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念头首次划过心头,他几乎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局势迫切,未容他深思,对手的攻击再次如猛浪般汹涌而至,他不得不再度聚力于《洪荒大法》,竭尽全力以抵御这凶猛一击。
随着又一轮激烈的碰撞声,他的反击之力明显不敌之前,每次手掌落在锋利的兵器上,都透出一股无力感,二人的攻势如洪水猛兽,几乎无法遏制。“嘭”的一声重击,经过数百回合的近身肉搏,他感到体力和灵力逐步被榨干,这般下去,他的生命似乎悬于一线。
“看那小子,喘息如牛了,正是下手之时!”青衣长袍的老怪物咄咄逼人地宣布,另一位跟着说道:“没错,再来一击,就能将他送赴黄泉,这小子竟能与我们魔心妖域的两大护法战至此,其功法当真非同小可,越发让人觊觎了。”
“魔心妖域”?这名词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但生存的本能告诉他,是时候逃之夭夭了。随即发动“破万象”,却是个幌子,不待分辨对手是否中计,他已转身,以生平之最速度向相反方向飞掠而去。若非是体力已然透支,或许他还能逃得更远。
二护法见猎物企图逃脱,怒不可遏,“该死的,给我追!”怎能容许猎物逃出法眼,二人纷纷施展法力,紧追不舍。
他心中苦笑,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虽然《洪荒大法》威力无穷,但仅仅修炼了皮毛。如何能敌得过那两位年深月久的高手?看来必须尽快突破,达到法诀的下一层次。要不是侥幸他们二人先前战斗已耗尽太多体力,加之他拼死逃命,恐怕现在已是被追上的份。
三人就这样,保持着一段距离,穿越虚空而行。他不知前路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是本能地不断向前疾飞。时间在追逐中流逝,他们逐渐觉察到他的速度开始减慢,最后越来越缓,几乎要从天际坠落。
“可恶,怎会在这紧要关头力竭?”他心中哀叹,二追兵的不耐烦如狂风骤雨,一掌掌劲风背后袭来,命运似乎即将降临,他无助地从空中坠落,如断线风筝般直线下坠,接触地面的瞬间似乎已在眼前。
心中的不甘让他在濒临绝望之际竟生出荒诞的思绪:难道我就要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然而,在他似乎即将与大地殊死一吻之际,一股诡异的力量出现了。或许大地不忍他就此陨落,毁其清雅,又或许是命运的转机正在到来。
那两位护法毫不手软,一次次的攻击都足以令他灰飞烟灭。
他们见他如石坠大海,心生复杂:“让他摔死,实在是太轻易了。” 二老怪物在得意与惋惜间摇摆,难以揣摩他们的心思。
“嗯?这不合常理,按照自己的推算,这样的高度早该命丧黄泉。”他疑惑不解,难道自己已亡,以魂魄之躯徜徉于风中?但又觉得不对,若真已死,那两位为何不来夺取自己的功法,或是驱散自己的灵魂?他坚信,自己尚未离世。
看着他在空中演绎着一幕幕表情,激起了二护法的怒火。
不明白他为何还悬于半空,二护法怒吼一声:“无礼小子,竟敢轻视于我们,接死吧!”一式“天魔斩”携带着死亡的呼啸直逼而来。
他这时才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逼近,抬头只见一道漆黑的刀气如裂天之势砍来,“啊,这是什么!”心知无处可逃,他竟然放弃抵抗,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裁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的金光自他身下爆发,形成一张巨大的金色之网,覆盖在他头顶。当那恐怖的刀气触及金网的刹那,宛如冰雪遇火,被金网完全吞噬,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面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天魔斩”被轻易挫败,黑护法怒不可遏,怒吼着施展出更为狂暴的招式:“天魔乱舞”。顿时,黑色刀气如暴雨倾盆,几十道凌厉无比的气劲齐齐劈向他。
旁观的白护法也不甘示弱,催动“万魔银光刃”,剑气转化为无数璀璨的白光,如银河倾泻,无情地射向他。他们显然决意要将这个屡次抵挡他们联手攻击的敌人彻底湮灭。
就在他疑惑为何上一刻自己毫发无损的同时,剑光刀气已近在咫尺,生死之间,他竟莫名其妙地思考为何自己“又”要面对死亡,这个“又”字意味着什么呢?
然而,与此同时,那道熟悉的金光再度射出,像是命中注定的庇护,稳稳地罩在了他的周身。这一次,他睁大了眼睛,目睹那金色防护罩坚如磐石,毫不费力地挡下了一切攻势,竟然无懈可击。这不仅令两位护法大为震惊,自己强大的技能竟然未能触及这个弥留之际挣扎的人分毫,这若是传出去,必将成为妖界的笑柄,他们如何能够承受这般羞辱?
然而,当他们看到他那同样震惊的神情时,不由得生出了困惑:这个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会不会有高人隐匿在旁,暗中相助?”两位护法顿时心生退意,决定迅速撤离,毕竟明哲保身。但当那可口的猎物就这样溜走,他们心中的不甘心促使他们隐于附近,窥探究竟是谁出手相救。
他自己则在惊愕于自己的逆境转机时,感觉到自己已经安然无恙地站在了大地之上,不知是哪位隐世高人施以援手。那一刻的行动太过迅疾而强大,让他无法捉摸,但他确信那力量强悍至极。不久后,一阵强大的气压如天威降临,迫使隐匿不远的黑白护法不得不退后百余里,方能畅快呼吸,这股气压的霸道之态,实在是让人敬畏。
而黑白护法退得这般之远,已无法窥见他的行迹。他们心中焦急,又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