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无解之毒断情殇

第142章无解之毒断情殇
　　上官烨笑道：“父皇不喜欢看不看就是了。密林之中，人迹罕至，哪里是什么光天化日？再说我们也并没做什么有伤风化之事，不知廉耻就更谈不上了，我们总没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言下之意是有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齐凰儿不停的抽搐着，想着上官烨你真是没底限了。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传说他是温润风华的男子，这人和温润扯得上半点关系吗？世人的眼睛真是都被蒙蔽了，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犀利无情六亲不认的混蛋。
　　   张老很快拿了酒回来，打断了三人剑拔弩张的谈话。他把酒恭敬地递在齐凰儿手上，躬身一礼，“皇上，太子殿下，凤凰公主，老奴还有一锅汤在煲，老奴去看一下。”
　　   他刚要离去，上官啸出言拦住了他，“张神厨，不必看了，这一桌子的菜很够吃的了，你且坐下，朕被这个不孝子气的都把你忘了。咱们也该叙一叙旧了。”
　　   “呃，好。”张老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又战战兢兢的回到座位上坐着，身子依然是僵硬挺直的。
　　   齐凰儿笑道：“张老，既然是老相识，你也不必如此拘束。反倒令我们不自在了。”齐凰儿此时心境竟不是在怜悯张老的胆怯，相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此说话不客气起来。
　　   张老慌乱地应是，抹了一把冷汗，心里略定了定，反倒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他身躯不再那么僵硬。
　　   齐凰儿又斟满一圈酒，不再劝酒，自顾自和上官烨对饮起来，不管上官啸和张老如何叙旧。
　　但耳朵并没闲着。
　　   “一晃都二十年了。这些年你过的倒是逍遥。”上官啸笑了一声。
　　   张老低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过的逍遥还是不逍遥。
　　齐凰儿心思动了一下。二十年前发生了很多事。她的母后被人设计掳去了陈国，住进了陈国的皇后宫。她的父皇无奈之下逼宫，迫使她皇爷爷退位让出朝野。她也是出生在二十年前。
　　然后就有了她父皇前往陈国夺人，差点引起两国开战。她长大后去查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还发现她大舅舅也是那一年即位，她外公据说是得病死了，但据她掌握的资料她外公死于剑伤，而非死于大病。那一年还有一件事发生，就是大月皇后被人下毒，不治身亡，事后追查，没有找出下毒之人。
　　   莫非张老和这件事有关？齐凰儿心思百转。但她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以上官啸的智谋手段，若真是张老动的手脚，他又岂能查不出？既是查得出，又岂会放任不管？
　　   上官烨很不满的嘟囔了她一句：“你想什么呢？能不能别走神？该你喝酒了。”
　　   齐凰儿无奈的翻白眼，用不用这么幼稚啊？这个人居然和她行起了酒令，还是最低级的掷色子比大小点。他真是不顾及他爹上官啸了。
　　   上官啸脸上红黄绿蓝那叫一个色彩斑斓。但拿他们无法，只能拿眼睛去剜他们。
　　   “我倒是有一事不明，这件事想了二十年也是不得其解。今日恰好遇上你，这二十年的迷雾你该给朕解一解了吧？”上官啸端着酒杯，笑看着张老。
　　   齐凰儿立即支起了耳朵，生怕听不清似的往前凑了凑。上官烨好笑地看着她，“你又不耳背，凑什么凑？”他毫不避讳的道。
　　   齐凰儿气的翻了个白眼。今日的上官烨是吃错了药么？吃的还是火药，逢谁崩谁。
　　   生气的不仅仅有她，还有上官啸。他本就难看的脸几乎气歪了。他儿子的意思是他们在做什么怕人的事么？齐凰儿也很快领悟过来，他是在气他爹。她给了他一个领情的眼神，笑了一下。
　　   张老抿了抿唇，头低得快要触到桌子，“老奴不知皇上有何事不明。”他声音微微颤抖着。
　　   “不知？哼！”上官啸甩了甩衣袖，“你还敢装糊涂？张祥，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云子忌么？还是陈峰？”他气怒，齐凰儿甚至不怀疑他会一掌劈了张老。房间里凝了一股冷气。
　　齐凰儿身上也散发出些微冷意，张老和云子忌陈峰有关联？那么，二十年前的事，极有可能和他关联甚大，她查了十余年，始终找不出二十年前的关键所在，今日似乎上官啸会为她一解迷惑。
　　她沉寂的心竟是有一些雀跃的。
　　   “张老，既然是老相识，有什么事需要遮遮掩掩的？啸皇叔想知道，你就给他解解惑呗。反正都过去了二十年了，就算是天都不知道变了多少回了，你又何必再执着？”齐凰儿漫不经心的插嘴。
　　   张老长叹了一声，看了一眼齐凰儿，那一眼意味深深，不知是何意思。“也罢，反正我是多活了这二十年，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当年我的确是受命于云国老皇上，拦截云宁公主，本来是要将她带到云国的，但中途被陈峰截了去。我自知难对皇上交待，也难对云皇交待，回去只有一死，所以我便隐姓埋名，在云子轩军中做了个不起眼的厨子。事情就是这样子，皇上，老奴自知该死，您动手吧。”他扬起了脸。
　　   齐凰儿猛的抬头看着他，水眸眯起，不等上官啸说什么，先厉声问道：“张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老有些浑浊的眼看着她，叹道：“是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公主您。当年若不是我，您也不至于出生在陈国，和云宁皇后受了那许多苦。若不是老奴一念之差在云宁公主饮食中下了断情殇，令云宁公主忘情，她也不会委身于陈国皇宫。但老奴没想到的是，断情殇的毒只在云宁皇后身上停留了十日，便被公主您完全吸收了去。致使公主未出生便身中剧毒。老奴这些年一直研究断情殇的解药，奈何老奴医术浅薄，一直未能研究得出。公主，老奴万死难辞其咎，请赐老奴一死吧。”他从座上滑了下去，噗通跪在地上。
　　   齐凰儿眉心紧锁，双拳握的死死的，紧抿着唇，半晌，才道：“你死了又有什么用？能换回一个健康的我吗？”她声音冷凝。
　　   上官烨将她的双拳握在手心中，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摩挲着她发白的指节，柔声道：“总会有办法的，世上既然有人研究得出毒药，便能研究出解药。”
　　他低下去的眸光却是深邃难懂的。
　　   齐凰儿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脑子也开始旋转起来。如果说张老受命于云子忌将她母后劫回云国，而上官啸的意思看来是要她母后去大月，那么，两国暗中勾结意欲挑起齐陈两国的战争之说便不成立了。但她父皇当年明明说过是有人阴谋挑起两国战争。这个人又是谁？
　　   事情依然是一团迷雾。难道是她爹错了？还是她爹故意那样说？
　　   一想之下，她倒忘记了自己身中剧毒的事，也没空搭理张老了。
　　   张老在地上跪着，迟迟不见齐凰儿有动作，以为齐凰儿是恨极没回过神来，便抬掌向自己的灵台拍去。上官烨坐着看着他没动。上官啸却一掌打开他的手，怒道：“想死？还没那么容易！”他一掌掀翻了张老和他身后的椅子，椅子瞬间碎掉。
　　   齐凰儿一惊，看了一眼被上官啸掌风扫在地上的张老，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张老惊诧的望着她，“公主，您？”
　　   齐凰儿别过脸，轻哼了一声，“都过去二十年了，你现在死了也无济于事。不研究出解药，你死能瞑目吗？”她声音冷凝，转而对上官啸道：“啸皇叔，你还要杀他吗？我虽放过他，但我不会插手你们的恩怨，你若杀他我是不会管的。”
　　   张老怔怔的，望着齐凰儿冷凝的脸，一双浊目流下两行泪来。
　　   上官啸笑道：“凤凰公主果然大度，连给自己下毒的人都能放过。既然如此，朕又有什么好纠结的？毕竟就算当年能劫持了云宁，也不过是得了一具躯壳，她的心始终在你父皇身上。”他转而对张老道：“前账就此一笔勾销了，从此你不必怕朕再寻你报仇了。”
　　   说着，他一甩衣袖站了起来，对齐凰儿道：“凤凰公主，今日多有叨扰，本来是途径此地一时好奇走了进来，没想到能凑巧遇到你和烨儿，还有老相识，也算不虚此行了。就此告辞了，你和烨儿好自为之吧。”他迈步就往外走。
　　   齐凰儿凤眸眯起，“啸皇叔，可否先留步？”途径此地一时好奇？鬼才相信他的话。
　　   “还有事吗？”他顿住脚步，看着齐凰儿，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仿佛之前的怒火攻心之事都没有发生过。
　　   齐凰儿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啸皇叔，我可否问一下你是打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她问了一句相当有哲理的话，连自己都差点被自己雷到，她深怕上官啸会回答那句“自来处来，往去处去”的话，忙又道：“还是换个问题吧，啸皇叔可凑巧遇见过我表哥云渊太子？”
　　她问的直截了当。
　　   上官啸哼笑了一声，“凤凰公主，世上怎会有那么多的凑巧？又凑巧被朕一人撞上？”
　　齐凰儿本欲说那些被杀的被施了蛊术的云国人，但无凭无据，说出来只会给上官啸反握住短处，张了张嘴，话又生生吞了回去。“既然没见过，那就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啸皇叔这就要告辞了么？那祝你一路顺风。”齐凰儿挥了挥手，又坐回到椅子上，眉心紧锁，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