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往事如烟（小蝶篇）

第38章往事如烟（小蝶篇）
 刘雨柔见身前的那个吓人的东西没有了，她脑袋里一阵晕眩，跌倒在地，这一刻她好想晕过去，但是事与愿违她却很清醒，唯独那份恐惧在她的心头缭绕，挥散不去。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周身黑血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尉迟于清眼中白光灼灼，合并的双手指挥着白光前进的路线。冤魂左躲右闪始终躲避不开，失去了环儿人皮的庇护，白天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周身泛起黑色的雾霾，魂魄有些涣散。鬼魂惧阳。
　　     汝嫣煜桦淡薄的妖眸也泛起了丝丝趣味，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鬼魂。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周边传来轻微的咀嚼声，声音极小，但他却听的清清楚楚。汝嫣煜桦侧头，浓密的睫毛轻轻煽动，旁边那位手里捧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的精致女子是……
　　     “段长情？”
　　     段长情看了他一眼，丝毫不在意。反正她经常爬树偷看的，倒是这个汝嫣煜桦盗用她的创意。她指了指下面的场景，再把白皙如玉的手中放到水润的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叫他安静些继续观战。汝嫣煜桦愣愣的看着她水润的唇，点了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鬼魂显然也知道她这个样子就算不会被尉迟于清打死也会被太阳弄的消散。眼眶中的墨色更盛，同样泛着黑色血液的已经不能说是脸的脸开始扭曲。她突然转向，不再躲着那团白光，她直直的向目瞪口呆的刘雨柔飞去，那白光打中她的同时一定也会打到刘雨柔的。即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报仇。
报仇……
刘雨柔看着那双盯着她的黑色眼眶，那里面滚动的黑色液体另她阵阵恶心，她想要后退，但是脚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动不了半分。尉迟于清见此，手一偏，那团白光打在一旁的树上，变成一缕白烟。
　　     尉迟于清收手，但他却并不急，深邃的眸子看着那鬼魂。鬼魂的白骨森森的手向刘雨柔的脖子伸出，指尖的指甲变的很长，虽然在阳光之下却依旧让人觉得寒冷无比。指甲带着凌厉的风，像是要把刘雨柔搅碎。
“救……救命啊……”刘雨柔的声音异常微弱，喉咙里咕哝咕哝的响。谁来救救她……殿下，殿下快来救救她……刘雨柔不知道的是，她一心所向的殿下正在树上和某小女子大眼瞪小眼。
“奴婢的糖葫芦都被殿下吃完了！”都吃完了还看着我做什么？段长情瞪着汝嫣煜桦，她吃糖葫芦的时候，汝嫣煜桦就盯着她，她还以为汝嫣煜桦很想吃就给了他一些，结果没想到汝嫣煜桦竟然全部给她抢了去。吃完后还在段长情吃人的目光下妖孽的舔了舔嘴巴，说了声：太甜了，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你妹的，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这些糖葫芦还是她从羽公子哪里顺溜回来的呢。
汝嫣煜桦盯了她一眼，学着段长情的样子指了指下面，再把手指放到薄唇边。
“嘘……”
“噗！”段长情气结。
　　     下边，鬼魂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刘雨柔雪白的脖子，一滴鲜血流了出来。鬼魂看着那红艳艳的血色，不知为何指尖顿了一下。刘雨柔面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身体被一股罡气挥到了一旁，尉迟于清瞧准时机接住她，放在安全的地方。刘雨柔还没有回过神，座在地上瑟瑟发抖。尉迟于清才不会管他，他看向鬼魂那一方，师弟还是第一次出来历练，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这个怨气极重的鬼魂。
南玖一看着鬼魂泛着寒光的手指甲，啧啧两声。罡气发出打退了鬼魂，那鬼魂仿佛也因为她的那一瞬失神而觉得恼怒，周身的黑气更盛，乌黑的指甲向南玖一抓去，南玖一旋身躲到鬼魂背后，一掌打在她背后。鬼魂被打的往前一倾，指甲的厉风一转抓向南玖一的脖子，南玖一拿出一颗药丸一边闪躲着鬼魂的攻击一边迅速把药丸磨成粉抹在手上，找准时机抓住鬼魂血肉模糊的手臂。鬼魂惨叫一声，那声音如此凄厉，听的人不寒而栗。手臂上黑色的血雾渐渐被南玖一手上的粉末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白色的烟往上飘去。手臂融化了，脚也开始融化……鬼魂的眼中露出更加慎人的黑光，但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来反抗了，她抬头，那阳光照的她很难受，终于在最后一刻她也可以享受阳光了……
胜负已定。
　　     南玖一抹了擦了擦自己手上剩余的药粉，屁颠屁颠的越过他的大师兄走到一棵树下。
　　     “喂，上面的那个，小爷我是不是很厉害？”
　　     段长情扯扯唇。不语。汝嫣煜桦眼中有些意味不明，他看了眼段长情，大手一拉，段长情就跌跌撞撞的被扯到了地上。
　　     “……”段长情把自己的手扯出来，看向那鬼魂。鬼魂的身体已经快要变的透明了，但是她依旧望着太阳，黑色的眼眶分明有着向往，她向往阳光。这不是一个冤魂应该有的表情。段长情不理那一脸狐狸笑的南玖一，向冤魂走去。
　　     与她想法一样的还有尉迟于清，不知为何，他同段长情一起走上前，手掌放在冤魂的天灵盖。冤魂动了动不能算是嘴唇的唇，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响声：“让我自己消失吧……”不要把她这么快打散……
　　     尉迟于情抿嘴，手掌中的白光把她包裹。冤魂一惊，抬起那黑色的眼睛，这个人不是要杀她吗？怎么现在却是在保护她？段长情满意的笑笑：“你是冤魂吧？你有什么怨气都可以说出来。然后我让他给你超度。”
南玖一立马屁颠屁颠的点头：“是呀是呀，我们会给你超度的。”
 尉迟于清也点点头，了了这冤魂的怨气也是公德一件。
“我的冤屈……”鬼魂突然笑了，虽然众人根本察觉不到那是笑：“刘雨柔，你还记得小蝶吗？”
　　   突然被点到名的刘雨柔猛然神识归位，小蝶？小……蝶？！她的脸色一白，看见不远处的汝嫣煜桦就像看见自己唯一的仪仗一样：“殿下……我怕……”       汝嫣煜桦横眼看着她：“说！”
刘雨柔一怔，心沉到了谷底。她猛地闭着眼睛，嘶声竭低的吼道：“不记得了！”但是她放在身后的手却轻轻颤抖着。
鬼魂讽刺的一笑，抬头望天。
　　     十年前。
　　     “包子嘞～新出炉的包子嘞，一文钱一个！”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童，扬起自己消瘦蜡黄的脸，嘴角流着口水，黑亮的大眼睛盯着那白生生的包子。
　　     “大叔，可以给我一个包子吗？”
　　     那大叔见是一个小乞丐顿时没了好脸色：“去去去，别打扰大爷我做生意。”说着就把小女童推开。小女童被推的摔了一跤，但是她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包子。包子铺的老板骂骂咧咧的走会摊位：“真是……一大早就碰到这么个穷酸货……”
小女童看着那包子咽了咽口水，趁着老板不注意，她一个健步跑向前，脏兮兮的小手拿了两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诶！小偷偷包子啦！来人！偷东西啦！”那老板抄起一根擀面丈，大步向小女童走去，其他伙计闻声也抄家伙跟上去。
狼吞虎咽的小女童并没有发现危险来临，她被包子噎的咳了几声，但是她依旧舍不得吐出来，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
　　     ‘砰！’背上被棒槌狠狠的打了一下，小女童闷哼一声爬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护着包子。眼里包含着泪水，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叫你偷包子，叫你偷包子！”
　　     ‘砰砰砰。’背上，腿上，手臂上，被脚踩，被棍子揍的声音很响亮。周围不断有人路过，不断有人发出同情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一个也没有。
“把包子还来！”包子铺的老板大声吼到。小女童却把包子护的更紧了，她知道自己把包子给出去一样会挨打，而且没了包子她会死的。
接着又是一声声大力的殴打声，小女童吐出了一口口鲜血，小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了。她仿佛看见已经在天堂的母亲向她伸出的手，慈爱的摸着她的脸，对她说：走吧，妈妈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她知道这是幻觉，因为最近她晕倒之前经常会出现这种幻觉，她希望母亲真的可以带她走……带她走吧……
“住手！”一个清脆却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包子铺的老板和伙计停下手，望向那顶豪华软轿上站着的一个锦衣女童。大街上的人突然安静了，拿着家伙的包子铺老板大笑一声：“哪里来的小娃娃？快回家喝奶去。”
女童白嫩的脸蛋一红，胖嘟嘟的手指指着那个老板：“本小姐叫你住手！”旁边一个十多岁的侍女见此，拿出一个白玉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刘字。包子铺老板脸色一变，赶忙跑了。刘府的大小姐谁敢惹？
“哼，跑的倒是挺快，我们去看看那个小乞丐吧。”
走近了看，主仆二人都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