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失散

第十一章?失散
　　“走反了？”坦克摸着后脑勺不确定的说道。不可能反了，我们一直靠着石壁左边，一直走到尽头，居然看见我们来时的场景和物资？不对！来去都是左边？如果说我们走反了，那石壁应该在我们右边才对！我们的前面怎么凭空出现理应远远在我们后面的物资呢？不可能是小宝他们拿过来的？如果他们拿过来，那路上怎么没有看见他们？如果我们走反了，我们肯定会碰面，但是没有碰面；如果没有走反，那面前这一堆东西怎么解释？我们既没有走反，又发现来时的情景！难道石壁是活的？来时，左边是血红的石壁，右边是黑暗空虚；走到尽头了，血红石壁依然在左边，右边还是黑暗虚空。这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怪就怪在尽头处，出现了我们来时的情景！我脑子里一片混沌！这种情况只能在照镜子的时候才能出现，但是谁也不能走到镜子里面的场景去吧？
　　周建国沉默不语的看着这对东西，沉默了，我们怎么叫唤都不动。我们围着背包，围了一圈，像是在默哀一样。乏困，饥饿，口渴不断地敲击我们本来就很脆弱的神经了。我本来以为经历过上次那种事，能让自己变得处变不惊，看来我高估了自己。看着我沮丧的样子，坦克过来给了我一点了根烟，给老周一个，摸出一根自己也点上。伍建军伸手想讨根烟，坦克把烟盒给了他，他看了一眼就把烟盒紧紧捏在手心恨恨的扔在地上，伸手把老周掉在嘴里的烟抽走。坦克冷笑一声自顾自点上火。
　　“回去找他们吧！”良久，周建国抬头看着我们，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们背上物资包里剩余的水跟食物默默地走着，走得忘了时间，做着机械的走步运动。走到头的时候，还是那个场景??????
　　如果你直线走路，看见一堆一样东西反反复复出现在面前，第一感觉就是怀疑：鬼打墙！这是在民间流传很久的故事，也有的人声称真的遇见过。而据说破解的方法就是在原地撒尿，然后就能走出去了。我把这个说给坚信马列主义思想的一干人听，刚说完就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我们闻声望去，不知道坦克什么时候已经解开裤带，憋红了脸地使劲往外尿，长时间运动，水都变成汗了，坦克尿尿像得了前列腺一样。一会见他打了个冷战，大屁股抖了抖，回头说道：“这回应该能找到他们了！”“封建迷信管用吗？”伍建军撇撇嘴。“那你背个马列试试呗？”坦克挑衅的斜着眼看着伍建军吼道，狠狠抽了一口烟，还低声加了个‘操’。
　　“不知道小宝他们怎么样了？”周建国低头挠着头皮，使劲得感觉都要把脑花挠出来了。情绪会传染，这种无助的感觉就像潮水一样蔓延，有种绝望的情绪正向我们伸出情深的双手：来吧！孩子，死亡不痛苦！恍惚间看见伍建军举起了自己的手枪，正在慢慢的靠向自己的太阳穴！看着他的食指缓缓地向扳机压下去，我想起来阻止，却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使劲张嘴，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班副！至于吗？”坦克大吼猛的暴起一把夺下伍建军的手枪，接着看见坦克压着伍建军，两人大口的喘气。同时我也像一下就挣脱了束缚，大口的吸着空气，刚就像做了一场大梦醒过来，我奇怪的发现我的手已经把腰间的木柄手榴弹盖子打开，正拉着弦！我看着周建国，他正低头看自己的右手，他手正拨开枪套，已经握住了手枪！
　　“坦克！怎么回事？”周建国心有余悸的问道。“我他妈咋知道你们咋回事？我刚迷迷糊糊的，突然腿一下就抽筋了，一下把老子疼醒了，结果就看见我们的班副拿手枪对着他自己的脑瓜！”坦克骂骂咧咧说道。周建国沉默了一会，大声说：“不好，快找小宝他们，这是洞里肯定有能干扰我们心智鬼！”老周在这里时间长，沙漠里各种怪异的事，基本上都能知道个大概！我们一听，大吃一惊，那小宝跟大小王岂不是很危险？
　　“咋找？”坦克问道，“要不喊几声？”坦克的话刚落音，伍建军就扯着喉咙喊了起来：“宝宝！你们在哪啊？”伍建军的声音空灵极了，偌大的洞穴里面没有一点回音。“搜索！往右边搜！有可能走到哪里面去了！”我们转身就摸着左边前行，右边那片虚空里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大。如果小宝他们没有出去，那就是在靠着血红色石壁这边了。周建国写了一张便条用小石头压在原地，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进入黑暗中寻找他们去了！我们排开了，用绳子绑在腰上，防止走散。每人间隔不到十米就扎进了不知名的巨大虚空。
　　安静！对这里的环境唯一表达语言就是安静！“同志们，太安静了，吱个声吧！”伍建军说道。“吱！”坦克没好气的回音。“好了，每五分钟，咱们每人说句话！”周建国怕坦克又跟伍建军顶牛，下令说道。我们四个人的手电照亮了前面一大片，地面出奇的平坦，我们慢慢走着照着四周，血河的红色随着我们慢慢往黑暗深入变得淡了，不久身边就完全进入了黑暗，手电照着地上，地上像起了一层雾一样，踩上去轻飘飘的。
　　“大炮，老周，你们看！小星星！”安静中坦克突然兴奋来了这么一句。我以45°角抬头，印入眼眶的景象把我惊呆了！那是一副夜空的景象，上面星光点点，还在闪烁，看起来离着我们很远！“我们出来了？”伍建军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周建国。周建国正抬头在盯着上面，我也看着亮晶晶的小星星，怎么突然就出来了？小宝他们呢？他们出来了吗？我正想着出神，突然坦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凑过来，小声说道：“不对啊，怎么除了星星，整片天空都是一个黑色啊？夜晚也不是这样的。”
　　“坦克，照明弹！”周建国说道。接着坦克拔出枪朝天扣动扳机，又赶紧捂着眼睛，怕出现之前那种撞到洞顶情况，所以他没有直直朝天开枪。一道流星斜着冲上‘天空’。上面的景象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只见上面百来米的上面长满了我们在外面看见的那种黑色的植物，根部扎根在上面，叶子在疯狂的往下生长，不知道上面长了多高，每颗植物的芯长着一颗钻石一样的光泽的东西，在黑暗里面自动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光芒，就像我们在夜空看见的星星。“嗯，这植物有问题！”伍建军用手摸着嘴，一副看透事情的样子对我们说道。三人集体扭头看着伍建军，眼神里带着‘你都知道了？’的神情。照明弹的光慢慢暗下去，上面又重新没入黑暗，再次星光点点。
　　这时候我手上的手电突然闪了几下就灭了，我以为没定了，也没有在意。为了节约电源，老周要我们四个人只开两只手电，由周建国跟坦克拿着。怕在突然再走失，我们都把绳子系在了腰间，四个人横着走间距不超过五米，我在最左边，右手边是坦克，再过去是伍建军跟周建国。这个黑暗就像我们在墨汁里面潜行，凭着亮光，我能看清楚我们四个人。随着我们不断的往里走，那黑的暗色越来越浓，我皮肤裸露的地方感觉就像一阵一阵的微风游过，就像两个对面走过来的人，擦肩而过之后互相感到一阵风！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我现在五米的位置看坦克的手电光就像看着一只萤火虫，周建国那只更是看不清了。再一会那点小光也消失了！
　　我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人生来似乎就对黑暗有畏惧的心理，何况这里黑得这么彻底。轻轻试着喊了一声：“坦克！坦克？老周！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照这个距离就算是小声呼喊也能听见，但就是没有他们回答的声音。我想起我们的腰间的绳子，拉一下他们应该就有回音了。我双手小心的往腰间的绳子摸过去，这时候我才发现腰上的绳子压根没有连着我旁边的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软绵绵的搭在地上，被我拖在了身后！我心里这时候的恐惧又增加了！这黑漆漆的地方，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人在黑暗里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一些自己听过或者看过的恐怖事情，而且意识还会把这些恐怖气氛渲染得更加浓烈！
　　坦克什么把绳子解开了？要是走散了怎么办？想到这，我的恐惧全部转化成怒气，人到了恐惧极点的时候，会变成愤怒！这是有依据的，因为现在就正在我身上发生！迅速的把绳子往身边收回，到头的时候，手上突然感觉粘糊糊，我随手往衣服上抹了一下，接着把着绳子，这时候我才发现绳子上面全是粘糊糊的液体，绳子的断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很不光滑！我没来由的一个冷战，感到全身的汗毛孔都在流冷汗。机械的把头转过去，看着不远处那微弱的光消失的地方，我旁边的坦克居然没有发现吗？
　　什么东西咬断的？在悄无声息之中！即使我们有人出事，其他同伴也不会发觉，危险！我悄悄的向最后亮光处摸过去，在未知环境的情况下，有个在身边安全感总是满满的。我走了几步，五米的位置几步就能到。可是那亮光像是在躲着我一样，还是跟刚才没有走动的距离一样！我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心跳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的猛烈。我拿出手电，把功率调到最大，要是什么动物被亮光这么一照，必须暴盲！
　　我对着那亮光处，咬着牙猛的按下开关，没有亮光，操！刚才就没电了，把这茬给忘了！心里正在骂娘的时候，我的左边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着一个重物狠狠把我扑倒在地。我的左边没人啊？被暗算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右手拿着瞎掉的手电正想给他来一下，却听见耳边传来周建国的声音：“大炮，是我！别动，这地方有鬼！”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了，有鬼也不怕！也真是奇怪，我怎么走到右边来了？“刚才怎么回，唔???”我小声问道。却被周建国捂住了嘴，他敲了两下石头，接着不远处传来两声敲石头的声音。带着我匍匐前进，不一会，我摸到两坨温热的肉。我轻轻摇了摇块头大那坨，见没有反应，又使劲掐了一把。“大炮！你干嘛？轻点！两弹一星废了怎么办？”坦克呲牙吸气小声说道。啊！原来我不小心接触到裆中央了。
　　“咋回事？”我问道。“唉！”周建国接着把所有经过说了一遍，他书读得少，说起来含含糊糊的，不过整个经过我都了解了：就在我们系着绳子走了一会，发现手电光自己灭了，所有备用的都用不了，他想用绳子把我们拉过来，却发现绳子上面有轻微的抖动，于是快速的把坦克伍建军两人拉了过来，却发现我跟坦克不见了！这时候坦克也发现跟我连着的那根绳子不知道在什么已经断了。周建国叫伍建军原地待命，捡起两块石头敲击，作为讯号。只身出来找我跟坦克！坦克很快找到了，没想到我已经跑到最右边了，他在左边黑暗里摸着找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听到沉重的呼吸跟心跳才找到我的。
　　“什么东西咬断的？”我小声问道。“坦克看见了，”周建国转过头去叫道：“坦克！你说说！”坦克摆着一副少有的正经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就跟满月的狗崽子差不多大小。灰灰的，皮上全是疙瘩，跟他妈的癞蛤蟆似的！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你看，现在都没消！”坦克用手比划着并伸出手让我感受一下。“还有他娘的更恐怖的，你知道那玩意长啥德行不？那嘴别提有多恶心了，正常动物的嘴都是横着的吧？那玩意的嘴居然是竖着的，一张嘴整个脑瓜子都分成两半！满口都是倒刺一样的牙，哈喇子拉丝跟麦芽糖似的。唉妈呀，别提了！疙瘩又起来了！”坦克说得唾沫横飞，淋了我一脸。
　　“小心点！不知道会不会咬人？”周建国小声说道。刚说完就听见伍建军‘嗯啊’一声。接着周建国惊呼起来：“伍建军哪去了？”周建国刚放松了一会就发现我们伟大的班副也跟着玩失踪了！“刚才不是在这的吗？”坦克说道。刚才就听坦克在说了，乌漆麻黑的他睡着了随便往哪一滚，就得摸半天。再说就他那神经也没那么粗，不挨着我们就敢睡觉？连离我们远一点都不敢！
　　“伍建军！”周建国冷不丁的爆喊了一声。“班长，冷静！”我跟坦克站起来摸到他的嘴。“冷静个屁啊！”周建国带着哭腔说道。老周怎么会这样啊？以前看他都是硬汉呐！就剩咱三了，这时候不能再丢人了！呃，不能再失散了。我们坐着摸着空空的物资包，里面仅有一点水跟食物，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我们抱团走了一会周建国示意我们别动，这时候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纸片的摩擦声，脚步伴着沉重的呼吸！上面有东西！我不由得想到我们在‘你丫’古城地下见到之前手脚关节反过去，浑身绿色那种蛛人！要是被那种东西抓住，我宁愿先给自己来一枪！
　　我跟坦克见识过那东西的厉害，缩着脖子等待它们攻。好一会没有动静，却听见了空虚了模模糊糊传来细碎的话语，像有人在耳边细语一样。伍建军回来了？这声音不像！坦克说的那种怪物？我拿起枪，拉了枪栓，准备摸黑给它来一梭子。准备了好一会没有动静。
　　“坦克，照明弹！”周建国刚说出口坦克的枪就响了，光芒照射出来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咕嘟的咽了一大口唾沫。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贴着坦克说的那种癞蛤蟆似的怪物，在使劲啃咬上面那奇怪的黑色之物。难道它们是素食主义者？它们竖着的嘴张开，一口就啃掉一片植物。坦克看着恶心端起枪来就扫射，瞬间一个弹匣就泼出去了，放倒一大片，枪声大作，把它们吓得一无影无踪了。这时候我看见被扫翻的怪物居然没有掉下来，反而全部贴着那洞顶上！再看它们身体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知道那东西的样子虽然恶心，但是是素食主义者，我们就不害怕了。可是刚才绳子断裂难道不是那群东西咬的？或许没见过绳子，把绳子当做是好吃给咬了？
　　就在照明弹熄灭前的余光里！洞顶似乎有个人形一样的东西慢慢从洞顶石壁慢慢站起来！莫非真的这里也有那种蛛人？“老周！洞顶有情况！”我赶紧把我看到的说道。‘嘘’，老周做了噤声的语气，并小声说道：“别说话，仔细听！”侧耳倾听，不知道那个方位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着小声的说话声。这一听不要紧，这声音耳熟的要命，而且传来的方向就在我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