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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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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清茶
2025-01-08 13:13
第38.秘密
鋆俟一动不动的看着桉荀,不知为什么,他隐约觉得后面他要听到的话也许就会改变他以后的人生路。
桉荀看着地上耀目的太极图案,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八荒族自上古时期就存在,几千年来延续到现在,族人众多、生生不息,却很少有人知道八荒族存在的真实目的。你是九道王,你该知道吧?”
鋆俟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一切他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信过。
桉荀看着鋆俟的表情,竟笑了一下说:“你原来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该信了吧?”
“嗯。”
“我也是看到圣地之景后才信的。12岁那年,父亲选我做为候补祀女,第一次带我来圣地。他告诉我,八荒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管理世间的魂,让他们都能按照一定的法则轮回转世,防止他们祸乱活人的世界。当时我似懂非懂,觉得父亲说的有点像神怪小说里阴司的作用。谁知父亲听到后,竟然肯定的告诉我,其实就是。世人都以为真有冥王、阴司、地狱存在,却不知其实是我们在管。这人间的主宰只有人,只有人才能管人。每个人死后,都要接受审判,没错的就去轮回转世,过他的另一辈子,有错的就要接受惩罚,受过折磨后再去转世。还有些永远都不能轮回转世,一直都在这受折磨。”桉荀说着,声音却异常平静。
“就好像是地狱。”鋆俟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哎,还好,就是住宿条件差点,应该还管饭吧?”鋆俟笑着问桉荀。
“一年一顿。”桉荀也笑着说,“每年中元祭,神子祀女打开这里的大门,放出这些关押的阴魂,让他们可以接受人们供奉的食物,回去与亲人团聚。中元祭结束后,再将他们关回来。谁都不想再回来,所以就会想尽办法留下,他们会借住活人的身体,继续留在世间。”
“有点像鬼上身。”
“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中元祭期间整个额木尔城都会有让人不能使用法技的结界,其实那些结界是为了压制活人身上的元心,让这些阴魂找不到,以为大家都是阴魂。元心被压制,法元不能用,法技也就无法催动。”
“那为什么神子祀女可以用,你们就不怕暴露元心吗?”
“我们有寒晶剑,寒晶剑的材质与咱们脚下这个太极图的材质一样。是世世代代神子祀女死后的尸身血肉幻化成的,为了就是镇守此地关押的阴魂。阴魂们害怕这个材质,感觉到我们身上寒晶剑的气息,都会有多远躲多远。而我们在中元祭期间使用的是祭祀法技,是通过寒晶剑催动的。祭司布下的结界也属于祭祀法技,限制不了同属性的祭祀法技,但是我们的家族法技也用不了。”
“喔。”鋆俟似乎明白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什么在这却可以使用法技?刚才我就用了。”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桉荀有些不耐烦,随即又指指脚下的太极图,“在它的周围,包括前面的大殿,差不多整个神庙的范围,任何结界都不起作用。”
“神庙里也没有结界?那怎么保证在神庙参加中元祭的人的安全?”
“如同结界不起作用一样,阴魂们在它周围也什么都做不了。”说完又指指脚下的太极图。
“明白了,受益匪浅啊!!”鋆俟点着头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桉荀,却欲言又止。
桉荀看着他的神情,淡淡的说:“还想问什么都问吧。”
“为什么是神子祀女来管这些?”
“果然还是问到这了。”桉荀心里想着,面上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平静的说:“八荒族八个家族按天地人阴阳来分,苍穹家至阳为父;九州家至阴为母;天啸家长阳为长子,合称为八荒族上三族。共同知晓圣地秘密,掌管圣地。至于实际的掌管,为使阴阳平衡,也为保证八荒族各族之间的安稳平定,逐由天啸家出神子,九州家出祀女,共同管理,只为了不能有任何一家可以直接控制圣地。”
“哦~~说白了,我就是一名誉董事长。”
“不是!”桉荀干脆的说道。
“什么意思?”鋆俟听到了桉荀的话里有话,收起笑脸,敛神静听。
“八荒族同尊九道王为大族长,不是随便定的,是因为苍穹家的确有很多我们所不及所无法抵抗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条是说九道王拥有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大军,是不是?”桉荀静静的看着鋆俟,鋆俟不置可否。那些都是苍穹家的隐秘,鋆俟接任九道王之位时立过重誓,如果泄露,死后就无法轮回转世。当时他还暗自偷笑,觉得立这么个誓真是一点意义没有。可当实实在在看过圣地景象,看过那些在受折磨的阴魂们,鋆俟才知道为什么要立那个誓言。因为早就知道他有一天会看到,而看到的,没有几个能不畏惧。可是,那又怎样?难道真有?
桉荀等了下,看到鋆俟没有反应。轻轻笑着走到太极图中间,仿佛已洞悉鋆俟内心般说:“真有,就是你脚下的亿万阴魂,阴极一面的听我的,阳极一面的归寞途。我们可以驱使他们做任何事,任何我想做的事,但是必须得先找一个主人。”说完抽出寒晶剑,一下插在太极图白色一面的黑点上。啥时间,白光四起,整个圣地在震动,地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同侧的四个八卦符号个个如燃火般泛着红光,浓烈的血腥味从四周飘散而来。
看到此刻,鋆俟终于知道桉荀要做什么了。他静静的站在太极图中间,一言不发的看着桉荀,眼中是不可名状的坚毅。
桉荀伸出左手,用手指轻轻按在寒晶剑锋利的刀刃上,几滴血顺着刀身慢慢流到太极图上。霎时,一切又重归平静,吼叫声消失了,只剩下低低的抽泣。
桉荀神态自如的拔出寒晶剑,走到鋆俟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奉上寒晶剑,轻声说道:“八荒族祀女九州桉荀愿尊苍穹鋆俟为九道王,任九道王之命。”
一句话,却让鋆俟心内百味陈杂。这是历任九道王继任后,神子祀女表示效忠的仪式。鋆俟开始并不在意,觉得这种仪式只有九道王神子祀女参加,外人又看不到,再说只是个仪式,到时候到底会不会效忠谁又能保证?就算真效忠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就多两个人而已,又不能左右九州家和天啸家。此时看到圣地的景象,知道圣地的秘密后,才明白为什么八荒族人对神子祀女如此畏惧。即位后家中的祭司几次劝鋆俟赶紧举行这个仪式,鋆俟都因为觉得无所谓所以也没有上心,再加上要处理的各方关系又太多太复杂,鋆俟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后来九州清泫主动提出联姻,原本以为大婚时可以顺便举行这个仪式,却因为桉荀和寞途的关系,似乎又变成遥不可及。本来他都已经放弃奢望,没想到,桉荀却给了他这个肯定。
鋆俟拿起桉荀双手捧着的寒晶剑,轻轻在她眉间点了一下,桉荀没有动,拉起鋆俟的右手,将左手手指上仍残留的鲜血涂在鋆俟手心里,鲜血瞬间渗到皮肤里消失不见了。鋆俟把剑还给桉荀,桉荀随手一挥,一道白光,寒晶剑消失。桉荀站起身看着鋆俟,问:“什么感觉?”
鋆俟没有说话,只盯着桉荀看,好久才低低的说道:“谢谢你,桉荀。”
恍若隔世,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在她耳边低沉呢喃,说出过这句话,那璀璨的眸子纯净清澈,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哀痛,嘴里却是伤人的谎言。
桉荀低下眼眸复又抬起,笑容虽只有一丝却也是笑,只轻轻摇着头,说:“我们走吧。”
转身,离去,又站住,笑容不见了。
寞途正站在一根柱子旁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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