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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欧阳驰徐府遭殃,陆尚行登门拜访(下)

缘栖于木 木偶戏 2025-01-07 10:00
第肆、欧阳驰徐府遭殃,陆尚行登门拜访(下)
  “爹,您找我有事?”徐子娇进了父亲所在的厅中,游蛇帮帮主徐秦风正端坐在正座上饮茶。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怕你今天玩疯了,耽误明天的事。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啊?”徐秦风的声音沉稳而温柔。
  “爹,女儿今天去东边逛了逛,您猜我看到了什么?”徐子娇说着拿起一碗茶,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
  “看到什么有趣的了么?”
  “自然,”徐子娇扑进徐秦风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说道:“那是相当有趣,那个叫陈洛虞的小狐狸,正在那边替帮派招人手呢,一副媚样,哪知道去看的人多,却一个都没有招到,真是白白卖了半天的色相,您说好笑不好笑?”
  只听徐子娇的父亲,游蛇帮帮主徐秦风叹了一声,说道:“现在盛世昌平,世人大多读书出仕,或从商买卖,哪有人白白舍得一条性命到武林中来?别说他们,我们招人也不容易,若是长此以往,帮派必没落了不可。”
  徐子娇心思根本不在帮派兴亡上,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瞧不起她那副明明不干不净地诱惑男人,却又装出贞洁贤淑的样子,我若是男人,一定让她丑态尽出。我真看不出她有什么好,哪里好看了,那些臭男人的眼睛都瞎了么?”
  徐秦风咳了一声,笑着说:“别忘了,你爹也是男人啊。”
  “爹是好男人,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徐子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撅起了嘴。
  “这又是哪个王八蛋惹我的小心肝了啊,真是不知好歹。”徐秦风也恶狠狠地说道,随即更换成那种深沉而温柔的声音道:“宝贝女儿因为什么生气啊,跟爹爹说,爹爹帮你出气。”
  徐子娇正要将满腹的苦水再倾倒一遍,刚在大门口的那个老头快步走进厅来,说道:“老爷,陆家米铺陆掌柜来找您,此刻正在大堂客厅中呢。”
  徐秦风心中一惊,心想:“这陆尚行听说曾是个落榜书生,虽然生意逐渐做大,仍改不了那份傲气,西岸这些名门望族,他谁家的门都没进过,如今不知吹了个什么风,竟来拜见我。”也不敢怠慢,随着管家快步向大堂走去。徐子娇见父亲若有所思,心中好奇,就跟了过去。
  徐秦风刚进门,陆尚行便从座椅上起身,很恭敬地作了个揖。徐秦风心想:“这么恭敬,果然是件大事。”哈哈一笑,说道:“陆掌柜不必客气,早就听说陆掌柜儒雅风流,却一直没机会一睹风采,如今有幸得见,才知传闻不假。”
  陆尚行说道:“鄙人生性木讷,加上生意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到府上拜见,真是惭愧惭愧。”
  “陆掌柜说的什么见外话,我们西岸吃米,可都离不开您的米铺,您虽无官无职,‘不在其位,却谋其政’,忙也是应该的。请坐。”
  二人坐下又寒暄了半天,初次见面,能闲扯的话题确实很多,一旁的徐子娇早等得不耐烦了。
  “这个掌柜书生气真是浓,有事便说事,才合我们武林人的胃口,如此婆婆妈妈,一天就知道耽误工夫。”她边想边打量他,正好与陆尚行四目相对。
  “斗胆相问,这位小姐是帮主爱女么?”陆尚行调转了话题。
  “正是本小姐,掌柜今天来,难道只是来看望我的?”徐子娇憋了半天气,听他问到自己,抢在父亲之前答道。
  “娇儿,不得无礼。”徐秦风呵斥自己的女儿,又忙对陆尚行赔不是,“小女从小娇惯坏了的,陆兄不要见怪。”
  “大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我正是为小姐的事来的。”听陆尚行这么说,徐子娇一愣,心想,我这是第一次见你,你找我会有什么事。
  “哦,此话怎讲?”徐秦风问道。
  “不瞒您说,今天我店里的几个伙计喝多了,酒后失言,惹了令千金,其中一个账房被贵小姐带走了。我的这个账房年纪尚小,也是我疏于管教,才如此冒犯。原应该借贵帮好好教训他一次,但念他十三岁开始便跟着我做生意,父母早亡,行事如此鲁莽,更多的是我的责任,于是陆某特来府上请罪,望帮主和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就放了他吧。”陆尚行回到住处不久,就从飞奔来的姓冯的伙计那听说了全部事情,于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直奔徐府来求情。
  陆尚行言辞恳切,又言明了自己与欧阳驰的特殊关系,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徐秦风如不放人,也未免太过瞧不起这位陆掌柜,加上小孩吵嘴,终究是小事,而陆家米铺,又是西岸上既势大又难啃的一块骨头,顺水送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徐秦风毫不迟疑,说道:“您那位账房正在我府上,这事我刚听说,就把我女儿批了一顿。小孩儿打架拌嘴,稀松平常,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何必还拽回家里来,就像我们大人也要做什么似的。您不来,我也要把他放了,但他既然是陆兄手下的得力助手,又年轻有为,我反倒不能让他就这么跟着您回去,您二位至少也要留在我们府上吃了晚饭再走,我们徐家好的没有,一些粗茶淡饭,不知能不能合陆兄的胃口。”
  “徐帮主说哪里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尚行明白徐秦风是想趁机和自己攀上关系,但本来是有求于人,场面被动也就无话可说了,而且欧阳驰被带回徐府来肯定受了不少折磨,全身上下定然不雅,若是直接接出来,于两人面上也都不好看,用晚饭缓一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爹,这……”徐子娇万想不到事情瞬间发展成这样,眉头皱了起来。
  “娇儿,听话,爹和你陆叔叔一见如故,要多聊一聊,你去找那位小兄弟把误会澄清了,带他在府中玩耍玩耍,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徐秦风满面春风。
  欧阳驰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斜躺在徐府的马厩外,身旁木栅栏里都是一个个脾气倔强的高头大马,哼哼唧唧的,不停拍打尾巴,扰得人心烦,此外,不远处遍布着成片的马粪,那倔强的气味,让他不停作呕。他常听兄弟们传说骑马时有多么尊贵威武,然而对于他们这种穷人,也只有稍微幻想一下而已了,没想到第一次与马近距离接触,就是这个样子。现如今回想起当时对骑马的美妙想象,便觉愧对自己。
  欧阳驰浑身伤痛不说,这种别扭的姿势更是无形中加重了他的痛苦,他费了半天劲,才终于翻滚成仰面朝天的姿势。
  他终于寻得了这半天来最为静谧的时光,这内心的安静没有持续很久,一个念头使他呼吸急促了起来:那书生公子和陈洛虞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很熟吗?看这个样子,这公子哥势必是喜欢陈洛虞的,那陈小姐又是如何想的呢?虽然欧阳驰知道陈洛虞究竟怎样和自己没半文钱的关系,然而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翻来覆去,竭力不去想什么,但马的一声轻叹,或是风掠过树梢的声音,都再度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幽鸣,内心的煎熬比环境的恶劣更让他难以入睡。
  夏日的午后有股倦懒的气息,他逐渐来了困意,在他的意识将要涣散掉时,朦胧中看到了一个蓝衣女子的身影,“是陈小姐么?”欧阳驰想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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