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沈风的手套在钢缆上擦出火星，电梯井里弥漫着焦糊的橡胶味。晴夏单手搂住昏迷的萌萌，紫光灯扫过轿厢顶部的抓痕：“是摩斯密码！三点短两点长…”
"地下五层。"沈风喉结滚动，战术匕首挑开检修口盖板。潮湿的霉味裹着消毒水涌出，生锈的梯级上残留着蓝色油漆碎屑。他摸出密封袋里的薄荷糖纸，暗纹与副市长请柬防伪标记重叠的瞬间，头顶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
钢缆突然绷断。沈风拽着两人坠向黑暗，后背撞进黏稠的污水池。防爆手电筒滚落时照亮池壁上的抓痕，排列方式与母亲坠楼现场的窗框如出一辙。
"排水系统改造图。"晴夏抹掉脸上的藻类，检测仪对准墙面的水泥接缝，“这是二十年前儿童医院的废弃污水处理池。”
萌萌在沈风怀里抽搐，吐出的黏液在池底形成北斗七星图案。沈风摸到池底凹陷，七颗螺丝钉的排列竟与保育院餐券编号相同。当他拧开第三颗螺丝，暗格弹出泛黄的施工日志，副市长签名旁印着半枚带血指纹。
"2015年管道维修记录。"晴夏用镊子翻开内页，“施工队名单里有李国华双胞胎弟弟的化名。”
沈风的手电筒光束突然晃动。污水表面浮起成串气泡，四十码胶靴踏水声从东侧管道传来。他拔枪的瞬间，陈明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炸响：“别动！萌萌颈动脉贴着心率感应炸弹！”
防爆服摩擦声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陈明举着平板电脑从阴影里走出，屏幕显示副市长办公室的实时监控：“你们还有九分钟。把施工日志塞进76号通风管，否则…”
晴夏突然咳嗽，紫光灯扫过陈明防弹衣下摆。淡黄色污渍在灯光下显出保育院餐券特有的荧光反应，沈风瞳孔骤缩——那正是证物室失窃的原始模板残留。
"三年前兽药厂纵火案。"沈风向前半步，枪口微微下压，“你在火场找到的账本复印件，是不是藏在萌萌的蜡笔盒里？”
陈明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萌萌的啜泣声突然从扬声器传出。沈风注意到他左手小拇指不自然地弯曲——与李国华尸检报告记载的旧伤完全一致。
"你才是真正的…"晴夏的惊呼被爆炸声打断。东侧管道轰然坍塌，李国华持枪的身影在烟尘中显现，烧伤的脸在战术手电下宛如恶鬼。
沈风翻滚到水泥柱后，子弹击碎池壁的瓷砖。陈明突然调转枪口，麻醉弹精准命中李国华右肩。当啷一声，染血的钥匙从李国华口袋滑出，锯齿纹路与沈风怀表的发条孔完美契合。
"市政档案馆地下二层。"陈明扯开领口，锁骨处的皮下追踪器闪着红光，“副市长受贿录像带藏在1987年市政规划图的夹层里。”
萌萌的咳嗽声突然加剧。沈风摸到她后颈的微型贴片，心率监测曲线与副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警报系统同步波动。晴夏突然扑向污水池西侧，检测仪警报声刺破黑暗：“水银浓度超标！他们在用汞蒸气销毁证据！”
沈风踹开锈蚀的铁门，二十年前的保育院实验室赫然呈现。成排的玻璃器皿里漂浮着人体组织标本，标签上的编号与失踪儿童档案一一对应。当他拉开第三排抽屉，母亲的工作证安静地躺在泛黄的实验记录上，签发人签名处是副市长如今依然使用的花体字。
"神经反射训练录像带！"晴夏的镊子夹住抽屉夹层，“拍摄日期是你母亲坠楼前三天！”
陈明突然剧烈咳嗽，战术匕首抵住自己喉结："萌萌被注射了定时毒素，解药在副市长书房的…"子弹穿透右肩的瞬间，他扑向沈风，染血的手指在对方掌心写下三个数字——76号标本柜的密码。
李国华的狞笑从背后传来。沈风转身射击时，子弹穿透的却是全息投影仪。真正的声源在头顶通风管里，改装过的警用对讲机正在循环播放副市长在案情分析会的发言。
"声纹误导装置。"晴夏砸碎投影仪，紫光灯照亮电线走向，“信号源在…”
萌萌突然睁眼，手指在污水表面画出保育院平面图。沈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图纸中央的X标记正对实验室通风口。当他撬开百叶窗，成捆的现金中露出半截儿童骸骨，腕骨上套着副市长夫人的铂金手链。
"器官移植记录！"晴夏翻开现金堆里的账本，“2003年的肾移植手术，受体是副市长秘书的母亲！”
警报声骤然响起，猩红的应急灯照亮墙面的倒计时。沈风抱起萌萌冲向安全通道，陈明却堵在铁门前，防弹衣下鼓出奇怪的形状：“你们走通风管，密码是…”
二次爆炸震塌天花板，沈风护着萌萌滚进下水道。浑浊的水流中漂浮着带编号的薄荷糖纸，每张糖纸的折痕都对应着保育院监控探头的盲区。晴夏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啸，前方拐角处，三十七个贴着儿童照片的密封罐正在渗出血水。
"是生物样本！"晴夏的镊子颤抖着夹起标签，“编号76的罐子里…是你母亲的DNA标本！”
沈风的后槽牙几乎咬碎。当他用怀表撬开罐体，微型胶卷盒浮出浑浊液体。显影液浸透手套的瞬间，监控画面在脑海闪现：二十年前的雨夜，母亲将染血的账本塞进保育院餐车，而推车人的背影正是如今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下水道尽头传来脚步声，沈风举枪瞄准的刹那，副市长秘书从阴影里举起萌萌的病例：“交易吧，用胶卷换解毒剂。”
晴夏突然撞开沈风，检测仪砸中秘书手腕。玻璃瓶坠地的瞬间，沈风飞身接住，淡蓝色液体在瓶中泛起涟漪。陈明的身影突然从侧方管道钻出，染血的右手伸向药瓶：“不能给他！这是…”
子弹穿透肋骨的闷响在管道里回荡。沈风抱住瘫软的陈明，听见他最后的耳语："萌萌在…儿童医院…地下…"温热的鲜血浸透战术服，陈明左手死死攥着的，是半张印着副市长指纹的器官捐献同意书。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风将胶卷盒塞进排水管缝隙。当他抱着萌萌爬出窨井盖，儿童医院的霓虹灯牌正在雨中淌血般猩红。急诊室玻璃门映出副市长带特警队逼近的身影，沈风摸向腰间的薄荷糖盒——盒底夹层里，母亲遗留的怀表齿轮正与76号标本柜的锁芯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