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粉以佳梦篇（九）

第3章粉以佳梦篇（九）
　　“真的？”杨琳清连忙道。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惊诧之举，然后尴尬一笑。其实刚才她还以为他在说她呢，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道菜的含义在此，实在是冤枉他了。由于这几日睡眠不好，她的两只眼睛早已快成熊猫眼了，而这次。。。。倒是可以破涕而笑了。
　　对于她的乍惊，慕容恒泽只是从容一笑，随手将盖子掀开，先为她盛了一碗。她闻了闻，感觉正如他所说的一样，的确很鲜美。于是喝了一口，“嗯，不错！这汤的味道很特别呀！”
　　“真的？我也来一碗。”慕容遐自舀了一碗。
　　“咦？这是什么？。。。。还有肉啊！”她诧异道。
　　“哎呀，忘了！忘了告诉你，厨子说加点老鼠肉更滋补！”
　　她噗嗤一声，嘴里的汤喷了一桌。“什么。。。。咳咳！”赶紧干呕了几声，最后面红耳赤道，“慕容恒泽，你。。。。咳咳。。。哼！”气冲冲地离开了客栈。
　　“琳清。。。”慕容遐悻悻地庆幸自己没有喝汤的同时，赶紧追上。
　　“别。。。咳咳。。。别跟着我。。。你们慕容家没一个好人。”
　　他立即无语，停下脚步。
　　而此刻，慕容恒泽优哉游哉，凭栏眺望，望着人群中那个不停咳嗽的女子身影，眸光如星，薄薄的嘴唇不屑地挽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自然而然，这场饭宴就在这个“破涕而笑”中，不欢而散。
　　。。。。。。。。。。。。。。。
　　此时，战场上两军对垒，擂鼓阵阵，凛冽的寒风卷起一圈又一圈的沙石旋涡，轻飏，弥漫。。。。。司徒公杨素身披铠甲，骑着棕红的战马，右手举着一把游龙宝剑。“胜负大计，在此一举。”浑厚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紧接着士兵们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立刻战场上刀戎相见，两个阵营相互厮杀，顿时温热的鲜血泼洒在沙场间，留下满地的疮痍。经过一次血腥的残杀，终于捕获并州总管汉王杨谅，以此来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绞杀。
　　而这时，杨素已经精疲力尽地躺在帐篷的横卧上。由于这一段时间，战场太过激烈，白日指挥作战方法，夜晚还有想着应对计策。再加上年龄已经年迈，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父亲大人，汉王杨谅押到。”身穿铠甲的杨玄感把活捉的汉王杨谅押到主帅的帐篷中。
　　杨素芒光精现，肃然站起身来，神色庄严肃穆不再是疲劳，而是精神奕奕。脸上还有一丝得意的神情。“汉王，别来无恙吧！”
　　“哼，阶下之囚，谈何别恙！道是司徒公很是威风呀！”狼狈的杨凉不屑一顾。
　　“哈哈。。。汉王过奖了，这都是承蒙皇上的恩赐。”杨素双手作揖。
　　杨谅咬牙切齿道。“杨。。。广，你这个不知老牛舐犊的东西，忘恩负义的畜生。。。。”
　　“汉王呀！皇上好得也是你的皇兄，这样说实在是大不敬。”杨素无奈摇摇头。
　　“哼，他？他不配。自古成王败寇，我杨谅死不足惜。道是杨素你。。。纵使现在你位高权重，终有一天你也跟本王一样，落得个声名狼藉。”杨凉很不屑地望着杨素，要不是他当初倒戈相向，投其杨广门下，自己的大哥——太子杨勇，也不会落得个死不瞑目。自己更不会一败涂地。
　　杨素忿然挥手。“押下去，等候皇上发落。”
　　“是。”士兵们立即把捆绑的杨凉带下去。
　　杨凉哈哈大笑，“杨素呀杨素，被我说中了吧！你害怕了吧！这叫做报应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拖下去。”杨素被激起一肚子的怒火。
　　士兵们好不容易把杨凉拖了下去。
　　杨玄感赶紧抚上欲要眩晕的杨素，“爹。。。”
　　“感儿呀，爹累了，爹也许真的累了。”杨素慢慢坐在横卧上，逐渐闭上眼。
　　也许，他累得不是战场间的尔虞我诈，而是政治间的谁主沉浮。因为，朝堂间的惊涛骇浪，已经让他沉浮了大半生的时间，他或许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惊涛骇浪再等待着他。
　　或许他有时真的很累，但还是不能停下。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有些并不是他能放弃的，家族、利益，整个杨氏家族的利益，让他在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上，只能摸索前进。。。。
　　至于当初，之所以选择杨广，因为那时他们整个杨氏家族都支持晋王杨广，尤其是他的宦官弟弟杨约和杨岳，所以他这个杨氏的族长只能与晋王结交。
　　“马上吩咐下去，修养几日，启程回京。”疲倦的声音渐渐道出。
　　“是。”杨玄感随手作揖。他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父亲，也会这样的劳累。因为从小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就是一个神话，而且还是一个不朽的神话。
　　所以只要有父亲在，他可以继续安心地享受这一切的荣耀。而今日的父亲，看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疲惫不堪，这让他不禁难过与沉思。
　　。。。。。。。。。。。。。。
　　半月后，彩衣高高兴兴地跑进屋中，“小姐，老爷和大公子回来了。”
　　“真的？”还在闺房梳洗的杨琳清听说杨素和杨玄感凯旋而归，就迫不及待地从房间飞奔出去。
　　没想到刚到后堂门口，就见屋内众人毕恭毕敬地跪着。过了一会，一位公公面色沉重，从屋内离开。这时，她才慢慢地走到杨玄感的身旁，“大哥。。。。”
　　他微微一笑，如同阳光般温暖，汩汩流淌。
　　“大哥，这是。。。。”
　　“没什么，只是大哥又不能在家陪琳清玩了。”无奈的脸上掠过丝丝阴霾。
　　这让她有些疑惑，以前都是打仗回来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再做其他，为何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其解。“大哥你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啊！琳清有点舍不得你。”嘴角微翘，拽着他的衣袖。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琳清，大哥这是办正事。。。。。要是想大哥了，就写信给我。”心里虽是不舍，但必须这样做。
　　自从杨素讨并州总管汉王杨谅胜利之后，皇上便命人从高丽快马加鞭传来口谕。特封司徒公杨素为尚书令，并命他与宇文恺监督东都洛阳行宫的建造行程。而汉王杨凉，皇上念及兄弟之情，将其幽禁。
　　杨琳清虽然闷闷不乐，但依旧欣然接受。“好吧！那大哥是去哪？”
　　“东都洛阳。”
　　“东都洛阳？！。。。。。怎么不见七哥呢？”杨琳清环视一周，没见杨积善的身影。
　　“积善呀，爹让他去黎阳押粮，可能要呆很长时间。”
　　这让她更加郁闷，在这个府中，就大哥和七哥对自己最好了，现在他们都要离开了。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奉了皇命，但还是有点失望和落寞。“哦。。。大哥要保重。”
　　“琳清，好好照顾自己！”他意味深长地盯望着她，似乎有很多话，但不知说什么，只能掩埋心中。
　　“大哥。。。我。。。。”
　　见她眉间有一丝惆怅，他不解道，“怎么啦？。。。。。琳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
　　“我。。。。”她本想说她和慕容恒泽的事情，但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怎么开口呀，而且她不想他知道后就疏离自己，因为她不想孤单地生活，微微一笑，“没有。大哥放心，琳清一定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大哥回来。”
　　“好。”杨玄感点点头。原本沉重的心再看到她的笑容之后，一扫全无，变得舒畅几分，自然几分。或许，人生的美好就在彼此的一朝一夕间，一旦错过，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