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壁垒森森长门关

第115章壁垒森森长门关
　　这里是云国和陈国的接壤之地。
　　不似云国和齐国之间有绵延不绝的穷山恶水作为天然屏障，也不似云国和大月之间有一条宽绰的九颍河横亘，更不似陈国和大月之间有一条灭绝一切活物的沼泽瘴气带。这里一马平川，沃野千里，无天险可倚仗，无地势可作屏，所以，一道高逾五丈的城墙便成了必然存在的倚仗。
　　城中五十万重兵将整个长门城防守的固若金汤。
　　五十万兵，占了云国近一半的兵马。
　　   长门关就是长门城的西大门。也是云国的西大门。
　　一弯新月挂在中天，月色皎皎，夜空湛湛。
　　这里有着现代没有的清新空气和空旷寂寥。
　　月色下，十丈高的长门关气势恢宏，如一个庞然大物守护着长门城，守护着整个云国的西大门。
　　城墙上三步一岗，阵列森森。士兵个个精神抖擞，挺立如松，刀剑在手，随时可以刀剑出鞘。
　　就在这样严密的岗哨下，两个月白的影子如一缕轻烟飞上长门关顶，未发出一丝声音。月白衣袂上艳华的玫瑰被清澈的月光映得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冷冽。也昭示着两人的身份。
　　他们自然是日夜兼程不休不眠只为争取第一时间到达长门城的大月太子上官烨和齐国长公主齐凰儿。
　　站在关顶远眺，二十里外的陈国白凌城影影绰绰，和长门城几乎一样的铜墙铁壁，壁垒森严。
　　四分天下近百年，两关中间二十里的沃野早成了一片原始森林。浅淡的月光下，参天的树木和丛生的灌木交叠成森森黑影，林中不时传来各种禽兽的唳叫。
　　甚是可怖。
　　据说自打有了两国始，除了二十年前和十年前的两次战争外，再无人踏足这片森林。
　　一条窄的仅容两匹马并排的小道隐没在森林中。这是云国去往陈国的必经之路。云国如意公主和亲陈国，走的便是这条路。
　　两人目力极好，隔着这段可怖森林，甚至将白凌城城门上的三步一哨的森森兵甲也看的清清楚楚。
　　齐凰儿水眸眯得细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若说如意公主丢在这片森林里，也还罢了。但偏偏是丢在了在他陈国壁垒森严的白凌城内。能把人看丢了，陈蒙这个陈国太子也忒本事了点。说这不是阴谋，都没人相信。”
　　   上官烨嘴角扬了扬，浅淡月光下他略带风尘气的容颜不减风华，同样的传音入密，却是比齐凰儿的声音淡漠些：“的确是阴谋不假，但，是谁的阴谋，又是要对付谁，就值得琢磨了。白凌城虽然壁垒森严，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想要弄出点什么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陈蒙虽然不差，但终究是敦厚，比起某人的心狠手辣手段通天来还是差了一些。”
　　   齐凰儿嘴角抿了抿，水眸眯得更细长了些，“走吧，去见见我的太子表哥。怕是已经等急了。”
　　   两人如来时的无声无息一般，去时亦如轻烟袅袅，瞬间飘下长门关，往长门城府衙飞掠而去。
　　长门城府衙建得极似城墙，高门大院，壁垒坚固。
　　这里也是云太子云渊往来长门城暂住的行宫。
　　齐凰儿挑了一眼，龇牙：“看上去似监狱一般，阴气森森的。没想到表哥那样雅致风流的人物暗地里好的竟是这口。”
　　上官烨好笑：“这座府衙建成的时候，云渊他还没出世呢，倘或叫他知道你这般冤枉他，怕是明日这府邸就要夷为平地了。”
　　半晌，齐凰儿：“你是说我表哥是个暴虐的太子么……你不愧是第一公子上官烨，说话都比我毒。”
　　两人站在门外肆无忌惮地谈笑，不见门内有人出来。齐凰儿便清嗓子喊了一声：“开门！”声音不高，却冷冽如霜。
　　蹬蹬蹬蹬匆忙的脚步声传出来。
　　不大会儿，“吱呀”一声，有人打开了大门。
　　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小跑着打院子里迎了出来，匆忙中倒不忘一脸的恭敬，“辅政大人，烨太子，你们来了。下官见过辅政大人，见过烨太子。”
　　齐凰儿略过男子躬下的腰身，挑了一眼来人，“你是长门府尹？”
　　   躬下的身子并未直起，声音听上去便有些沉闷：“属下正是长门府尹赵敬。”
　　   齐凰儿便凉凉笑了一声，“赵大人深夜还衣冠整齐，是专程在等候我们么？”
　　赵敬这才微微直了身子，一记十分官场的笑：“确是太子殿下吩咐下官恭候在府衙，说辅政大人和烨太子最早今夜，最迟明日必到。方才看门的小厮打了个盹，怠慢了大人和烨太子，下官已经将不称职的小厮打了板子，还请大人和烨太子不要怪罪。”
　　他如何处置下人，齐凰儿并不关心，他故意拖延着不来开门，叫她和上官烨深夜立在露下，她也不想计较，上官烨便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赵敬。
　　   “他还能掐会算。”齐凰儿冷笑了一声，“他人呢？”
　　赵敬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昨日就去了白凌城，现在还未回来。殿下走时吩咐下官在府衙恭候两位，请两位安心住在府衙，他最迟明早就会回来。辅政大人，烨太子，请随下官到后堂歇息吧。”
　　云渊不在，并不意外。
　　“带路吧。”齐凰儿淡淡说了一句，挽住了上官烨的胳膊。
　　赵敬侧着身子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嘘寒问暖，极尽妥帖。
　　齐凰儿和上官烨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了几声，都稍稍打量了一下府衙的格局景致。
　　长门关来过几次，长门府衙倒还是第一次来。比起别的府衙，这里显得太过空旷，几乎没有什么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后院里一整片地栽种的全是药草。
　　两人浸淫医术多年，闻其香便知是极珍贵的跌打损伤类的药材。这里是边关重地，驻守着五十万大军，种这些药材也不框外。
　　云渊他本就该是这种物尽其用百密无一疏的人。
　　   一路上只觉察到隐卫的气息，并没有明岗。大约因是深夜，并不见侍婢家丁。
　　一条路直通后堂，连个弯也不用拐。引路的人实属多余，也不过是应一应礼节。
　　赵敬引两人到了中厅，有两名侍女被召进来伺候。桌上备了些宵夜，都是齐凰儿素日爱吃的素食，不必猜也是云渊的吩咐。赵敬笑道：“辅政大人和烨太子一路劳累，先用些宵夜，一会儿下官带两位去西厢房歇息。”主屋自然是云渊占用了，齐凰儿和上官烨倒也没有这么些挑剔，坐下来用过宵夜，稍加洗漱，便随赵敬去了西厢房。在房门口将赵敬屏退，两人推门进了房间。
　　   “真是没意思，你在门外就听出是我的气息来了吧？所以屏退了那个阿谀奉承的赵府尹？”房间的躺椅上，一个娇媚如春花般的男子道。
　　   “你怎么来了？”齐凰儿笑看着躺椅上比女人还娇媚的人，天下间若论妖娆娇媚，这人当属第一，连上官克也不及他五分形态。
　　   “不但我来了，胡不图尹媚晏飞都来了，如今住在醉春楼呢。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大约是在云国过的太逍遥了，所以把我们都忘记了么？”崔梦雪哼道。
　　   齐凰儿还未开口，便听上官烨冷冷的道：“滚出去，我们要睡了。”说着，他一缕掌风拍向崔梦雪。
　　   齐凰儿有心想拦，抬了抬手，又把手隐在袖中，想着今日若是拦了，估计连觉都不用睡了，终是忍住了没出手。
　　   崔梦雪似早有准备，连人带椅往一侧飘出去三尺，掌风擦着他的衣袂而过。“你干什么？”崔梦雪怒道，扬眉瞪着上官烨。
　　   齐凰儿想着天下间敢对上官烨吹胡子瞪眼的人不多，凌墨算一个，崔梦雪也算一个，就这么两个宝都在她的手底下。她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一定是得罪了哪位神灵，弄了这么俩宝贝到她身边气她。
　　   “你们都还好吧？”齐凰儿伸手握住上官烨的手，稍微用了些力，讪讪笑着问道。
　　   “看要和什么人比了。比起蒙太子此时的焦头烂额，我们自然是好的，但比起某个腻在温柔乡忘了今夕何夕的女人，我们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崔梦雪哼道，扫了一眼齐凰儿握着上官烨的手，如花的脸上嘴角微扁。
　　   “崔阁主是不是想变得更糟？”上官烨冷冷的瞥着他，   崔梦雪扁了扁嘴角，哼了一声，但也知道方才他出手是留了余地的，否则以他上官烨的本事，十个他夜受不住他一掌。因此也不多做纠缠，对齐凰儿道：“大家都想你了，恰好有事情在这里耽搁住了，索性就留下来见一见你。你明日来醉春楼吧。”说完，他身形一晃，出了西厢房，府衙的暗隐一丝风声也未察觉。
　　   上官烨扬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关。
　　   齐凰儿娇嗔的看着上官烨，扁嘴道：“你干脆泡醋坛子里别出来了，什么醋你都吃，酸不酸？”
　　   上官烨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揽住，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划过，她的外裳应声而落，只剩一层轻纱里衣，隐隐透出她凝脂般的肌肤。纵然是日日同床共枕，他的呼吸还是滞了滞。
　　感受他气息的变化，齐凰儿忙笑了笑，轻声道：“累死了，快沐浴睡觉吧。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她伸手给上官烨宽衣解带，脱去他外衣，连推带搡将他推到屏风后，一把摁在热气腾腾的沐桶中，自己却去了另一只沐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