭于人群,急匆匆地向着目标方向前行。拓跋影紧随其后,两人似两道急流,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
此时,站在人群之中的拓跋睿,忽然感受到一阵森冷的杀意向他们袭来。他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环视四周,同时关注着祭天台上的动静。他心中暗忖:祭天大典,万无一失。
然而,在他定位到那股杀气的源头时,整个人都惊愕地一怔。他猛地抓住李墨云的手,急切地喊道:“快走,大祸临头!”李墨云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中的疑问,便被拓跋睿牵着,穿过一层层挤压的人群,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拓跋睿迅速找到他们的坐骑,一跃而上,猛地夹紧马腹。马儿痛苦地嘶鸣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留下一片扬起的黄色尘土。
丁子峻与拓跋影艰难地挤出人群,却只见黄沙漫天,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黄土飘散,留下的只是失望与怒火。
丁子峻站在原地,气愤地怒吼:“你们最好不要再入我的眼帘,否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声怒吼引起了台上朱笑风的注意。他远远地瞥见拓跋影的身影,激动地紧握着苏政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皇上,那是……皇上。”
苏政淡然回应:“何须这般惊慌,真正的皇上不是正坐镇于此吗?”
朱笑风眼神锐利地注视着远方,指尖微颤地指向拓跋影的渐行渐远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急切地传来:“你瞧,那边不就是皇上的背影吗?”
苏政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在人群中隐约见到了皇上的身姿。他急忙拉长了声音,充满焦急与激动地高呼:“皇上就在那儿,快,快点抓住皇上!”
此言一出,丁子峻和拓跋影猛地回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他们看到朱笑风和苏政正用力地指向他们的方向。拓跋影的面色骤然一沉,眉头紧锁,用带着责怪和怒气的声音对丁子峻吼道:“全是你这莽撞之辈惹的祸!如此胡乱喊叫,如今好了,我们的踪迹已然暴露。”
丁子峻见状,急忙拉住拓跋影的手,脚下如飞,一边奔跑一边焦急地回头望着,嘴里急促地呼喊:“既然被发现,还不快些逃命!你还等着被捉回宫去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