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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历史的痕迹

捡个王爷来爱我 行云过月 2025-02-13 10:28
永乐二十一年,胡濙寻到了朱允炆。
朱允炆知道,朱棣一直在寻找自己,他也明白,朱棣不会放过自己。
他这位皇叔为了名正言顺继位为帝,将自己的身世改写,史书下的他,是马皇后孩子,乃嫡出,并非不得宠亦不得名字碽妃所出。
倘若朱允炆现世,难保忠于他的大臣不会举旗讨伐朱棣。
朱棣自信朱允炆没有实力打败自己,夺回皇位,但他夺得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实为造反活动,如朱允炆站出来指出这一事实,他难堵悠悠众口,总不能将天下人杀尽吧?
如此,朱允炆决不能活。
朱允炆又何尝不懂这道理,故改名换姓,化名为‘茗隐’,在江南一带,躲了二十几年。
当初带他逃出宫的和尚溥洽还在诏狱中受苦,他倦了累了,就让那些都成为过去吧。
朱允炆告诉胡濙,他不会再与朱棣争天下,也不会以建文帝的身份现世,让朱棣好好做自己的皇帝,过去的都过去吧。
胡濙将朱允炆的话如数告知朱棣,二十一年过去,六十四岁的朱棣释然了,朱允炆也释然了。
这场叔侄之间的皇位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二人皆获得了解脱。
朱允炆在深夜中长叹一口气,皇叔啊皇叔,这天下就交给你了,从此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大明百姓。
虽释然,眼泪却还是留了下来,为黄子澄,齐泰,方孝孺族人以及忠于他而死的大臣。
皇叔啊皇叔,你一如既往的狠心。
可当他知道自己的皇叔驾崩时,还是为他流泪了。
永乐二十二年夏,朱棣死于讨伐阿鲁台的征途之中。
他这位皇叔,虽做了许多残忍之事,算不得一个好人,但公正来讲,不失为一位好皇帝。
迁都北京,修《永乐大典》;派郑和下西洋,沟通南洋;三次出征蒙古,平定四海,致使万国来朝。
不论目的为何,他的功绩不容抹灭也抹灭不了。
朱允炆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做皇帝,未必能到这一地步,能及皇叔的丰功伟绩。
他不禁想起了《明史》中对皇叔的评价:
文皇少长习兵,据幽燕形胜之地,乘建文孱弱,长驱内向,奄有四海。即位以后,躬行节俭,水旱朝告夕振,无有壅蔽。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明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然而革除之际,倒行逆施,惭德亦曷可掩哉!
短短一百二十三个字,概括了这位皇帝的一生。
得知朱棣死后,王觉也松了一口气,对朱允炆道:“公子,您熬过来了。”
他点点头,也以为自己熬过来了,但不知是上天为朱棣的离开而悲恸还是为何。
永乐帝发丧那日,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建文帝及王觉卷入了时空之中,将他们封锁起来。
他在时空中飞速的旋转着,不知多久后,二人停了下来,大明历史一幕幕,尽在眼前而过。
朱棣死后,皇侄儿朱高炽继位,是为仁宗皇帝,国号洪熙,在位仅仅一年便去世。
后宣宗皇帝朱瞻基继位,国号宣德,继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之后又开创一盛世,史称‘仁宣之治’。
英宗皇帝朱祁镇继位,国号正统,在位时宠信宦官王振,‘土木堡之变’后被俘。
代宗皇帝朱祁钰,英宗之弟,因英宗被俘,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于谦等将其扶持为帝,改国号景泰。
景泰八年,朱祁镇归来,发动夺门之变,将朱祁钰软禁在西苑,英宗朱祁镇复辟,又改国号为天顺。
宪宗皇帝朱见深继位,朱祁镇之长子,定国号成化,他两为太子,专宠万氏,万氏死后,悲痛欲绝,不久辞世。
孝宗皇帝朱佑樘,朱见深之三子,定国号弘治,宽厚仁慈,躬行节俭,再创‘弘治中兴’。
武宗皇帝朱厚照,朱佑樘之长子,定国号正德,不入大内,沉溺玩乐,恣意妄为,为后世不上朝开立先风。
世宗皇帝朱厚熜,朱厚照之堂弟,朱佑樘之孙,少年继位,定国号嘉靖,早期英明苛察,晚年宠信严嵩父子,东南抗倭,后信道教,常日修炼,概不上朝。
穆宗皇帝朱载坖,朱厚熜之三子,定国号为隆庆,在位四年,不幸离世。
神宗皇帝朱翊钧,朱载坖之三子,定国号万历,主持万历三大征,自万历二十年后,再未上朝。
光宗皇帝朱常洛,朱翊钧之长子,在位仅仅三个月。
熹宗皇帝朱由校,崇祯皇帝朱由检......
大明历经二百七十六年的统治,结束了。
即便后有南明的反抗,建立政权,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直至南明皇帝朱由榔(桂王常瀛之子)被吴三桂的心腹吴国贵绞死后,大明才真正的落下了历史的帷幕,成了史书上热切而又冰冷的文字。
几百年的一幕幕在朱允炆眼中浮现,到后期,他觉得心痛,直至不忍再看,而又不得不看。
他这时不禁在想,若当初不是皇叔争夺皇位,或许大明不止于此。
啊!
他要冲破这旋涡,回到大明去,改变历史,他绝不能让皇爷爷历经万苦打下的江山毁于后辈之中。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将他踢出了旋涡,他与王觉跌落人间。
却不是那个大明王朝,而是大清王朝。
彼时,是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前后,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与慈禧相继离世,溥仪即位。
大清虚有实无。
朱允炆看到了曾经毁灭了大明王朝的满族人自取灭亡,本该大笑,却想大哭,他还来不及愤慨大清,大清便亡了,接着,民国建立。
民族开始了多灾多难的几十年,他看到了底层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比起他四处逃亡更为不堪的生活。
军阀混战,第一次世界大战,抗日战争,内战......
朱允炆想力挽狂澜,如太祖一般,重振大明,奈何有心无力。
他生于洪武十年,此时朱元璋早已夺得天下,建立政权,即便天下还未太平,但他生活的地方总归太平的。
一个生于太平的人,无法挽救一个岌岌可危的帝国。
在那个时代,他一个封建思想的人,并无用武之地。
于是他等待,等待......
朱允炆忠于大明,依旧算计着有一日能回到大明,回到建文元年,他一定不会再输给皇叔朱棣。
哪怕回到朱棣死去的那个夜晚也好,即便他不能在称帝,也要以一己之力,联合重臣挽救大明。
可他没有等到机会,等到的是新中国的建立。
如此几十年,所有人皆老去,唯有他与王觉,永远都是最初的那副面容,他留在了四十五岁。
他想,这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机会,让大明与世长存的机会。
只是在现代社会,常有人发出质疑,为免身份暴露,朱隐带着王觉躲在明十三陵,找了一处老房子,开了间茶馆为生,名为‘茗隐’。
在茗隐这几十年,他与社会一同进步,了解了科技与教育,深切明白了科教兴国,不过他心中还在等着回去的机会。
时光流逝,一百年过去了,他以为再也不回去的时候,突然,北京城内下了大雨,某处突现一道紫光,紫微星变,从天而降一灵石。
他捡起来那颗灵石,透过它看到了朱常浩消失后的大明王朝。
朱允炆找到了朱常浩,希望他回去,也带自己回去。
他生于大明,必然也要死于大明。
这一次归来,除了祭祖外,便是要来看看皇叔的天下了,那个从皇叔后一直沿用至今的帝都——北京,那座名闻天下的紫禁城。
见朱常瀛惊的张着嘴巴,朱隐暗想,此时的他还是个少年,十三岁的孩子。
几十年后,已故后的他将会被尊为端皇帝,而他的孩子,被吴三桂残忍杀死。
“你......你怎么会活着?五哥......”
朱常浩知道这难以解释,他拍了拍常瀛的肩膀,轻声道:“这的确是建文帝,放心,他并非是来夺回皇位的,常瀛,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皇兄。”
“可......”他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五哥在谋划什么大事。
“听见没有?”
朱常瀛点点头,依旧不可思议的看着朱隐,后者只是冲他淡淡一笑。
直至除夕那日朱常浩才被下令解除幽禁,他与福王、常润及常瀛一同入宫,向父皇拜新年,吃年夜饭。
朱允炆也要进宫,以随从之名由进了紫禁城。
去紫禁城时是下午,那日又下了大雪,朱允炆看着大雪飘摇下的皇城,心中有些怅然。
朱常浩他们一行人刻意走的很慢,旨在让建文帝好好看看这里。
福王朱常洵自是不耐,早早进宫去了。
途中,遇见了太子朱常洛,他略疑惑的看着朱隐。
朱常浩解释道:“皇兄,这便是我与你所言的道士,此次带他进宫,便是辅助皇兄的。”
太子闻声忙向朱隐行了礼,给予了这位将来可能的谋士予以极大的尊重。
其实这是朱常浩的阴谋,他知道皇兄如今孤身作战,身边无可用之人,会引贤纳谏,礼待建文帝。
这也是他和朱允炆达成的约定,留在皇城,辅佐帝王,为皇兄出谋划策。
他不知,建文帝答应留在慈庆宫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等到继位之后,他要回孝陵和东陵守灵,此后余生,他只想与皇爷爷和父皇在一起。
这次归来祭祖,他只得在皇觉寺中摆上了牌位,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得太祖朱元璋的明孝陵中的,也进不得父皇朱标的明东陵。
求朱翊钧是求不来的,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别说不信,就算是信,也免不得会将他关进诏狱。
如此,只能依靠纯善的太子殿下朱常洛。
朱常洛请王安将朱隐带回了慈庆宫,按规矩,他是不能见朱翊钧的,除非他是太监。
此次年夜饭朱翊钧很高兴,因为朱常洵带着怀有身孕的慧娴进宫了,还有九个月,他就又要抱重孙了。
朱翊钧赏赐了慧娴十万匹丝绸,赞她有功,又将她父亲升职。
朱常浩看着慧娴那张得意的脸,气得面色发抖,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小易怀有身孕时,父皇从未要赏赐过什么,还听信他人谗言,要赐死她。
这时林灵轩替他倒了一杯酒,暗示他不要僵硬着脸。
此举未逃过慧娴的目光,慧娴冷笑着看朱常浩,享受因胜利得来的果实,郑贵妃也趁机借赏赐皇孙之名赐了她许多金银珠宝。
她们是在向朱常浩宣告,自己赢了。
如此聪明的朱翊钧又如何看不懂,他让李公公替朱常浩及其他几位王爷倒了杯酒,待他们喝过后,又问道:“你们几个,谁知这是什么酒?”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朱翊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怕是朱常洵,此时也不敢放肆发言。
“怎么,都不敢说?”他冷哼一声,看着朱常浩道:“瑞王,你说。”
朱常浩心里一沉,站起来回话道:“回父皇话,儿臣以为,此酒是女儿红。”
“哦,如何得知?”
“此酒澄香,醇厚,又绵软,是女儿红中之佳品。”
朱翊钧脸色严厉道:“李超,告诉他。”
李超点点头,回道:“瑞王爷,这是浙江巡抚给皇上送来的东阳酒,皇上觉得太过纯烈,不够绵软,命奴婢兑了些许女儿红,可大体上,还是东阳酒。”
朱常浩点点头,恭敬道:“多谢李公公赐教。”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不知就是不知,别凡事都想着糊弄朕,朕都知道,你们的心思岂能瞒得过朕?”
朱常浩点点头,回了声是。
“听孔圣人言,别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让世人笑话了去,朕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是,儿臣谨遵圣言。”
朱常浩听得出,此次问酒并非问酒,而是提点他,自己知道陈易水的下落,暗示他要尽快解决,不然自己便要出手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要将小易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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