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倾雨阴鹜地目光,洒在夕云脸上,看得她激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她像是在地狱被执行审判的囚徒,备受煎熬地坐着,心中可是愁苦万分。
林泽风只要一看到项倾雨此刻的表情,心里就爽得很,借此,好心提醒夕云:“欧阳夕云小姐,那是你先前面试的时候,给我的郑重承诺。我也因此看到了你身上一种难能可贵的勇气与斗志,所以我才决定聘用你的。”
“我开玩笑的。”夕云急忙否认。
瞧她慌张的模样,他忽然有点生气,因为他看的出来,夕云是很在乎项倾雨的,那他也不再客气了,他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这个玩笑开不得。你来面试的时候,才签过一份承诺书,表格填写内容俱是事实,不然公司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夕云的额头上几只神马和浮云飘过,连忙出言解释道:“我……我。我当然说的是事实,但前提是,如果我有机会升到更高职务的话。而你现在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时间还早着呢。毕竟我还没正式上班,不是吗?”
他是如此认真地对待她,她怎能待他的情深似儿戏呢?他要她正视现实,不能再躲藏了,于是他豪情万丈地对她说:“我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时刻准备着,两人风云雄霸天下的计划了。”
夕云不可置信地被卷进了林泽风的一汪秋水。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阻止了两人迷离的眼神辗转对视。
项倾雨握在手里的杯子碎了。
其手上握着的酒杯,慢慢渗进了殷红的血泊中,夹杂的细碎玻璃,无声无息间染红了白色桌布,看着就让人心疼。
小叶子赶紧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些酒精、药棉和纱布,并为其小心翼翼地清洁、消毒。这样不厌其烦地重复擦拭,最后才包扎伤口,而且还在纱布上打上了一个叶子式的蝴蝶结。
这边,小叶子只顾着紧张项哥哥的手掌。另一头,夕云的眼睛,则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布上的点点血斑。
项倾雨早被欧阳夕云和林泽风的一唱一和,气得连手掌出血都感觉无所谓了。
林泽风则将四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得真真切切,心中五味杂全。
由于项倾雨的手受了伤,那自然而然就是由林泽风在回去的路上充当了司机的角色。
本来,小叶子不放心项倾雨手上的伤势,执意要跟他们一起,打算一定送他回家才安心。但是,项倾雨一声又一声意味着警告式的命令,最终将小叶子遣回公司继续工作。
夕云原本想自己先行离开,可又被项倾雨和林泽风两个大男人同时叫住,硬是要送她一程。她也扭不过他们,就这样两男一女坐着顶级跑车,驶向了项倾雨的家。
车子渐渐远离了市区的嘈杂和喧哗,缓缓地驶进了满是密集松柏树的林荫小道。两旁的大树苍翠挺拔,坚韧无比,像是在坚定执着的士兵,整齐划一,高大挺立。
“倾城别院”四个大字渐渐清晰,刻着一只只凤凰的铁质雕栏大门缓缓开启。
凤尾式的喷泉,不时在半空中开出一朵朵形色奇异的花儿,身旁的一条龙,抬起头来从地面一涌而出,犹如擎天柱似地直冲云霄。
当它们各自安详地扭动着优美舞姿的时候,各种舒缓的,激昂的,弹拨的声音响起,又像是用于迎接他们的专属乐队,一片欢愉。
透过花花绿绿的草木,掠过幽幽的檀香,紧接着就步入了别墅区域。
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在与近现代的时光交错下,显得浪漫而庄严,简洁而明了,富丽而幽静,古雅而时尚,淳朴而奢华……
真是一栋用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完美阐述的建筑,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亮橙橙的地砖,古董红木桌椅,还有金碧华丽的大吊灯,垂吊在大厅正中。
夕云在这个大厅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林泽风而言,要比他放松多了。毕竟他和项倾雨也是家境相当,在生意场上也已经交手多次了。自己和他又是空手道一个社团的,他们两个儿时也曾有一段时间,两家往来频繁,交集甚好。
项倾雨到家以后,一刻也不闲着,也不说好好休息。自己倒是尽显地主之谊,带他们四处参观。
说是去参观,但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带夕云一个人参观,林泽风则是陪同状态。
倾城别墅究竟豪华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亲眼见识过的人,才会知晓。
里面设有室内泳池、室外泳池、室内温泉、美容沙龙、医护室,休闲棋牌室。
令人惊奇的是,在他们家,还养了很多狗狗及两匹鬃毛飘逸的高大骏马。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居然有专门为狗狗们准备的木质小房间,屋内还为它们安装了空调,细看之下还是松下品牌的。
夕云在心中,忍不住发出无限感慨来,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差异,没法儿比。
接着,夕云闻到一股股浓郁的甜香味扑鼻而来,正感到奇怪的时候,项倾雨及时解释说,这是家里的佣人们在给狗狗们制作曲奇饼干。
连狗狗的粮食都由佣人一手包办?这算是国宝级的待遇吗?
夕云一整个下午都在大开眼界和惊愕中度过。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推拒项倾雨的好意,留下来吃晚饭。
她刚要走进清新高雅的饭桌,一个响如洪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脚步。
闻其声,应该是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老男人。
但当他慢慢走近夕云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书生气很浓,长相极其斯文,戴着一副边框上印有竹子花纹的眼镜,看起来尤为冷峻严肃的男人。
“风儿,你来啦,好久不来我们家了,是不是早把项伯伯给忘了?”
“哪有?风儿一直惦记着您。我特意从项倾雨这里打听到,您今天没有应酬,所以我这不是,专程来看望伯父了吗?”林泽风还是很会说话的,要么不说,一说,准让人欣喜。
“风儿,现在可是越来越出息了。从小就不用让长辈们操心,一直都是那么出色,对父母既孝顺又听话。不像我们家的,叛逆得不得了,老喜欢自己拿主意,通常情况下,都不肯听取长辈的意见。可惜我们家的就一根独苗,我要是再能有一个女儿,我准做主把我们家的许给你。”
在项生平的眼里,林泽风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孩子。林泽风则有点受宠若惊,他马上接住他的话:“如果真有女儿,她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风儿,你就不要谦虚了。这片商业的战场,将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记得以后,要常跟倾雨多走动走动。”
林泽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这位小姐是?”项生平的眼神很毒辣,好像在审视什么怪物似的。一来是因为项倾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把女人带来家中的那种人,另一种则是……他竟然不能把心里的意思,从口头表达出来。
同样,他的观望,让夕云好不自在。幸亏,项倾雨来解围了:“她是欧阳夕云。小叶子的同学、好朋友、兼任死党,同时也是林泽风的下属。”
“项叔叔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就跟着小叶子了,您不会介意吧?”这种基本的礼仪,夕云还是懂的。
“当然不会,有如此佳人喊我一声项叔叔,我实属荣幸。请问,家父如何称呼?从事什么行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