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封信

颜美菱注视着洛凌月的三个孩子，淡然地说道：“如你所愿，六国若有任何野心觊觎帝宫，上古神族将是我们的坚强后盾。至于雪汐，这孩子不宜嫁给继承权在身的长子，她更配得上沉稳内敛的三儿子。若日后三儿子心有所属，自当可以解除婚约。”言毕，颜美菱取出一串手链，递给洛凌月，语气中带着一丝庄重：“这是上古神族的圣物。这手链不仅能够护佑佩戴者，内中亦藏有三颗珍贵的药丹。第一颗可解百毒，第二颗能增强武功，而第三颗是忘尘丹，若三孩子未将心属雪汐，便可服下此丹，忘却旧缘，与心爱之人重新开始。”

洛凌月见颜美菱这样慷慨，也不甘示弱，取出一枚玉簪，缓缓地说：“这玉簪内藏有令牌，能够指挥帝宫中的大多数人。若小圣主有难，不仅能令帝宫之人听从指令，还能掌控帝宫的财富。”颜美菱内心虽惊讶于夜雄对洛凌月的深情厚谊，竟将帝宫的重权信托于她，但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随即，颜美菱将手链交于洛凌月，而洛凌月也将玉簪交给了颜美菱，两人之间的姻缘之事便此定下。就在这时，洛凌月准备了些许佳肴美酒，与颜美菱一同举杯言欢，共享这一刻的宁静与喜悦。

第二天的朝阳还未完全升起，洛凌月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颜美菱的面色苍白，宁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莲萍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开始收拾着散落的酒瓶，轻声唤道：“夫人，天亮了，您该起床了。美菱小姐，您也是时候起床了。”但她很快察觉到了屋内的异常，走到床边颤抖着试探着洛凌月的呼吸，一股寒气逼人，她的眼神充满恐慌，大声喊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巡视的独孤立即赶来询问：“出了何事？”莲萍看着他，声音带着哽咽：“夫人，夫人她...她不在了。” 独孤震惊之余，立刻去请正在闭关的夜雄。夜雄正在深入练功之际，突然一个暗影在耳畔低语，他睁开双眼，急速收功，如箭一般冲向房间。

夜雄冲到毫无生机的洛凌月床边，声音颤抖而悲切：“凌月，别睡了，醒醒吧，我要陪你一起去看日出。” 莲萍泣不成声，向夜雄述说昨夜的情形：“昨晚，夫人叫我准备晚宴，招待她的挚友。我哪里想到...夫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却离开了我们。”夜雄的声音里裹着决绝：“凌月没离开，她只是在沉睡，再有人胡言，我定不饶恕！”

莲萍在帝主失意的神情中，突然想起三天前，夫人曾将一封厚厚的信件放在床边。她急忙翻找起来，最终将信件找到，递给夜雄：“夫人留下了东西。”夜雄迅速拆开信封，目光紧紧锁定在信件的文字上。

“夜哥哥，你好。”

信中的文字，我相信莲萍已经呈递给你。在这封信里，我想向你坦白我的身世。我名颜凌月，乃上古神族东宫之主，也是圣主的姐妹及挚友。自那日在水悦国景都与你相遇，我便不曾后悔。记得那是我陪伴调皮的圣主首次离开上古神族游历人间，而你在帮助他人时的认真神态，便激起了我对你的初恋之情。那时，景都的人潮如涌，我与圣主走散，也与你失之交臂。然而，命运的巧合让我们重逢，你当时的激动与喜悦，我历历在目。我将我所有的银两用以救助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后来，我孤立无援，被歹徒盯上，幸得你英勇救援。

那一刻，我心中暗下决心，愿意放下一切，只为与你相伴。初次告白，你拒绝了我的深情，让我陷入了绝望。第二次，你重伤逃亡，被朝廷追杀，我将你救出，而你那冷漠的眼神，让我感到万分心痛。第三次，当你命悬一线，我不惜一切危险，从圣主的玉佩中取出能起死回生的丹药救你。

你是否知晓，上古神族的秘密——每一任圣主都难以活过二十五岁。有些圣主为了求长生而决绝情感，却不知这是徒劳。无论是圣主、宫主、护法，还是神族中的任何人，一旦动情，便难逃二十五岁的宿命，尤其是圣主。上古神族的长老们研制出了这颗起死回生的丹药，本以为可以延续有能之主的生命。本届中最被看好的正是圣主，但她为了我这一份情深，将丹药让与我。她告诉我，她不会动情，将永远守护上古神族。然而直到三天前，我才发现被她欺瞒——我竟然成了她生命的终结者。我是如此的自私，竟用亲如姐妹的生命来换取一时的幸福。但我对爱你这件事，却从未后悔过。

我只愿望夜哥哥，能答应我两件事。首先，好好地活下去，照顾我们的孩子；其次，扶持上古神族，这是我永生永世也无法偿还的养育之恩。

洛凌月，此生最后一笔。

夜雄望着床榻上静谧的洛凌月，带着一抹苦笑说：“凌月，你这傻丫头，依旧这么天真。你赠予我的两次救命之恩，我岂能忘记。放心，我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照顾好上古神族。”他转而命令道：“来人，立刻前往上古神族，将小圣主接至帝宫。”独孤在一旁听命，惊异之余，应声说：“遵帝主之命。”夜雄轻柔地将洛凌月抱起，对着一旁的颜美菱，吩咐莲萍：“传播颜美菱的遗愿，之后将她的遗体送回上古神族。”莲萍以极高的尊敬回应：“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