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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在 半盏清茶 2025-01-08 13:08

第20.初夜
  终于摆脱了那些烦人的应酬,鋆俟脚步轻轻的走在回廊上,再转过一个弯,夕湄堂就在眼前。
  站在门口,鋆俟止不住心里的激动,伸出去推门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入洞房,竟然会紧张成这样?”自嘲的笑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夕湄堂。
  屋里竟是一片漆黑,只在床脚亮着一盏夜灯。桉荀静静的坐在床边,如水的月光顺着窗棂泄到桉荀身上,如同仙女的羽衣,飘渺绮丽。
  鋆俟倚着门框痴痴的看着桉荀,如此安静的场景只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此时却触手可及。他慢慢走近桉荀,柔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我更喜欢月光。”桉荀幽幽的回答。
  鋆俟心里一阵波动,默默坐在桉荀身旁,伸手轻抚着桉荀松绾着的发髻,发髻散开,如丝的长发顺着鋆俟的手无声滑落。鋆俟心里又一阵波动,手指轻拢着桉荀垂在脸侧的发丝,情不自禁的吻上了桉荀的脸颊。
  桉荀没有动,鋆俟在她耳边斯磨着问:“害怕吗?”
  桉荀微微摇了摇头。
  
  栖木园里,桐卓焦急的扶着寞途的头,轻声喊道:“寞途,醒醒!醒醒!”。寞途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嘴里断断续续的只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桉荀,对不起!”
  查庆匆忙跑进屋,后面跟着医生,紧接着桉芮沉着脸走了进来,指着查庆问:“说!这是怎么回事?”
  查庆哭丧着脸把刚才发生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桉芮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都是无耻之徒,卑鄙!!”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大哥?”桐卓问。
  “当然。不过不能实话实说。”桉芮渐渐恢复了常态,摸着手上已变得淡淡的伤痕,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去跟寞达说。哼,炎上煜晖,既然你想玩儿,小爷我就陪你,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寞途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喧闹的祀女大婚过去了,八荒族的族亲显贵们都准备离开额木尔城。大哥早上来找过他,想让他先回伯力城住一段时间,寞途答应了,他现在十分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舔舐自己心里的伤口。
  查庆正里里外外,忙前忙后指挥着侍从们收拾东西,一边整理着寞途一件件的礼服,一边有一搭无一搭说着闲话:“太吓人了。整整说了一宿的胡话,发了两天的高烧,脸白得像张纸,要不是有二世子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都说了什么?”
  “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好像是什么‘对不起对不起’的。”查庆说着摇了摇头。
  “是啊,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寞途想着,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好了!”查庆合上最后一只箱子说,“世子*,我们走吧。”
  寞途跟着大哥出了筑山别院,回头遥望了一眼呼晚池的方向,一言不发的坐进汽车里。车队顺着坤丰山的盘山路环绕而下。
  桉荀坐在夕湄堂门口的回廊上出神。桐卓走过来,说道:“他走了。”
  桉荀没有说话,依旧望着远处。
  “再去见他一面吧。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了。”
  桉荀的眉毛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旋即又回复平滑。
  “桉荀,不要恨他,其实他也很难。”
  “难?”桉荀终于开了口,“难什么?我看他倒是十分享受那个身份。”
  “桉荀!”桐卓有些恼怒,“你为什么对别人、对自己都这么苛责?!外界已经给了你太多的禁锢,你为什么还要自己为难自己?!”
  桉荀冷冷的看着桐卓,桐卓不甘示弱的也看着她。11年过去了,桐卓不再是那个不敢和她对视的懵懂少年,他浑身射出犀利的光,深深的插入桉荀心中。桉荀的眼里渐渐燃起一团看不见的火,猛然站起,沿着回廊向远处跑去。
  桉荀飞奔在坤丰山的林间,沿着密密匝匝的灌木丛疾驰而下,桐卓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她身后。莫不说体力肯定已不如23岁的桉荀,身手更是差了好几个档次。此时桉荀用尽全力在奔跑,家传的本事都用了出来,几个轻巧的腾跃后,车队已在脚下。
  查庆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寞途。寞途靠在车窗上,垂着眼帘似乎睡着般。查庆转头看向窗外,此时的坤丰山山花烂漫,满眼都是花团锦簇。忽然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花簇间闪现,查庆仔细看才发现是三少主,他下意识的大喊一声:“停车!”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寞途抬起头,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前后的车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司机们正用通话器交换着讯息。查庆指了指窗外说:“三少主……”。
  桉荀看到车队停下,气喘嘘嘘的停在陡峭的山坡上。车窗慢慢降下,寞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后面,湛蓝色的眼睛正怔怔的看着她,桉荀手扶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也看着他。一分一秒就像山泉般静静流过,四目交汇间传递了太多的感情,有欣喜,有悲伤,有询问,有乞求。桉荀脸上竟浮上来多日不见的一丝笑意,探寻着脚下的路正往山下走,忽然车窗内的寞途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桉荀怔住了。
  寞途看着桉荀,轻轻说道:“开车。”
  “什么?”查庆没听清。
  “开车!”寞途狂吼道。
  司机立马将车开动,车子缓缓驶走。
  寞途最后看了一眼山坡上的女人,转过头靠在椅背上。抑制多日的泪水再也不能阻止,像决堤般顺着面颊奔涌而下,嘴里轻轻呢喃道:“对不起,桉荀……”。
  *世子:只有族长的儿子才可被称为世子,寞途此时的官称应为神子。查庆此处称呼寞途为世子是因为寞途小时候身边的保姆、随侍都这样称呼,一拨拨的叫下来,大家都习惯而成,没有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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