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优柔寡断不是罪

第025优柔寡断不是罪
　　我的愿望，如果不依靠自己的力量达成，就没有意义了。
　　傲世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好像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心，伊梦洛的心却为之一颤，思绪莫名地回到了那天早上……
　　“我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后的暗之妖精吧？物以稀为贵，这样也不错，你说呢？”
　　“哦，对了，幻之妖精现在也很少见了啊？呵，我们两个还真般配。”
　　“喂，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开个玩笑。不要喜欢我。”
　　下意识地抬头，对上傲世零探究的视线，伊梦洛欲言而止，本想打探的问题出口却成了：“我困了……”
　　傲世零了然地点了下头：“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他说着，漫不经心地走出了房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瞪了司空渊一眼，“照顾好她。”说完，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伊梦洛和司空渊两人。
　　见伊梦洛松了口气，司空渊眯了下异色的眼眸，试探着开口：“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伊梦洛怔了一下，随即送了他一个完美的微笑：“不愧是会长，观察得真仔细。”
　　司空渊看着她唇边那抹微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切……你对我的态度，跟对傲世零的差太多了吧？”
　　“欸？有吗？哪里？”伊梦洛看着司空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假……司空渊唇角一抽，移开视线。
　　见他这样，伊梦洛忽然收敛了笑，恢复了认真的神情：“你说得没错，我刚才的确想起了一些事。”说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久之前，他对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我在想，那些话会不会跟他的愿望有关呢？嗯……应该是没有吧？”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向司空渊，“对了，关于他的过去，你知道些什么吗？他真的毁灭了自己的家族？”
　　“不知道。”司空渊回答得很干脆，“我只知道——绝如寂言是奉司空月之命，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之一，如果你好奇，可以去问问他。”
　　“哦，谢谢。”伊梦洛说着，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翻到司空渊身上，抖开了床头柜上的外套。
　　“现在就去？”司空渊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伊梦洛点头。
　　“好吧。”司空渊耸了下肩，刚准备变回毛球跟她一起去，却见她忽然一个不稳从床上栽倒在地。
　　“喂！”司空渊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跃到伊梦洛身边，把她抱回了床上。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轻轻地喘息着，额上逐渐形成细密的汗渍。
　　“又怎么了？”司空渊忍不住皱眉。
　　“魔……杖……”伊梦洛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虚弱地开口，“让管家……把我的魔杖……拿过来。”
　　司空渊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在逼他暴露身份？要知道，想杀他的人可远远不只靛水灵一个。事实上，那天晚上，仅凭靛水灵一人，是不可能伤他分毫的。
　　换句话说，他现在暴露身份等于召人来打。可是，看着伊梦洛痛苦的样子……
　　“切，谁让你是我的主人呢？”司空渊不满地打开房门，“砰”的一声变成毛球，迅速窜了出去。
　　本想去找傲世零帮忙——让他去找管家要魔杖，总比自己去要好吧？可是，一想到他离开前的那句“照顾好她”……司空渊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念头，调整方向，冲向了司空月的房间。
　　路上，偶然遇到托着水果拼盘经过的绝如寂言，司空渊那双异色的眼眸一亮。
　　迅速变回人形，抢过水果拼盘放在地上，抓住绝如寂言的手腕把他拖走——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被司空渊一路拖到走廊的尽头，绝如寂言脸上的讶异渐渐被玩味取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哟！你这是打算跟我一起私奔么？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司空渊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伊梦洛让我问管家要回她的魔杖，我不方便露面，你能帮个忙么？”
　　绝如寂言闻言，不满地抬手，揪住司空渊一只毛绒绒的耳朵：“竟敢直呼我家公主殿下的名字，活得不耐烦了嗯？”
　　司空渊的脸上瞬间降下无数黑线：“好吧，我错了……主人让我问管家要回她的魔杖，你……”
　　“不行不行。”绝如寂言打断他，摇了摇自己的食指，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一点诚意也没有，太不专业了！至少要说‘啊！我最最尊敬的主人！’这样才对吧？”
　　什么鬼？话说，这是现在应该注意的点么？
　　忍着一口怒气，司空渊双手抓住绝如寂言的肩，把他狠狠推到墙上：“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伊梦……主人她昏迷了！或许魔杖能救醒她！还不快帮忙去找？你明知道我不能暴露身……”
　　“不早说！”绝如寂言再次打断他，一把推开他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对他施以“专业”的教导，“以后要一直称呼公主殿下为主人，听到没有？否则，我一定会替公主殿下消灭你！”
　　司空渊懒得理他，目送着他离开后，刚打算变回毛球回到伊梦洛身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身后？怎么可能？身后除了墙壁就只有……司空渊疑惑地转身，只见墙上那扇窗户的玻璃已被几道的水柱贯穿，沿着不规则的纹路碎裂开来。
　　粉碎的玻璃后，是一双没有光泽的冰蓝色眼眸。
　　“司空渊，你竟然没死？”
　　司空渊猛地向后跃出一步，下一秒，蓝色长发的少女撞开碎玻璃落到他的身前，冰冷的眼眸间充满了杀意。
　　靛水灵？她竟然越狱了？
　　“切，空之妖精王的封印果真弱爆了。”司空渊把身后的尾巴甩到身前，恰到好处地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若我猜得不错，指使你来杀我和花见沫的，是你父王吧？”
　　“是又如何？”靛水灵面无表情地挥手，无数道透明的水刃向司空渊劈去。
　　司空渊邪笑了一声，抬手撑起一道风之屏障，把她的攻击全部反弹了回去：“看样子，你已经是穷途末路，这个时候，人的智商通常会变低呢——你杀了我的消息，你的父王应该早就收到了，就算你能再杀我一次，也带不回什么更好的消息。垂死挣扎哦？真可怜。”
　　“闭嘴！”靛水灵说着，脸上的冰冷瞬间被愤怒取代，看得出正因为走投无路而焦躁着，“你个杂种！有什么资格说我？”
　　杂种……司空渊的眼眸一暗，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更明显了：“女人，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像傲世零那样心软吧？呵……你错了，敢对我发起攻击的人，除非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都去死吧！”
　　爪刃划破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利落的弧。凌厉的风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靛水灵的脖子。
　　靛水灵连忙放出水盾抵挡，却被这道可怕的风刃连人带盾撞上了身后的墙壁，碎裂的墙纸零零碎碎地落下，靛水灵狼狈地趴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却被走过来的司空渊一脚踩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啊！”
　　“很痛。哦？”司空渊用力碾压着脚下的手腕，异色的眼眸间充满了兴奋。他一边享受着折磨人的快感一边说，“怎么样？被你口中的杂种踩在脚下的感觉不错吧？”
　　一阵又一阵的痛楚从手腕处传来，靛水灵艰难地侧头向司空渊看去，眼中比起畏惧，更多的是愤怒：“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哈！”司空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几声，“手下留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父王会那么讨厌你了。”
　　靛水灵的瞳孔猛地一缩。
　　“既然要与我为敌，就拿出点决心来啊！优柔寡断，活该任务失败！杀死花见沫可比杀死我简单得多，可你犹豫了，因为你下不了手。”司空渊说着，蹲下身，伸手抬起靛水灵的下巴，“靛水灵啊靛水灵，你的父王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么？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果断，甚至不择手段！尤其是杀人。而你，根本不适合这条路！”
　　靛水灵咬牙：“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把你折磨到死，仅此而已。”司空渊邪笑着说，语气十分悠然，仿佛出口的话不过是一句问候。
　　“你不怕挑起水之妖精和空之妖精的战争？”
　　“与我何干？”
　　靛水灵抿了下唇，赌上最后一丝希望说：“你忘了你的主人是空之妖精的公主？”
　　此话一出，司空渊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面无表情地起身，松开了自己的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靛水灵揉着自己剧痛的手腕从地上坐起，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疑惑地皱了下眉。
　　主人要是死了，使魔也会死。
　　司空渊，你到底是在担心自己的命？还是……
　　绝如寂言找管家拿到魔杖后，直冲进伊梦洛的房间：“公主殿下！我来救您了！”
　　伊梦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从他手里接过魔杖后，她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谢谢。”
　　她想起来了——这根魔杖才不是什么母亲的遗物，而是她很久以前自己打造出来的。它能够吸收魔力，纯粹是因为她的魔力太过强大了，肉体根本无法承受。换句话说，是她对这根魔杖施加了吸收魔力的魔法，用于转移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魔力。
　　下了床，伊梦洛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司空渊的身影，忍不住问：“寂言，小白呢？”
　　“啊？什么小白？”绝如寂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糟了！水果拼盘！”
　　“水果拼盘？”伊梦洛重复了一遍，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非常抱歉啊公主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绝如寂言说着，不等伊梦洛回应，一个闪身冲出了房间，“水果拼盘！等我啊！女王陛下！”
　　什么跟什么……
　　等伊梦洛想起要问他傲世零的事时，早已不见了绝如寂言的身影。
　　嘛，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问吧……这样想着，伊梦洛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说，司空渊这个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