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到底是谁

自从叶阑珊和连语成上次的比试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连语成了。连语成曾经拖嫣然送过一封信来，信的内容大概是说自己这些年的痴痴等待原来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总而言之就是连语成已经放弃了。

叶阑珊不免觉得有些凄凉。虽然这些时间来，她处处刁难自己，有时候也会弄伤自己，并且她还打过碧儿一个巴掌。碧儿虽然不是什么多忠于自己的人，但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挨了她一个巴掌。

叶阑珊没想过连语成什么时候会放弃，这丫头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家闺秀，骨子里是善良的，不过是刁钻一点罢了。那天皇甫安对她的视而不见，相信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吧。

“烟岚，来让我看看你身体里的毒素。”莫邪推门而入。

这段时间是莫邪一直陪着她。莫邪总觉得叶阑珊身体里可能隐含着一些不好的因素，虽然道家罡气有那种将一切邪恶能量祛除的能力，但是风锦寒毕竟不是个简单的人。

“烟岚姑娘，那我先出去了。”碧儿顺势出去。

莫邪看着叶阑珊，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对叶阑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在纸上写了起来，边写还边说一些和写的字完全无关的话。

“岚岚啊，你最近身体很不好呢。”莫邪对着叶阑珊如是说，纸上写的却是——你的丫头是风锦寒的人。

莫邪象征性提了一点点功力封住门，因为他相信这种程度那个碧儿是可以冲破然后继续监听他们说话的。莫邪猜的一点也没错，碧儿在门外，虽然用了很多的功力，但还是冲破了那道力量，碧儿还暗自兴奋了一下。

“岚岚，风锦寒在你身体里下的蛊我真的无能为力。”

叶阑珊听到这句话惊了一下，莫邪看到她的样子赶紧写道——我逗她的，你身体完全没问题。她快走了。

“别无他法的话，那么只能都听风锦寒的了。”叶阑珊绝望地说。

门外的那个人，碧儿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就离开了。

莫邪加了功力，看到这个样子的叶阑珊，不免有些心疼。上次叶阑珊从醉生梦死回来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莫然匆匆来告诉他要他帮助烟岚嫁给皇甫安，莫邪虽然很惊讶，但是也会听莫然的话。那个人，从小做什么就有他的道理。

可是叶阑珊就不一样了，莫然是她来到这个时代见到的第一个人，相信她只愿意把自己托付给那一个人，而现在就是这个第一个信任，要她把自己托付给另外一个毫不了解的人。

叶阑珊看到莫邪一言不发，也知道碧儿大概已经走了。

“我有事要告诉你。”

叶阑珊很少这样一本正经对莫邪说话，因为莫邪就不是正儿八经的人，所以从来就不会正经跟他说话。

莫邪最近已经习惯了，这丫头失恋，让着点她好了。

“上次我溺水的时候，皇甫安唤我阑珊。”

“什么！”莫邪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是什么对于叶阑珊惊天动地的事，他以为是要告诉他莫然要把她嫁给皇甫安这件事，没想到，居然是皇甫安！

“我不会记错的，虽然他后来一直改口唤我岚岚。但是那时候，他唤我的，绝对是阑珊。”叶阑珊双眸无光地看着莫邪，“莫邪，怎么办？”

莫邪看着这样低落的叶阑珊。也难为这丫头了，本该岁月静好的时光，却被牵扯到这样的组织里。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要他嫁给另一个人。而现在，任务的对象又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莫邪将烟岚揽到怀里，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还记得来太子府之前我说过要跟你说一件事吗？”

叶阑珊摇了摇头，她最近过得太混沌了。

“在醉生梦死的一次，你睡着了，我看到莫然抱着你，对你说，‘阑珊，我会保护你’。”

叶阑珊瞪大了眼睛看着莫邪。一直以来，莫然对她的好，她都想当然地接受。叶阑珊曾经想过，为什么莫然会对她这么好。思来想去，她给自己的答案是，莫然是对烟岚好，是对自己这副身躯好，而不是她叶阑珊。

莫邪也在一开始就对叶阑珊说过，莫然喜欢烟岚，喜欢真正的烟岚。

所以叶阑珊从来就没有想太多，反正现在自己就是烟岚，而且对莫然这个人也不排斥。可是刚刚莫邪说，他曾经唤过自己自己真正的名字。这件事，只有莫邪一个人知道！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阑珊看向莫邪。

“我用我的能力发誓，我什么都没对外说过。”

想想也应该不是莫邪，因为告诉莫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叶阑珊开始想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跟别人透露过这件事，为什么现在就连皇甫安都知道她是叶阑珊？

皇甫安，莫然。皇甫安，莫然。叶阑珊越来越乱了。突然，她抬头看向莫邪。

莫邪也一直低头看着她，对她说，“你也这么想？”

“你有没有见过莫然的真实面目？”

只要知道莫然的真实面目就好办了，可是问完以后叶阑珊也知道自己问得有多可笑。如果知道，现在怎么可能在这一起疑惑这件事情。

“我和莫然，六岁被主公收留。主公教他易容术，教我妖功。从六岁开始，莫然就以不同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主公说过，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必须要死。”每每提起那个主公，莫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所以，我很多年都没见过莫然的脸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

听到这些，叶阑珊也有些失落。

“孔雀联盟有没有什么标志在身上？”叶阑珊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莫邪怀疑她不是烟岚的时候，莫然曾经直视他说过一句，醉生梦死的印记在。

“孔雀联盟没有，但是咱们三个有醉生梦死的印记！我想要用媚眸才能看得到。对，我们去找皇甫安！”

虽然叶阑珊还不知道，醉生梦死的标志到底是什么，但是事情似乎已经有了进展。莫邪拉着叶阑珊奔向皇甫安的书房。这个时间，皇甫安一般都是在读书的。

莫邪知道，如果他真的是莫然，那么用媚眸直视他的话对他的功力是有损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叶阑珊看得出来，莫邪的心急。相信他比自己还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吧。他们是兄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秘密的。

等一下，兄弟？那么，如果皇甫安是莫然，莫邪又是莫然的弟弟，那么就是说莫邪是，皇亲国戚！

叶阑珊越发疑惑这个主公的身份了。

跟着莫邪进了皇甫安的书房，他还是那一身白色褂衫，飘逸如仙。仔细想想，皇甫安和莫然是不一样的。莫然多沉稳，皇甫安有皇家霸气。总之，若不是这一次，叶阑珊绝对不会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邪，烟岚，你们来了啊。”皇甫安对他们说道，将下人都打发了下去。

莫邪听到这一个字，就收了媚眸。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释放媚眸。

醉生梦死的标志，是瞳孔中瞳仁的颜色，正常人的瞳仁都是黑色的，在莫然和莫邪捡到烟岚的那一天，六月飞雪，一个仙人从天而降，对他们说，“服下此物，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彼此的牵绊。”

那一天开始，他们三个人的瞳仁颜色就变成了紫色。有一段时间他们都被当成怪物，后来他们各自修炼了武功，发现是可以用内力将瞳仁的颜色变深的。而莫邪的媚眸，具有看透一切瞳孔的能力，所以莫邪说，可能要用媚眸。

只是这一个声音，都不用放媚眸。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叫莫邪这一个字。

叶阑珊也发现了皇甫安今天语气的不同，与此同时她更加发现了莫邪的不淡定。

“邪，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莫然。”

叶阑珊这回终于知道莫邪不淡定在哪，也知道了皇甫安的不对劲在哪。没有别人会叫莫邪的后面那一个字，那代表无比的亲切。

莫然，真的是他。他们是一个人，所以上一次回醉生梦死，他才叫她嫁给皇甫安，不，是嫁给他自己！是莫然，才知道她爱吃桂花糕；是莫然，会递给她紫灵芝。他不是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而是因为她是烟岚，他熟悉她和莫邪的所有事情。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都陪在自己身边。

忍不住有些感动。叶阑珊看着皇甫安走到自己面前，对自己微笑。

“阑珊。”

没有别的话，没有解释也没有理由。一个称呼，最真的称呼，仅此而已。

叶阑珊还是有一些生气的，还有一些想不通。不管怎么样，一时之间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变化。皇甫安是那么霸气凌人，而莫然是一壶茶，给人安稳的感觉。

叶阑珊想起来了一件事，这件事是没有明确确定却暗暗被确定的事情。今天，反正他都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怕多问一件事。

“让我嫁给你的命令，是你发的，还是风锦寒发的？”

皇甫安原本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禁不住闪躲了一下。莫邪也恍然大悟，那血令笺上的落款是‘孔杀——壹’，大家都知道，孔雀联盟的第一杀手有两个人，莫然和风锦寒。在风锦寒对叶阑珊下了蛊以后，叶阑珊和莫邪就一直觉得是风锦寒下了这个命令。一是他符合一级孔杀的身份，二是他有动机，三是他专管发命令。

皇甫安想起来那一天，自己回变成莫然的样子，在知道风锦寒对叶阑珊下了蛊之后，就对他下达了要她嫁给自己的命令。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遇到‘神古’令牌，那道家罡气无声中解了她身体里的蛊。那么，就不用自己朝夕相处的照顾了。

“是我发的。”

是他发的！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让她郁郁寡欢的人是一个人，事也是一件事！

叶阑珊给了皇甫安一个耳光，就跑了出去。

书房里就剩下皇甫安和莫邪两个人，不，是莫然和莫邪两个人。莫邪一直低着头，攥着拳头，不敢相信这一件事。如果莫然是皇甫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还是亲兄弟吗？

不，其实也是有过怀疑的。每当有对皇甫安的命令下来，莫然都会消失。而且，莫然从来都没有接过皇甫安的任务。但是怎么样，自己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莫邪走到皇甫安的面前，原本那样熟悉的人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陌生。莫邪这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失望，不过他的心里也还有一个疑问，不管怎么样，都要搞清楚。

“然，你骗我，为了你的如画帝业我不怪你。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皇甫安看着这个样子的莫邪，心很疼，不过这个莫邪是自己从五岁开始就决定了要一辈子保护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你问吧，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