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暗室密码

电梯钢缆摩擦出刺目火星，沈风的手套在钢索上撕开三道裂口。怀里的萌萌突然伸手抓住轿厢通风口，病号服下摆翻卷露出腰间的青紫色针孔。
"抓稳！"晴夏的战术腰带勾住消防水管，整个人悬在轿厢与井壁的缝隙间。她的鞋尖踢中紧急制动按钮，电梯猛然顿住的瞬间，轿厢顶部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沈风用肩膀撞开安全门，霉味裹挟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地下五层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青白光线里浮动着细小的医用棉絮。萌萌的指尖突然抽搐着指向左侧走廊，瓷砖缝隙里嵌着半片暗红色糖纸。
"是保育院的餐券。"晴夏的镊子夹起糖纸，紫光灯下显出血迹书写的时间：2003.6.15。
沈风的后槽牙咬得发酸。那是母亲失踪前三天，周正阳调任市局刑侦支队长的日子。他的战术手电扫过墙面，突然在防火栓玻璃上瞥见反光——陈明的警用配枪正抵着萌萌的太阳穴，枪管上缠着褪色的绷带。
"把胶卷给我。"陈明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副市长答应给萌萌配型合适的骨髓。”
晴夏的解剖刀悄无声息抵住陈明后腰：“三小时前你在抢救室偷换血样，病理科监控拍到护士站有人用你的门禁卡。”
沈风摸向腰后的手铐突然顿住。萌萌脖颈处渗出的血珠在紫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与李国华尸体指甲缝里提取的荧光剂成分相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技术科报告里提到的慢性中毒症状。
"你给萌萌注射了什么？"沈风的配枪在掌心转了半圈，“兽药厂失窃的苯巴比妥钠？”
陈明的喉结上下滚动，枪口突然调转向自己下颌："当年火灾现场…周队本来要救的是你母亲…"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耳后渗出黑色血丝，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
晴夏的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氰化物！他牙齿里藏了…”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整条走廊的日光灯管接连炸裂。沈风护着萌萌滚进配药室，黑暗中传来金属滑轮与地砖摩擦的声响。当备用电源启动时，三十七台满载病历推车的护工正沿着神经突触纹路移动。
"是副市长私设的病历库！"晴夏扯开推车上的防尘罩，2003年的保育院体检记录赫然在目。沈风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张，在76号档案页摸到凸起的钢印——正是母亲法医证的编号。
萌萌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病历上晕染开古怪图案。晴夏用棉签蘸取样本，紫光灯下显现出市局地下车库的平面图：“他们在用血蛋白标记位置！”
沈风踹开通往锅炉房的铁门，热浪掀飞了半张体检记录。生锈的管道间隙里，七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在浇筑混凝土，每块试块表面都嵌着带编号的保育院徽章。
"拦住他们！“晴夏的警告被轰鸣的搅拌机吞没。沈风闪身躲过飞来的铁锹，后脑撞在蒸汽阀门的瞬间，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母亲曾指着锅炉房图纸说"证物在76号管道”。
当他用配枪击碎阀门锁，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在墙面上映出放大版的保育院徽章。缺失的76号徽章位置，正对应着副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密码。
"是经纬度坐标！"晴夏将图案扫描进警务通，“北纬38°24’，东经112°42’…”
沈风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混凝土试块迸出火星。暗门在震动的墙面后缓缓开启，成排的冷藏柜里码放着贴有兽药厂标签的玻璃瓶。萌萌的哭声突然拔高，她的指缝间卡着半枚带齿痕的胶囊。
"苯二氮卓类试剂。"晴夏的检测仪对准胶囊，“和萌萌血样里的代谢物…”
二次爆炸震塌了通风管道，副市长秘书的身影在尘埃中一闪而过。沈风追到地下车库时，那辆白色大众正撞向承重柱，副驾驶座上蜷缩的身影穿着萌萌同款病号服。
"替身！"晴夏扯住沈风的战术背心，“真萌萌还在锅炉房！”
当他们折返时，混凝土试块已被装上货车。沈风攀住车斗护栏的瞬间，瞥见冷藏柜夹层里露出半截解剖刀——刀柄刻着母亲名字缩写，刀刃残留着与周正阳尸检创口吻合的豁口。
"急刹！"晴夏的尖叫被轮胎摩擦声撕裂。货车在十字路口甩尾漂移，沈风抱着冷藏柜滚进绿化带。当他用配枪撬开柜门，成捆的现金间夹杂着泛黄的实验记录，每页右下角都印着副市长指纹。
萌萌的呜咽声从下水道井盖下方传来。沈风掀开井盖的瞬间，荧光箭头在污水中组成北斗七星阵型，第七颗星的位置飘着片带编码的薄荷糖纸。
"是母亲的字迹！"沈风的手指抚过糖纸背面的凹凸纹路，“她用摩斯密码标注了安全屋位置。”
晴夏的平板突然接入市政监控系统，画面显示副市长正走进儿童医院CT室。当沈风踹开防辐射铅门，操作台上并排放着两个铁盒——装着降压药的薄荷糖盒，以及母亲失踪时携带的法医勘察箱。
"你终于来了。"副市长转动CT机操作钮，显示屏上浮现出保育院地下防空洞结构图，“当年你母亲发现的可不是普通贪污案…”
沈风的配枪瞄准对方眉心，余光瞥见CT胶片上重叠着两个心脏造影。副市长的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周正阳当年偷换的不是药物，而是…”
玻璃炸裂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陈明的尸体突然从观察窗坠落，掌心紧攥着带血的保育院餐券。晴夏扑向操作台时，CT机突然高速运转，X射线在墙面投射出三十七个移动的红点——每个都对应着失踪儿童最后出现的位置。
"游戏继续。"副市长退入应急通道的背影被浓烟吞没，“看看是警察先找到孩子，还是他们的脏器在黑市…”
沈风的手枪重重砸在CT机上，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颧骨。当他拾起母亲的法医勘察箱，夹层里滑落的怀表正在疯狂震动，表盘背面浮现出带血渍的市政规划图。