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丫鬟听完书香的话,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奴婢对待小姐绝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墨婉点了点头:“忠心就好,不过希望以后你们还能记得自己今天说过的话。”说完以后,墨婉对书香说道:“香姨,我这暂时不需要人服侍,虽说我们很快就要搬离这里了,但你还是带她们去熟悉一下我们府中的环境,免得到时迷了路。对了,先去管家那里那几件新衣服给她们,等到下个月做衣服的时候,再让她们自己去选几套中意的。” “嗯,我晓得了。玳瑁、紫苏、白芷,你们跟我来。” 三个丫鬟欣喜若狂,她们在家里的时候,穿的都是上面姐姐穿不下的衣服,新衣服恐怕只有新年才能见到了,有些时候甚至新年也得不到一件新衣服。现在自己刚到府上就能得了,而且听小姐的话,下个月,她们还能去选做两套自己喜欢的衣服。三个丫鬟此刻是无比感激墨婉把自己留下来。“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好了,你们跟着香姨去吧。” 等书香带着三个丫鬟走了,墨婉拿出母亲给的账本,这些账本一个正常的账房先生看完都需要不眠不休两三天的时间,但是因为明天庄子上的管家就要来汇报今年的收成,所以墨婉必须要在明天中午前看完。 墨婉翻开账本开始背上面记录的历年收成以及上面记载的年总收入。这一看就看到了晚膳的时间,墨婉索性叫丫鬟把晚膳端到自己房间来,抓紧利用时间看。林如媞从丫鬟那里了解到墨婉一天一直在看账本,片刻都没有休息,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心疼,不过墨婉的外婆当年也是这么教导林如媞的。 第二天,各个庄子的管事陆续赶到了墨府。 林如媞询问墨婉:“婉婉,你准备好了吗?” 墨婉没有直接回答林如媞的问题,反倒问林如媞借人:“母亲,我能和您借一些人吗?” 林如媞疑惑,在这个时候墨婉要问自己借些什么人:“哦,要借什么人啊?” 墨婉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母亲,我想借厨房采买米油盐的厨娘,还有府上负责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管事。” 林如媞叫来年管家:“好,这些人母亲借你了。年管家,去要的那些人来。” 很快,年管家就带着墨婉要的人过来了。“参见夫人小姐。” “婉儿,人也过来了,你吩咐吧。” 墨婉招手让厨娘和管事过来,轻声在她们耳边吩咐了一番。 墨婉声音很小,林如媞没有听见墨婉对着厨娘和管事说了什么,疑惑地问墨婉:“婉儿,你嘱咐他们什么,连娘都听不得吗?” “母亲,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林如媞也没有继续追问:“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时,年管家进来禀报:“夫人,小姐,这所有庄子的管家都来了,在大厅候着。” 林如媞看着墨婉:“婉儿,我们该出去了。” 墨婉笑着拉着母亲的手:“好的,母亲。” 墨婉和林如媞来到大厅,在上方位子上坐定,丫鬟立即奉上热茶。 本来正坐在凳子上的管事们见到林如媞和墨婉,纷纷站起来:“参见夫人,参见小姐。” 林如媞首先说道:“诸位管事赶到这里也辛苦了,还是都坐下休息会儿。” 管事谢过林如媞后,这才坐下。 “今天,我不管事儿,各位庄上的管事就当我不存在,有什么要汇报的都尽管跟我女儿婉儿讲。”说完,林如媞就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安静地喝起茶来,一副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的架势。 下面的管事听完林如媞的话,也都知道发生什么事。看小姐已到嫁人的年纪,夫人这是要教小姐管理府中庶务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些快要成精了的管事面上还是一副尊敬的模样。 墨婉首先叫墨管家出来,墨管家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账本交上去。丫鬟接过账本交给墨婉,墨婉接过账本开始翻阅。墨管家原本是墨府的家奴,后来有了功劳,入了墨谦的眼,墨谦就去了墨管事一家的奴籍,还让墨管事一家去管理一个农庄。虽说这是远离了墨家主人,但其实,墨管家在庄子里更加自在。毕竟庄子里最大的管事就是他了。 墨婉关上装本,开口问道:“墨管家,今年的棉花收成好像有些低啊?” 墨管家一脸歉意地看着墨婉:“小姐,真的对不起,不过今年天气不是很好,棉花成熟的时候正好碰上下大雨,棉花的质量变差了,收成也变得不好。” 墨婉小时候还在府中见过墨管事,知道墨管事一向老实,而且对墨府绝对忠心,自己也曾听母亲夸奖过墨管事,说墨管事管理庄子的这几年,庄子的收成变好了。所以,他应该不会贪墨钱财。况且自己也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一直下雨。 思索一番,墨婉对墨管事说道:“墨管事,你也不用过于愧疚,这老天爷要怎么样,谁都控制不了,棉花收成不好不能怪你,你先坐下休息吧。” 墨管事听墨婉丝毫不怪罪自己,真的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的坐下了。 林如媞虽然没有插手,但是将事情都看在眼里,心中觉得墨婉的处理还算不错,墨管事的确是可相信的,如果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来责罚人,这样就会失去人心。管理庶务,懂得掌控人心也是很重要的一条。虽是这么说,但墨婉的做法还说不上让林如媞惊喜。 而下面的管事见墨婉这般轻易放过了收成极差的墨管事,而且夫人也没有说一句话,本来还有些担心夫人会出手的心就更加安定下来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庄子的收成可是比墨管事的庄子好多了。想必夫人也不会责怪自己,而墨婉,这些管事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处理完墨管事的庄子,紧接着,墨婉叫胡管事出来,胡管事的庄子是专门牧羊的。胡管事也把自己的账本交了上去,不过从他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墨婉将胡管事的表情收入眼底,翻开胡管事交上来的账本查看。过了一会儿,墨婉把账本放在桌上。“胡管事,为什么今年庄子上的收入比去年少这么多?” 听到墨婉问话,胡管事立马哭丧着脸说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不知怎么的,今年大家都换吃牛肉和鸡肉了,羊肉的市场不景气,价格一降再降,所以收入变得差起来。” 胡管事站在下面,心中不禁得意起来:自己这么一说,连夫人都找不出什么错,更何况小姐这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说她知道珠宝首饰的价格还有可能,怎么可能会知道羊肉现在的市场价格。 墨婉听完胡管事的话,不动声色,然后叫来采买食材的厨娘出来:“厨娘,你跟胡管事说说,今年羊肉的市场价格是怎么样的?” 厨娘得了墨婉的命令,像背书似得将今年羊肉价格的变化当众背了出来。越听厨娘背的羊肉价格,胡管事的脸色就越差,感情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大小姐。 等到厨娘背完了,墨婉明知故问:“咦,我怎么听得厨娘的说法和胡管事的不同啊,在我听来,今年的羊肉价格好像不仅没降反倒有升啊?” 胡管家辩解道:“小姐,可能是厨娘记错了,小人庄子里的下人们回来是跟小人说羊肉跌价的。”说完,胡管家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对,厨娘每日负责采买府上的食材,是不可能记错的,难道,难道是庄子里的人在骗我?”紧接着,胡管家又装出一副既伤心又生气的样子:“好啊,那些人竟敢私自贪墨卖羊肉的钱财,还敢骗我。小姐夫人,请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庄子里的人。” 墨婉知道这都是胡管家装出来骗自己的,但是墨婉不想去拆穿他,只是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也怪不得胡管家,只是希望胡管家回去要好好管教那些吃力排外的狗奴才,然后在把缺的钱给补上。” 胡管家听到墨婉说“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脸色就有些变化,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即便如此,胡管家还硬要装出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不过,最令胡管事心痛的是,自己回去还要掏出银子来贴补这账本上的空隙,而且这厨娘分明是自己也贪了钱财,把羊肉的价格提升了些,倒害得自己不仅要将贪得银子拿出来,还要倒贴。胡管家心里是将厨娘恨得牙痒痒的,但是面上丝毫不显。 其实,胡管家不知道,不是厨娘中饱私囊,将羊肉的价格提升,而是墨婉嘱咐的。墨婉选择饶过胡管家这一回,但是并不代表胡管家就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